第十七章 回忆
“死孩子，给老娘站住。” 小茅屋门前，一位身穿朴素麻衣的美丽妇女，尖啸一声。 整个幽静的小村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愤怒，她那一头柔顺的乌黑长发，也是无风而动。 “我不。” 坝子上，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可爱的做了做鬼脸，模样与莫天少一模一样。 显然，这小男孩儿就是莫天少年幼的时候。 而那身穿麻衣，却难掩绝代风华的美艳女子，自然就是莫天少的生母。 “你个臭小子，给老娘滚回来吃饭。” “我不，我不。我就要去找哥哥。”莫天少倔强，冲着自己娘亲撒娇。 “你哥哥马上就回来了，山林里多猛兽。 你个臭小子，去了想送死吗？”莫天少的娘亲只顾口上逞凶，却是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没丝毫办法。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要去接爹爹还有哥哥他们。” 说着，小莫天少便是撒丫子，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 山下，两道人影缓缓浮现。 那是两名身穿兽衣的男子，二者样貌惊人的相似。 不过，一个年约三十几岁，另一个则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们二人，一人拖拽着一头野兽的尸体。 中年人神色和蔼，少年人却是有些冷漠。 “爹爹，哥哥。” 小莫天少站在山头，看着沿山路而上的两道人影，兴奋的挥舞着双臂，大喊大叫。 闻声。 那中年人慈善俊美的脸上，露出溺爱之色，笑道：“小莫。” 在其身边，那名面容冷漠的少年，见到小莫天少也是面容慈和很多。 “天少。” “爹爹，哥哥。” 小莫天少欢喜雀跃，可爱的如同小精灵。 他先是抱住自己爹爹的腿，一阵亲昵。 随后，又是跳入自己哥哥怀中。 莫天邪抱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弟弟，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 “小莫，你娘亲呢？” “娘亲她要打我，爹爹，你可得护着我。” “好好，护着你。你个小娃娃。” 莫天少的父亲被逗乐了，就连一向冷漠的莫天邪也是微微一笑。.pbx.m “喏！娘亲来了。”小莫天少抬手一指。 只见一位身穿麻衣的美艳女子，双手插手，气哄哄的快步上前。 “孩子他娘，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莫天少父亲，明知故问，一脸讪讪的笑道。 “还问为什么？都是你，将你那儿子给惯坏了，现在连老娘的话都不听了。” 闻言，莫天少父亲，哑然失笑。 “孩子他娘，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我才没气呢！” “好，没气、没气。” …… 就这样，一家人吵吵闹闹，却是十分开心的回到自己那小茅屋。 四人围桌而坐，吃着桌上简单却味美的菜肴，其乐融融。 …… 有情道上。 莫天少望着那三道熟悉的身影，往事一幕幕，在这一刻，尽数打开。 无限的思念，于此刻，化作滚滚泪水。 “父亲。” “母亲。” “孩儿好想你们。” 金桥上，一对中年男女，彼此相拥在一起，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看着他们，莫天少整个人，心都在颤抖。 痛苦、难过，涌上心头，好似被人用刀子狠狠在心口捅一样难受。 …… 天，阴沉沉的。 小莫天少站在门口，双手托腮，一脸的无趣。 “哥哥，快要下雨了。爹爹、娘亲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乌云盖顶，厚重如山。 显然，不久便要下起一场大暴雨。 此时此刻的小莫天少，十分担心自己爹爹、娘亲。 怕他们没伞，被暴雨淋湿。 “天少乖，不用担心了。爹爹跟娘，不久便回来了。” 莫天邪来到门前坐下，溺爱的拍了拍小莫天少的脑袋，安慰道。 咔嚓～ 天穹，一道闪电撕裂了乌云。 紧接着，便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整个世界，灰蒙蒙一片。 雨水不停冲刷，雷霆不断轰炸，好像老天爷在今日彻底暴怒。 “下大雨了，爹爹跟娘都没回来。” 闻言，莫天邪哑然，不知如何言语。 突然，一道披着蓑衣的身影，快步奔跑在雷雨交加的天穹下，不断朝着这里赶来。 那是村长的儿子，小莫天少和莫天邪都跟他叫三叔。 “三叔。” 看到自己三叔，惶急的奔跑而来。 莫天邪立刻起身，恭敬道。 “天邪。” 中年男子，面容刚毅，此刻，脸上却是带着些许悲痛之色。 他先是看了看小莫天少，沉吟片刻，方才将莫天邪招到一边。 小莫天少，看着自己三叔和哥哥交谈。 他不知道，三叔到底给自己哥哥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哥哥整个人如遭雷击，神色木然。 随后，惶急的消失在雨幕之中，任凭大雨瓢泼。 “天少，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 莫天邪快步奔跑着离开，莫天少三叔强颜欢笑的，拍了拍小莫天少的脑袋，嘱咐一句。 随后，他也是兜头消失在雨幕。 小莫天少，心思敏感。 他看出自己哥哥神色不对，也看出自己三叔先前虽在笑，但明显不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况且，他心里也在此刻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爹爹和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 终于，情急之下。 小莫天少，按捺不住心头不安。 撒开脚丫子，消失在雨幕，任凭瓢泼大雨降临在他小小身躯上。 村长庭院。 此刻，一片寂静、悲凉。 偌大的坝子，围满了村子大大小小上百口人。 许多人，默不作声。 看着中央，莫天邪跪倒在地，不断的哭泣。 在他身前，有两台担架。 两具尸体横躺在其中，盖着白布。 正是莫天邪的生父、生母。 “为什么？是谁这么做的？” 悲痛之下，难掩的是愤怒。 莫天邪，整个人瞳孔都是变得猩红无比。 “不清楚。天邪，节哀顺变。”老村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莫天邪的肩头。 “我不可能节哀顺变，若是不找出杀人凶手。 我莫天邪愧对死去的双亲。” 闻言，所有人沉默。 他们看着那瘦弱少年，能够清楚感觉到其体内涌动的杀气与愤怒。 “天少？” 这时，外围的村民，看到了大雨之中，早已被淋得湿透的莫天少，忍不住惊呼出声。 莫天少双亲被杀，其父母双亡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这是村长的命令，毕竟，小孩子天真一点比较好，若是心里留下阴影，将很难受。 闻声，莫天邪也是一惊。 他赶忙抹去眼泪，按捺下心头愤怒与杀气。 快步来到人群外，见到自己弟弟淋湿在大雨之中。 “哥……哥哥。” 大雨中，小莫天少面色苍白无比，看着莫天邪有气无力的喊道。 他本想看看，人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却是一头昏倒了下去。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如何扛得过一场大雨的瓢泼？ “天少。” 莫天邪大惊，连忙将自己弟弟抱起来，进入屋中。 老村长以及其几个儿子、儿媳，也是赶忙忙碌起来。 烧热水、熬姜汤、脱去莫天少淋湿的衣裳。 “怎么样？”莫天邪看着自己三叔，询问道。 “发高烧了。” “我去采药。” 说罢，莫天邪立刻消失在屋外，没入大雨之中。 他要照顾好自己弟弟，自己双亲已死，不能再失去他了。 …… 有情道上。 莫天少看着那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少年，眼中泪水狂涌。 “哥哥。” 他一步步走在金桥上，每一滴泪水满载着他儿时开心的、快乐的、痛苦的、难过的回忆。 这些回忆聚集一起，化为思念的力量。 每一滴落下，金桥都会绽放神光。 金霞冲霄。 渐渐的，莫天少朝着那三团人影，一步步消失在仙雾尽头。 琴无双抬手一摄，取来莫天少滴落在金桥上的泪水。 “无限思念，化为永恒。 此子得到有情道的认可，至情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