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入太一

    三座大山并列而立，高出周围的群山许多，如三根撑天之柱。

    其中，中间大山山峰上有一面光秃秃的崖壁，镌刻着两个古朴沧桑的大字，“太一”。

    这里是太一圣地！

    张恒不时看到，空中有许多修者御风而行，或踩着光亮宝器出入这三座大山。

    “太一圣地有数万名弟子，修行条件不算差，你可以在这里进行初期的修行。可能还有人在追查我的下落，我们先在这里避过风头，待你修行有所成，再离开。”天衣仙子这般开口道。

    张恒在天衣仙子的指点下进入了太一圣地。

    圣地之中，石径幽远，飞崖高阁矗立，暴瀑飞溅，奇花异草点缀，一派仙家气象。

    张恒走了一会儿，放眼望去，危崖边的一颗古松下，一位老者正在讲法，几只猴子亦盘坐在旁倾听，它们怀中揣着通红的野果，一边往嘴里塞野果，咀嚼着，耳朵却是一动也不动，异常专注。

    张恒遇见了一些太一圣地弟子，几番询问后，来到了太一圣地招收入门弟子的地方。

    “你是来求道的？”，一名身着蓝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蹙着眉头，打量张恒道。

    他名为赵大海，在太一圣地中地位不高，管些杂事，诸如入门弟子的招收等。

    张恒一只脚绑着树皮，一只脚穿着拖鞋，下颌胡须如野草，衣衫早已在逃亡中被划破，模样颇为狼狈。

    “嗯，我就是来求道的。”张恒应了一声。

    赵大海抓住张恒的胳膊捏了捏，而后微微摇头，张恒根骨普通，尚未达到做太一圣地弟子的标准。

    “可有根基或引荐之人？”

    张恒摇头。

    赵大海顿时不语，面露犯难之色。

    张恒这般狼狈，定然是远道而来的，不过，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太一圣地修行，要么根骨奇佳，要么有身份背景，要么能给与太一圣地一些物质上的供奉等。

    他接着又问了张恒一番，这方面的信息。

    然而，张恒只是摇头。

    “又是一个裸身前来求道的人！”赵大海冷着脸道。

    他坐回躺椅上，闭目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既然如此，只能测试一番你的悟性了，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答上来了便可做个杂役弟子，若答不上来就自己离开。”

    对于张恒这类什么都没有，裸身前来求道的人，他确实不喜，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按规定来，没有直接赶人。

    悟性，是修行天赋的一种，很重要，看不到，也摸不到，只能出题目测试。

    张恒迟疑不语，天衣仙子却在脑海中道，“答应他”

    “好！”张恒一口应下。

    “那你可听好了！”赵大海闭着眼，看也不看张恒，道：“古人云，道法自然。这般说来，我们修道之人就该遵从自然规律，生死由天，我等修行谋求力量和长生，岂不是逆天而行，违反道法宗旨？那，这道还要不要修呢？“

    这是他自己都未曾想通的问题，说出来，不过是想赶张恒走而已。

    ”非也，‘道法自然’中的‘自然’乃无名之状，即人的认知。如我想修道，就修道，无须受任何约束，便是法自然，所以这道是要修的。“张恒对答如流，当然，这番话是天衣仙子在脑海中教他说的。

    赵大海闻言，略一思量，身体一僵，刹那间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心中满是惊诧。他万万没想到，困惑了自己很久的问题，反而被这个前来求道的人解开了，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天衣仙子对修行的理解，不知超过赵大海多少万里。

    赵大海觉得这只是个偶然，再道：”我且问你，万物由何而来。”

    “万物皆由道生！”

    “既然万物皆由道生，我问你道生善，道生恶吗？，……。”赵大海双目瞪大，快要鼓了出来，这个问题，是他在太一圣地中，一位前辈的手札上看到的，吃定了张恒答不出来。

    “即是即非，即非即是！”张恒微笑着，随口道，那神态简直如不世高人一般，当然，真正的不世高人，是他脑海中的天衣仙子。

    “你……真的是普通人，没有修行根基？”赵大海眉头紧锁，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初时，他对张恒是漠然，冷淡，几个问题问完，心中却是满满的惊骇，他真的怀疑，站在眼前的是位返璞归真的高人。

    然而，他围着张恒踱步，认真观察了他片刻后，却又摇头。

    他发现张恒真的没有一点修为，他捏过张恒胳膊，rou身很羸弱，若说修为可以隐藏，但rou身的强弱却是实实在在的，再者说，高人也没有必要来戏弄他一个管杂事的人嘛。

    “兴许是你运气好，以前仔细琢磨过这几个问题，容我再问你几个问题？”赵大海难以置信，如赌输的赌徒，很不服气，赖着面皮，还要提问，还想刁难张恒。

    然而，张恒脑海中的天衣仙子却不高兴了，赵大海的问题实则都是她回答的。

    天衣仙子何许人也？她未遭劫前，对于赵大海这样的人，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被这样一个，她以前更本不屑一顾的小人物再三提问，心中很不快，直接对张恒道：“你也问他几个问题试试。“

    张恒是来拜山入门修行的，总不能和赵大海发生冲突吧，左右为难，便道：”前辈，您已经问完三个问题了，我心中也有几个让我困惑了许久的问题，今日来此，恰好遇见您，能否顺便请教一番？”

    赵大海闻言，面色陡变，隐隐察觉到了些许不妙，手一扬，含糊其辞，推三阻四，不愿回答。

    他提的问题都被张恒答对了，若张恒提的问题他反而答不出来，那场面该有多尴尬？，到底谁才是授道的人？

    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啊，回想张恒适才的表现，他实在没有与张恒论道较量的信心。

    此刻，赵大海，不断踱步，反复盯着张恒打量，心中是一万个不相信，不甘心啊，自己修了大半生的道，怎么就不如眼前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修为的年轻人啊，想不通啊，实在想不通啊，难道真的是自己天资愚钝？

    天衣仙子的存在，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他长叹口气，收敛心绪，将所有疑惑，所有苦水都深埋心中，直接转移话题，道：”既然三个问题已经问完，那我先安排你做杂役弟子吧，一段时间后，还有人来测试你的悟性，如果你能顺利通过测试，就可以成为太一圣地正式弟了，否则你依然必须离开这里。”

    赵大海，接着又给张恒说了杂役弟子的相关事宜。

    原来，太一圣地位于深山之中，远离俗世，千辛万苦裸身前来求道的人不少，太一圣地念其不易，通常先收为杂役弟子，进行修行初期的引导，一段时间后再测试其悟性。

    赵大海只负责初步测试而已，通过初步测试可以成为杂役弟子，此后，还有一场所有杂役弟子同时进行的正式测试，通过正式测试后才能成为正式弟子。

    “正式测试，一年只有一次。你来得有些晚了，距离今年的正式测试只有一个月了，你自己好好准备一番吧。”赵大海提醒道，不自禁对张恒多了些尊重。

    张恒闻言，心头乐开了花，有天衣仙子在，还有什么测试能难倒他呢？

    “我可以帮你通过测试，甚至可以让太一圣地的长辈们，视你为万中无一的天才来培养。不过，修为的进步却是实实在在，做不得假的，你自己也要努力才行。”，天衣仙子这般道。

    “好。”张恒本身就是勤奋上进之人，什么苦他都不怕，努力更不在话下。

    赵大海派了一名弟子带张恒去安顿。

    张恒被带到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前。领路的弟子推开门，屋中一股异味扑面而来。

    不大的茅屋中，里面已经住着五人，看到门被推开，皆抬头张望过来，他们都是裸身前来求道的弟子。

    “这间草屋正好还有一个空床位，你就在这里住下吧。”领路的弟子对张恒道。

    随后，他又叮嘱另外五人道：“他与你们一样，也是来此求道的人，你们要好好相处，莫要弄出事端。”

    带张恒来安置的弟子离开了。

    一名胖乎乎的杂役弟子凑上前来，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唐则良。”

    “你好，我叫张恒。”

    其它四人只是瞟了张恒两眼，便埋头做自己的事，张恒也没有上前与他们打招呼。

    张恒对周围的一切还不熟悉，唐胖子倒是热络得很，主动带张恒四处走动熟悉。

    “这片树林的茅屋中，住的都是我们这样的杂役弟子。”，周围有许多茅草屋。

    “对面的山坡上住着女弟子，山谷中有一口清潭。……，有时候深夜，女弟子们也会去潭中洗衣洗澡。”唐则良详细介绍道。

    新的生活总算要开始了，这是修行的一生，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生，张恒心中颇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