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裂

    第九章

    自从那日夏生在熟睡中别了姜羽，两人便是这几日都没有见过到面，姜羽不免有些担心夏生，夏生也便是日日夜夜惦记着姜羽的伤。

    正值周末，前几日刚刚下了雨，给天空洗去一层灰土。难得见天空瓦蓝瓦蓝一片，犹如深邃的蓝宝石，耳边又闻得鸟儿啼鸣，单在家中开了窗户便感到微风阵阵，可谓凉爽，既没有前几日的恬燥炎热，也没有雨天的湿漉寒冷，这种天气可是正好的，出去透透气必然也是一般享受。姜羽这样琢磨着。

    要说这天底下了解夏生的人除了苏茉唯姜羽独尊，这般事情一过，突然间没了夏生的音信，电话，短信，QQ都没看见过，八成日日待在家中闷闷不乐，也不见他露个头，不曾与他相遇过，估计这会也正一人盯着窗外托着腮帮子，眨么着那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凤眼发呆呢，这便是姜羽的猜测，倒也真是灵验，姜羽如何说的夏生就是如何做的，一丝不差，一模一样，这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姜羽也不想日日见夏生如此颓废，这天气出来散散心，晒晒太阳，谈笑风生两句，也许就好了，毕竟大家都在他身边，并没有说真正的失去了谁，给了他友情的体贴，像回到过去一样，大概就可以走出这阴影了。况且前几日便是晕倒前的那一眼让将于无法忘怀，姜羽必定骗不了自己，眼见为实，眼真真看见夏生施放法术那还能有假？实在不想最后因为魔戒和夏生刀戈相向，十几年的情感毁于一旦，这时候也只能希望夏生是个不服从任何家族的人类魔法师。再者，如果夏生真是王的话，今天务必也是个好日子，劝说他不要参与战争，这也许才是最好的主意。姜羽眸子里闪过一阵惆怅，随即凤眼眯了眯，便又是一片黑色的平静，刚刚的眼神就像是瞬间破碎的玻璃一般，尖锐的碎片洒了一地。

    说罢，一拍手，便是立即掏出手机，拨了电话给夏生，在沉重而又缓慢地几声嘀之后，传来拨通的声音，姜羽顿了顿：“喂，夏生么。好久没碰见你了，今天天气很不错，有兴趣出来玩玩么？”

    “不了，在家里待着挺好。”电话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像是刚打着哈欠气息还不均匀发出的声音。

    “有什么事，快出来玩玩，这几日都不曾见过你，我可是特意打电话给你，出来看看风景多好。”

    “没什么好看的。你的伤好了么？”夏生依然很平静，语气有些冷漠。

    “恩，你这个样子真让人不放心，估计苏茉见了也会拉着你去外面散散心。”姜羽低下眼皮，边摆弄手指边道。

    “伤好了就好，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等，我有些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哪都不去，别来烦我。”面对姜羽的劝说，夏生便是有些烦躁。

    “若是说些关于你能力的呢？”姜羽便也不再隐瞒，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

    电话那边久久的停顿了下，可以听见夏生过了良久才把话筒凑过嘴边的声音。

    “哪里？”

    “学校后面的树林。”

    “恩，半个小时后。”夏生挂断了电话，呆滞地看着望着前面……

    姜羽也是顿了顿，便是起身又是一番装扮，穿了西服戴了领带，出了门。

    听得远处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想必和夏生约定的地方是平日里几乎没人来的地方，估计就是夏生到了。姜羽扭了扭脑袋，思量着。

    果真，须臾便是夏生走到了眼前。姜羽缓缓打量着身前的夏生，依然是简朴的牛仔裤，洗掉色的上衣，唯独不同的便是并不像往日那样的露出微笑，眸子冰冰的，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姜羽拍拍他右边的空地，示意夏生在他身边坐下。

    “你想找我说什么？“夏生仍站在原地，冰冷的眸子像刀剑一般指着姜羽。

    “那日我晕倒之前看到你的样子了。”姜羽没有理会夏生的眼神，看向别处，直截了当地说。

    “恩，电话里你说了。”

    “你是不是一名魔法师？”

    “什么？”夏生眯了眯眼，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再次缓缓望着姜羽。

    “我看到你的眼睛和符咒了，你没有必要和我隐瞒。”姜羽低了低头，似笑非笑地说。

    见夏生并没有看向他，仍是望向天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缓缓站起身子，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这一切我都知道。”姜羽又重新把眼睛从戒指上移开，嘴角提起了一点弧度。

    “我想你做我的魔法师。“姜羽不愠不喜，几个清晰的字音带起了一阵微风。

    夏生看着眼前的姜羽，眸子却是深静如海，无半点波澜起伏，只有在第一眼看到姜羽手上的戒指时才有些惊异，周边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带起一阵泥土和落叶，一下子全部和在了一起，散发着混合的味道。

    良久，夏生也低下头，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慢慢摩挲着食指上的印记，缓缓抬头，没有半点神色地再次望向了姜羽美丽的眼睛。

    风声悄然，落叶嚓嚓作响，便是一会就与泥土分开来，掉落在地上，命运的始终仍然驱动着，只是再当钟声振作时，不知何时，天边和海边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流着蓝色的血。

    姜羽愣了愣，表情有些僵硬，自己脑中的安慰果真是安慰，命运终究不会放过他。他转过身去，望向刚刚夏生遥望的地方，姚燕的凤眼却失了刚刚的美丽，平静终于被一颗石子激起涟漪。

    姜羽缓缓抬起头，背对着夏生：“你就是那个人啊，真的有些没想到。”

    “我在知道王出现的事情后，第一眼关注的是苏茉，我以为她应该是，真想不到，是你啊……”姜羽扭过头，眸子闪着一阵阵涟漪，苦笑着望着夏生。

    “苏茉？是你干的么？”夏生恍惚间猛地抬头，尖锐的眼神向项羽刺来，像是要刺破黑夜的夜幕，袖子中的双拳攥得紧紧的，胳膊上青筋条条显现。

    “恩，是啊。父亲和众位家族想除掉魔戒佩戴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姜羽把眼睛错开，淡淡道。

    “你想不到我是王，我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夏生开口道。“我已经抛弃了戒指，我不会当这个王，我不会和你斗，我只想好好看着苏墨。如今不会再拿起戒指以后更不会，你走吧。”夏生握紧的拳头陡然一松，留下的只是条条血痕。

    姜羽摇了摇头，看向天空，记得这样就能把眼泪收回去，对么？她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是嗡嗡的一阵狂躁，抽泣的声音隐约在一次次深呼吸的颤抖中。良久，姜羽低下了头，抹了抹眼角，紧了紧领带，冰意凝结在眼角，快步走向出口。

    “不要伤害苏茉，否则你会粉身碎骨的。”

    姜羽顿了顿，拿着外套的右手攥得更紧了，道道衣褶显露出来，衣服摩擦发出了怪异的声音。

    片刻停顿，姜羽再次迈起步子，蓝色的雨点从脸颊滑落，落在这片地里，不曾想，却是凝冻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