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魔神
这是被动的防御还是自主的袭击。 小虬没有过分去纠结这个问题，在急速后退的同时，已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御。 先前放进嘴里的叶子，小虬没有吐出来，反倒在这种情况下吞入了腹中，随后整个人渐渐木化，身上覆裹着一层雕刻了龙鳞的蔓藤。 显然，小虬没有选择相生相克之法，而是用极阴之木的力量与之相抗。 只见一片片如血般的红叶凝聚成链剑一拐三弯，避开与小虬正面冲突，朝其后面穿刺而去。与此同时，周遭的圣叶榕的阵型也发生了变化，且每片树叶都如尖刺一样立起，对准的方向始终只有一处，那就是小虬所在的位置。 小虬对环境的变化很敏感，瞬间察觉到这细小的异样，当下便展开绝对防御，极阴之木的寒气在周身凝结，让凡是靠近的物体尽数冻成冰雕。 不过，圣叶榕的数量太多，而且就算无数的叶子脱离树干飞去，转瞬又会有新的嫩叶长出，一轮接着一轮，蕴藏着岁月更替之力。 小虬见状心中大急，在这种岁月更替的情况下，君临的身体也随之变化，干枯的气血流逝得越来越快。 不行，这绝对不行。 如果这样一直耗下去，君临这具rou身就算不被榕叶刺得千疮百孔，也会耗尽最后一点生机而殒。所以小虬再次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与其被动防御还不如主动出击，奋死一搏。 此时此刻，君临终于感受到了压力，在这一刻，他也清楚小虬接下来将要做什么。 是的，就是和之前一样，在吃与被吃之间，他们选择了做一个猎食者。 只见小虬撤回全部的防御，仅留一丝极阴之木的寒气覆裹周身，以自身目前最快的速度向林立的圣叶榕飞驰而去，那柄红色的匕首仍然紧握在手，一道道剑气幻化成龙，无差别攻击着挡在身前的一切事物。 与此同时，一片片榕叶也凝聚成龙，与小虬的剑气之龙互相碰撞，强大的冲击力向周遭蔓延而开，散落的榕叶飘零而下，小虬趁机将其收入掌中，在简单处理后吞入腹中。 在片刻之后，整个阶梯上全是飞舞的榕叶，有时像龙，有时像剑，有时像人，有时却真的只是一棵树。但不管最后的形态是什么，树与叶之间慢慢分不清彼此，唯一的那个人也被淹没其中，除了些许树摇风的声音外，显得异常安静。 “万象森罗……葬封天下。”一句清脆而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遍布整个阶梯的圣叶榕由中间开出一道口子，一条细小如龙的藤条伸展而出，一阵极寒之气从中漫出，所经之处皆是冻结成冰。 这是一个定格的画面，直到小虬拖着沉重而又衰弱的身躯出现。 这是森罗界域的反击，极阴之木与整个阶梯圣叶榕的对抗。 这是无可奈何的博弈，小虬最终赢得了这场战斗，却使得自己也孱弱至极。 “君临小子，你可还撑得住？”小虬一步步向台阶走去，在如此伤势之下却没有就地修养，而是继续往前而行。 君临哼声一笑道：“难不成小虬你觉得区区木叶能撑死我么？” 小虬苦笑道：“还真是难堪，竟把本神逼到了这个地步。” 忽然，小虬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便见一道横跨了天地的刀光劈斩而下，林立于阶梯的圣叶榕瞬间在刀光龙之下灰飞烟灭。 显然，这也是超脱了圣境的力量。 “确实很难堪。”一身黑袍凛然，在永夜天尽手中的血魂刃格外耀眼，似乎这柄刀的外形又发生了变化，血煞之气更盛。 小虬见状微微一惊，不过惊的不是永夜天尽还活着，而是那柄血魂之刃。 “君临兄，以你目前的状态，可扛不住本座一刀。”永夜天尽随意挥动了两刀，分别落在了小虬的两侧，却没有伤其分毫之意。 小虬望着身侧透明水面激起的涟漪，道：“看来你也知道藏在这背后的暗黑生灵。” 永夜天尽说道：“这是成神之路，只不过是魔神之路，你所说的暗黑生灵就是一尊魔神，想必君临兄比本座更清楚。” 小虬见永夜天尽迟迟不动手，不由冷笑道：“有话就直说，你想做什么？” 永夜天尽说道：“杀你，但是杀你之前，本座有些事情，想请君临兄解惑。” 小虬冷哼道：“本神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所以你的疑惑还是拦在肚子里吧。” 既然话不投机，似乎已经没有要谈下去的必要。 永夜天尽没有动手，小虬却抢占着先机，一道道剑气临空盘旋，以龙卷旋风之势向永夜天尽拼杀而去，让人丝毫看不出气血衰败的迹象。 但事实上，君临的灵魂消耗却超出了负荷。 永夜天尽面对这一击，万幻影悄然而施，举手投足之间便完成了界域的攻防布置，一道道人影遍布在整个阶梯上，无处不在。 小虬见自己的剑气攻击落空也不慌忙，随即又是一招万剑归宗，四面八方皆是剑气弥漫，万幻影在道道剑气刺穿下消失殆尽。 “君临兄，你可知这尊魔神是谁？”永夜天尽本尊无恙，在片刻之后又是无数幻影将小虬围住，任由剑气攻击仍是生生不息。 “你这是怀疑本神？” “不是怀疑，而是十分确定。” “确定什么，确定本神就是那尊魔神？” “那阁下你是吗？”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死，若不是……也是死。” “那是与不是，似乎并不重要。” “是，不重要。” 永夜天尽将血魂刃缓缓抬起对准着小虬，冲天的血煞之气弥漫，仿佛是无数冤魂在抗议。那尊魔神是谁，与小虬是否有关系，在永夜天尽看来似乎真的不重要，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无所谓的答案。 忽然，小虬望着那柄煞气弥漫的血魂刃，问道：“那你又是谁？” 永夜天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