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对食
寝宫里一片静默…… 没人明白，靖和帝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小卓子是谁，奴婢不知。”楚云河装傻充愣，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其实，他对那个被一群老宫女**的小卓子简直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朕最近刚刚放宽了太监与宫女的‘交往’政策，朕想到你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可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了。” 苏晓晓和楚云河齐齐傻眼，差点没喷血。 这皇帝大人日理万机，怎么还有空关心一个贴身小宫女的情感归宿？然后，要拉皮条也就算了，能不能找个正常的男人啊！ 靖和帝见“小冬”没表态，以为她是要“验货”之后才给答复。于是，他拍了拍掌，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寝宫内响起：“小卓子，进来。” 显然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小卓子两手扯着裤腰带，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比前几日他们见到他时更清瘦了，一张白皙的脸上满是淤青，脖子上也是……光是看到他这走路姿势，就已经足够他们发挥想象力了。 “皇上有何吩咐？”小卓子本来就腿软，干脆顺势一倒，扑通一声跪下。 “朕问你，你觉得小冬如何？”靖和帝开始了他的“乱点鸳鸯谱”。 小卓子胆战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楚云河，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去：“小冬……小冬jiejie……很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心中无限哀怨：当着皇上的面，又当着当事人的面，他能说不好吗？！事实上，他觉得小冬很不好，非常不好！换了任何一个人，谁也不会觉得看着自己被圈圈叉叉却视若无睹的人好吧！ “哦，很好，那小冬你呢？”靖和帝将目光从跪倒在地的小卓子身上收回，看向楚云河。 楚云河只觉得一阵阵恶寒自脚底升起，直冲头顶。怪不得，这狗皇帝这几日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奇怪，原来在打这个主意啊！ 苏晓晓看着一脸苦相的小卓子，又看着强忍怒气的楚云河，竟有些不厚道地想笑：这个生性傲娇的楚云河，平时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拽样，就差没飞到天上去了。如今要他变作一个宫女，天天自称奴婢，做些粗活也就罢了。皇上竟然还试图将他同一个太监凑成一对……想必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一定燃烧着熊熊怒火吧，然而却又不便发作。 果然，只见楚云河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道：“皇上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早就想好了，要一辈子陪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这辈子都不嫁人。” 说完“嫁人”这两个字，他已是青筋直蹦，只要再有任何一点刺激都能让他当场火山爆发。 苏晓晓见状，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坏了自己的计划，赶紧收起唇边那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也跟着上前一步：“皇上，奴婢和小冬早就约好了，要一辈子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 听她这么说，靖和帝心中动了动：“难得你们一片忠心，朕便允了你们吧！” 幽深的眼落在苏晓晓身上，久久都没有移开。只要留下小冬，那么小秋便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吧？ “皇……皇上……”苏晓晓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rou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了。 “小卓子，退下吧！”靖和帝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对着一直跪着发抖的小卓子挥了挥袖子。 “谢皇上！”小卓子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似的，也顾不得自己的脚根还在一阵阵发软，欣喜若狂地朝门口蹦去。 “朕打算微服出巡，回宣城一趟。你们两个都去准备准备，随朕一起去吧！” 回……宣城？苏晓晓和楚云河交换了下眼色，不知靖和帝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靖和帝的想法很简单，他只不过是想要进一步验证自己那大胆的猜测罢了。 小秋说，她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苏妃也说，她跌落悬崖后，失去了对过去所有的记忆。 那么，他就带她们回宣城——那是晓晓从小生长的地方，只要回到那里，相信真正的晓晓会慢慢恢复一部分记忆。到时候，一切便水落石出。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小秋是真正的晓晓，那他就将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如果苏妃才是真正的晓晓，那他就履行自己对她的承诺，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让小秋离开。 虽然不知道皇帝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苏晓晓内心深处是很期待能够回宣城一趟的。因为从众人的口中，她得知宣城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她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自己在那个地方究竟有过一段怎样的经历。希望借着这一次故地重游，她能够恢复一小部分记忆——就算无法恢复，哪怕是从旁人嘴里得知，也是好的。 楚云河的内心深处，自然是很不期待这一次的宣城之行，他比谁都不希望苏晓晓想起过去的事情。但是他又想到她说，她想找回前世的记忆，想查清楚苏妃冒充她的原因；想到她说，好云河，求求你陪我一起，就当帮帮我吧。如此一来，他便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情愿，想着只要能完成她的心愿就足够了，他自己的感受并不重要。 当然，还有一个人和他一样，一点都不想参与这趟出行。这个人，就是苏妃。 当她的贴身宫女小梅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她就没好过。 一来，靖和帝自从将小秋从她这里要走后，便再也没来过月桂宫；二来，她身上的皮肤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导致她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而她前些日子刚刚从小兰身上剥下的那一打厚厚的人皮，必须保存在千年寒冰床之上才能维持皮质的鲜活。如果要回宣城，那她就失去了保存人皮的地方，必须就地剥取新鲜的人皮，现剥现用。这样一来，无疑增加了她的作案难度，更增加了被人抓包的概率。 可是，她又不得不去——因为她知道，皇上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已经开始对她起了疑心。 皇上啊皇上，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她究竟是不是苏晓晓这个问题？就算她是假的，但难道她对他付出的一片痴心还不够吗？他就不能爱上苏晓晓以外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