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 喜欢哭
在一些砖楼的转角处，冒有缕缕青烟，三三两两，身着非主流，装扮杀马特的小子，斜靠在墙角抽着烟、聊着天，又或者推推嚷嚷、打打闹闹，逍遥、自在，脸上都洋溢着奇特的笑容，或者说是卑劣。 接近傍晚。 深港市第一高中已经放学，高三的学生一样，因为明天是周末，不用上晚自习，老师自然放假，郝欣也不例外。 “自己以为自己是谁，叫我不走小巷回家，就不走，凭什么？”走在小巷中，郝欣自己和自己说着话，看起来有点神经，没有把尚天的警告记在心上，更未意识到任何危险。 郝欣以前一般不走这种偏僻的小巷回家，以前不知道这条小巷能够回家，但前不久发现这里有条近道，为了节约时间，走过几次，从来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事，不知道会遇到麻烦。 “人不大，脾气不小，做人做事一点不懂规矩，最可恨的是不尊重师长，特别是对我，亏我对他那么好。” 女人张嘴碎碎念，就像唐僧念经，花果山、水帘洞的齐天大圣受不了，何况是普通男人。 不过，很少学生、尤其是男学生，不会不听郝欣的话，她自然有了满满自信，碰到尚天，别提自信，自尊已被践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快气得吐血，还这样在乎混小子，为什么？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继续对他好？今天这样让我没面子，没必要自讨没趣，放弃他算了，对，就这样，我也过得轻松。”郝欣恨恨道。 哐当一声，身后传来好像是易拉罐被踹翻的声音。 郝欣转过了身，看着身后，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缩到了墙边。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警觉性还算高的郝欣，本能抓住随身携带的包的背带，不安的神色浮现在了小脸上。 “谁？是谁在哪里？” 没有回应，巷子中只有郝欣自己的回声。 “自己看花了眼？” 皱起了叶眉，郝欣蹑手蹑脚的向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想看清楚躲在墙边的人。 可能看到了是谁，可能没有看到，郝欣一个转身，加快脚步，朝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而去。 当当当…… 高跟鞋的声音，在小巷子里回荡。 躲在墙角的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没走多远，在十字路拐角处，一丽影绷着脸，不慌不忙走了出来，挡在了面前，不错，正是郝欣。 “混小子，真是你！”郝欣从上到下打量着尚天，想起在学校的事，神经紧绷像根拉满弓的弦，“你一直在尾随我？想做什么？报复我吗？” 闪过一丝惊讶，没料到郝欣的反侦察能力会这么强，尚天有些意外，依然摆着一张冷脸，“你喜欢多管闲事，话又多，是挺讨厌的，想过报复你，但没想过在这种地方报复你。” 郝欣的小脸，唰的一下变紫，小心脏砰砰砰，快跳了出来，“你……你真的会……” 尚天叹了一口气，“就你这点情商，别当老师，玩笑话听不出来。” “玩笑话？你说的是玩笑话？”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郝欣笑不出来。 “听不出来，说明你情商低，再说，你有什么好报复的。”尚天嘴够毒。 其实，无论郝欣的身材、还是相貌，正常男人看到都会感到惊艳，尚天可能发过呆，只是嘴上不承认，但在心里指不定默默感慨过，成熟女人与稚气女孩的不同。 这些尚天没有过分表现出来，毕竟郝欣是老师，他是学生。 他平时吊儿郎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郝欣，那是因为受不了她像个太婆，话多得要死，打心眼里还是尊重、爱戴她，甚至说喜欢她。 可这种喜欢，永远埋在心里。 不过，尚天看郝欣冷冷的眼神，慢慢起了变化，变得如月光般温柔、柔情，超出了学生和老师的界线，就像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那么直接、那么火热、那么无礼，甚至说是在亵渎。 有点大不敬。 话说回来，郝欣长得脱俗，成为无数小青年的梦中女神，算是正常之事，尚天是个正常的男孩，当然也有正常的精神需求。 “什……什么叫做我有什么好报复？怎么那么难听，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师。”香舌在嘴里打转，郝欣说话那么没有底气。 郝欣的老师身份，对一般的学生管用，具有威慑力，尚天简直是绝缘体，不仅不感冒，还满眼轻视，在学校尚且如此，出了学校，在这没有人的小巷，只怕愈发无法无天。 尚天摇了摇头，“高兴就把你看成老师，不高兴你什么也不是……还有，做老师要以德服人，别总是用校纪校规、老师的身份恐惧学生，如此教出的学生，以后出来，有点身份、权利，不是学着你们，为达目的，就威胁人。” 尚天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些恶习的确是会传承，但说成恐吓、威胁，过了。 郝欣气得天灵盖冒青烟，“是，承认，我……我有威胁你的意思，不至于恐吓吧？你摸着良心讲，我做的、说的，那样不是为你好，即使是恐吓，也是没有恶意的恐吓。” 对待其他学生，不管成绩好坏，贫富贵贱，郝欣一视同仁，是喜欢拿老师的身份教导学生，但她不用老师的身份，用什么身份？ 可气的是，所有的所有，到了尚天眼里，成了恐吓、威胁，哎，教导他，不感激罢了罢了，还被污蔑，崇高的老师身份说得好像是无恶不作的恐怖份子，郝欣的心口被利剑刺透，除了痛还是痛。 “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得这样待我，我们之间有什么怨仇吗？”郝欣嘤嘤啜泣着，声音有些嘶哑，美目含着泪花，香肩也在抖动，似又要哭了，真是感性。 尚天摇着头，本来见不得女人哭，也怕女人哭，却还铁石心肠说道，“不要哭，最讨厌看见你哭，在自己学生面前这样，不觉得丢面子吗？” 郝欣这般模样，尚天毫无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还“恶语”相加，眼泪好像对他根本没有用，是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