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偷渡
李天逸召开全舰会议，话题只有一个，如何离开帝国。 “指挥官，我建议打探消息，看看边境是否有走私出口？”声音传来，李天逸望了一眼，那是云鹞的一位二级飞行员。大家经常忽略他的姓名，直接称呼他的绰号“大熊”。 “大熊，别异想天开了。”另一名飞行员打断了大熊的发言，这人精瘦矮小，绰号“小鹰”，同样是二级飞行员。他提出另一个建议，从黑市购买军队的舰船识别器，混出边境。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我建议从陌生航道，偷偷出境！”乔可馨站了起来，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么简单直接的办法，为什么没人提出来？ 李天逸听进耳朵里，心乱如麻，他何尝不知道这些舰员的想法。陌生航道超光速飞行，有太多不确定性的因素，几乎是九死一生。 原本在云鹞的交易中，就附带了一次这样的极限航行。 如果在当初，这些舰员绝对会举双手赞成。完成交易后，他们就可以返回科研集团，从事其它的业务。 但现在，他们入股了天牛公司，并且得到了近半投资额的第一波收益。他们不再愿意拿生命冒险了，试航最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李天逸有些后悔当初作出的决定，以他的能力来说，危险倒还在其次，关键是云鹞的续航能力不足。 偷偷出境，要到达下一个星系，最起码要航行5光年。曲速航行不能一直维持，每隔一段时间必须退出休整，频繁地加速减速，会加速燃料消耗。仅5-10小时的曲速续航能力，根本到不了目的地。 “后勤官，能不能补充到特殊燃料？”李天逸开口询问。 鱼子江留在了M2星系，原来的后勤官恢复了原职。这是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年龄超过五十岁。 她起身回应道：“特殊燃料一直是我们集团研究的重点，目前市面上的特殊高能燃料，额外效力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即便补充满，也不可能穿梭5光年。” 这条路也被堵死了，到底怎么办？ 乔可馨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云鹞有几具曲速引擎？” “啪！”李天逸猛地一拍大腿，恨不得抱着乔可馨亲上一口，这丫头打通了他的思路。 这么一点醒，大家也都有了想法，纷纷议论起来。 飞行员“小鹰”立刻开口：“指挥官，乔秘书的方法可行。普通巡洋舰一般只有一具超光速引擎，而云鹞却有六具。如果以3AU的速度航行的话，只需要开动其中一具就可以了。航行时间虽然接近三倍，但是燃料的消耗只有六分之一。” 李天逸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即拍板同意。 补充满燃料，云鹞立刻启航。隐秘行动装置开启之后，云鹞立刻消失在星空之中。 “矫正目标，确立航线。”李天逸下令。 “是！” “检查偏导仪，预热曲速引擎。” “偏导仪正常，引擎已启动。”飞行员大熊汇报。 李天逸深吸了一口气，亲自接管了偏导仪，下令道：“第一段飞行，速度3AU，时长30分钟。大熊负责航行，小鹰休眠，立刻执行！” 隐身后的云鹞，穿破空间，向陌生航道突进。李天逸盯紧了航道，分析各项数据，不停地调整偏导仪。大型的太空垃圾、天体、特殊空间，都是致命的危险。如果不提前作出判断，改变航线，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舰毁人亡。 “37秒外磁场异常，请决断。”侦查官汇报。 “偏左0.7度，立刻执行。” “63秒外，黑暗天体！” “立刻偏上1.2度，30秒后，偏右0.4度。执行！” 李天逸精神高度集中，不断发出各种指令。半小时的飞行中，作出的决策超过20个。 “倒计时结束，关闭曲速引擎，停舰休整。”李天逸下令。 云鹞终止了曲速跃迁，降低到光速以下。 李天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移交指挥权给休眠醒来的小鹰，与大熊一同休息调整。3小时后，开始下一段航行。 每5段航行，整体休息12小时。这种节奏，一直延续了几天时间，全舰的人都疲惫不堪。这时候，飞行员除感知外的另一项重要指标体现出来了，那就是毅力。 普通人的毅力是1，飞行员的毅力分为3、6、9三等。 李天逸虽然感知10点，但毅力却只有5点，这是他的短板。他是超级飞行员的感知属性，却只有不到二级飞行员的毅力。毅力没有提高，将会成为他致命的缺陷。 航线已经过半，加装了隐秘行动装置的云鹞，离开铁血帝国边境，神不知鬼不觉。计划中，再有3-4天时间，就可以到达中立区的星系了。 “指挥官，发现不明信号。”侦查官突然叫了起来。 李天逸顿时一个激灵，不明信号这个词，严重刺激到他的神经。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遭遇，都是不明信号造成的。 “汇报距离，方位。” “228、551、830，距离67AU。” “立刻熄灭引擎，调整方向，跃迁至不明信号点0.03AU处。维持隐秘行动装置，不得暴露。”李天逸下令。 “是。” “检测电子干扰系统，检查武器系统，准备作战探针，准备侦查*。” 一系列命令下达后，云鹞偷偷地摸到了不明信号附近。 “发射作战探针，”李天逸下令。 很快，侦查官汇报结果：“指挥官，不明信号是一艘破损的星舰，根据大小估测，应该是一艘旗舰。探针已经定位，具体型号不明。请指示。” “维持隐秘行动装置，跃迁到定位点一千公里处，发射隐形*进行探测。”李天逸果断下令。 半分钟后，星舰跃迁到位，*出航侦查。 几分钟后，隐形*侦查的结果出来了。从传回的画面看，这是一艘货舰，左翼严重破碎，动力已失。 “*进入破碎货舰内部，继续侦查！”李天逸一脸沉着。 “根据航母的求救信号衰减推断，这艘星舰失事超过15年，舰体内很可能拥有幸存者。是否要进行救援，请指示。”侦查官汇报信息。 “探测货舰周边立场，评估风险。”李天逸继续下令。 几分钟后，所有的信息都汇聚过来。这是一艘造型奇特的货舰，像是一只暗金色的扁长甲壳虫。舰船内探测到三百多个生命信号，没有活动的痕迹。但在生命信号附近，发现了一条隐藏的空间裂缝，这极有可能是货舰失事的原因。 “货舱内有什么？”李天逸询问道。 “货舱是改造生态区，由于能量匮乏，其中的生物已经完全死亡。”侦查官汇报。 “指挥官，空间裂缝过于危险，没有收益，我们不值得冒这个险！”二级飞行员小鹰提出看法。 舰桥内闹腾起来，有同意小鹰观点的，也有持救援观点的。 “指挥官，风险评估结果出来了。空间裂缝五十米内，危险系数为99%，两百米83%，一公里42%。生命信号在空间裂缝三百七十米附近，危险系数为67%。” 救还是不救？ 李天逸在舰桥内走动，目光在舰员身上来回穿梭。云鹞本身不具备救援能力，也没有专业设备。要进入空间裂缝附近救援，势必会冒很大的风险。一旦引起空间裂缝异变，极有可能波及到附近空间，造成云鹞失事。 李天逸脸上的rou抖了抖，一脸匪气道：“出来混，讲的是义气。要不是兰迪舰长救我，就没有今天。我他娘的是有点粗俗，不过绝对不会见死不救。愿意跟我去的，我把他当兄弟，不愿意的，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 “大牛哥，我去！”乔可馨第一个报名。 “我也去，”飞行员大熊也出了声。 陆陆续续，共有二十多人报名。李天逸简略地交代了一下，命令星舰在两百公里外待命，这个距离，危险系数降低到13%左右。 牵扯到空间裂缝，不能轻易使用大规模能量波动的器具，最合适的方法，是人员穿着太空护甲，进行登舰救援。 李天逸带队，穿上太空护甲，启动了护甲上的推进器，向货舰飞去。20多位志愿者，带着简易的救援器械，紧随其后。 缓慢飞行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破碎的货舰外。李天逸启动护甲吸附功能，登上合金外壳，缓慢朝破碎的左翼方向运动。 “动作轻一点，尽量避免碎片溅射。”李天逸通过传声系统下达命令。 左翼的破洞极大，起码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好在真空中没有重力，进去不算太难。众人鱼贯而入，避开空间裂缝，绕道向生命信号方向前进。 为了避免无谓的损伤，渐渐放慢了速度，耗费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小心翼翼地摸到生命信号附近。 前面出现了一堵厚重的金属门，众人傻了眼。 “探测扫描！”李天逸下令。 一名志愿者启动了便携式探测器，很快有了结果：“指挥官，金属门厚度为3.6米，以我们的器械无法切割破入。” “慌什么慌！” 李天逸故作镇定道，他也没料到货舰的生命舱外竟然有这么厚实的保护结构。 “原地休息待命，我就不信，这玩意死货一个，还能难倒我们大活人？”李天给大家鼓气。 他在周边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裂缝，只在大门边缘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按钮。 “懂电子学工程学的来帮个忙！”李天逸扭头道。 “我来，”一名志愿者抢了过来。 没多久，他开口道：“指挥官，这是金属门的应急启动按钮。请允许我探测应急系统储备能源以及电子系统。” “放手去做！” 这名支援者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包，贴近隐蔽的按钮进行测试。十几分钟后，才有了结果：“指挥官，应急能源耗尽，无法启动。” “能接入外置能源吗？”李天逸扭头看向一位带着便携能源的志愿者。 “我试试，”那名志愿者立刻赶了过来，拆解掉按钮的外壳，接通能源导管。没过多久，他兴奋道：“指挥官，可以了，根据计算评测，我们携带的能源，能够打开大门2.2米的宽度。” “那还磨蹭什么？” “电子系统启动，需要破解密码！”懂电子学的志愿者道：“我们携带的光脑，级别太低，不足以破解。”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