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庙堂
往前走了几米,拐过一道弯之后,通道果然到了尽头。 通道外是一处不小的空间,头灯的灯光中,视野尽头出现一个大圆石墩,由人工雕凿而成,上面的雕刻纹路清晰。 通道口一米之下就是地面,我第一个爬出通道,环顾一周发现这竟是一间庙堂,大体呈方形,有三百来平大小,一周站立着大大小小十几尊神像,每尊神像前还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摆着古时候用的高脚油灯。 通道口开在一面青色石砖垒砌的厚墙壁上,石砖大小一致,砌合的严丝合缝。 梦雄我俩配合,将小十八拖出通道平放在地,我掐了掐他的人中,又用水洒了洒他的脸,人还是没醒过来。 “试试这个。”梦雄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瓶子很小,能完全握在手掌中,里面装满了绿色膏状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我问。 梦雄笑笑,没回我话,直接拧开瓶子凑近小十八的鼻子,约莫四五个呼吸之后,小十八突然咳嗽一声,有了意识。 “小十八,诶,醒醒,快醒醒。”我抱起他,拍了拍他的脸。 小十八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俩,我轻出一口气:“总算醒了,觉得哪里疼吗?” 他动了动手脚,嘴里突然嘶了一声:“腿,右边小腿疼。” 不会骨折了吧,我心中嘟囔一声,忙扯开他右边的裤腿,仔细一看,小腿脚踝再往上的位置,已经肿起很高,瘀血严重。 “不会骨折了吧?”梦雄皱眉道。 “应该没有,”小十八挠了挠后脑勺,四处扫视着说:“头晕......我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通道尽头,这里是一间庙堂。” 看小十八一切正常,梦雄答完话,将手里的瓶子搁在地上,脱掉鞋揉起脚来。 我叮嘱小十八安静躺着,起身查看周围环境,顺手拿起梦雄身边的小瓶子,打开盖子一闻,差点被里面的味道呛一个跟头。 梦雄咯咯笑起来:“不怪我哈,谁让你手快,也不问一下拿起来就闻。” “你缺德不!”我重新拧紧盖子,将瓶子丢到他怀里:“居然用芥末把病人叫醒。” “呵呵,这方法管用啊,有什么缺德的。” “行了,你可别笑了,万一再招来什么坏事。”我埋汰他道。 梦雄一脚踹过来,幸好我躲得够快,他还是坚持说我乌鸦嘴,两个人互不相让。 我仔细看了看这间庙堂,除了一周站立的十几尊神像之外,还立着几根柱子,四壁上凿着很多神龛,周围雕着玉树银花,里面供奉着佛陀、观音和各路罗汉,庙堂中央还摆着一口大缸。 柱子是木头做成的,之前在通道口看到的圆石墩原来是柱墩,柱身早已干列出很多裂隙,红漆颜色暗淡,从斑斑剥落的痕迹来看,这间庙堂年代久远。 大缸里空无一物,我沿着四壁走了一圈,除了我们进来的通道,这间庙堂再没连通到别处,难道这里就是风洞的尽头? “闻人,你别转悠了,这是一处封闭的空间,”梦雄招呼我道:“你还是赶紧坐回来,先处理下身上的伤吧。” “我身上没什么伤,”我坐回到梦雄身旁,继续道:“也许某一面墙后还有空间,好不容易进来了,说这里就是风洞尽头,我可不甘心。” 梦雄伸手在我后脖子上抹了一把,拿在眼前看了看,又将手指展示给我看:“没受伤这是什么?你流血了。” 我摸了下后脑勺,明显感觉头上一疼:“没事,伤口不大,不用处理了。” 梦雄抚了抚右侧肋下,无奈道:“好不容易长好的骨头,这次好像又断了。” “没有风。” 冷不丁的,小十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自从我们进了这间庙堂,一直没感觉到有空气流动。 但这明显不对,之前我们找到风洞位置时,有微风从裂缝中吹出来,如果风不是从这里吹出去的,那是哪来的? 小十八说,也许风来自通道的某一处,虽说有这个可能,但没人拿得出证据。 我还是不甘心,绕着每尊神像都转了转,摸了摸,连神龛里面和四壁都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不是说有个牧民死在风洞里了嘛,发现尸骸没?”梦雄隔着老远冲我问。 “没有,”我道:“听马连长的说法,当时牧民进风洞的时候,风洞还没有被封住,也许那人的尸骸压在封土堆里了呢。” “咱们爬进来的通道有多长?”
我粗略一算:“三百来米。” “三百来米,”梦雄想了想,不解道:“另外两个中途退出的牧民,三百米走不到就退出去,胆子是不是也太小了。” “山洞会放大人的恐惧,尤其风洞又这么怪异,那两个牧民的心情可以理解。” “如果风洞尽头只是这么一间庙堂,前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洞堵死?” “也许这庙堂邪乎呢?防止有人进来。” 梦雄听我老是反驳他,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希望后面有空间,还是没有?” “你们两个别猜了,”小十八道:“这么猜下去,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不确定,要是有一台探地雷达在手上,庙堂之后是不是还有空间,一测就知道。” “探地雷达在蓝手上。”我十分懊丧。 “你们说,马连长那里会不会有这种仪器?”梦雄眼睛一亮。 我们三个一商量,决定先回连队一趟,如果马连长手上有探地成像仪最好,没有的话再说,反正一直待在这没任何意义。 三个人里,只有我伤势最轻,考虑到通道我们还要进出多次,于是我一个人动手,将通道内塌出的土石全转移到了庙堂里。 小十八勉强能走路,梦雄似乎又伤到了肋骨,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为偷懒找理由。 所幸折回去的这一趟顺利,三个人爬出去的时候,满身是土,脸上手上全是血痕,剐蹭伤数不清有多少。 左搀右扶的回到连队,马连长见我们这幅模样吓了一跳,鉴于我们的身份,他没好意思多问缘由,令我们失望的是,连队里并没配备探地雷达。 安置好两个伤员,我准备换身干净的衣服,一摸裤兜心说糟糕,我丢了东西。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一只晴天娃娃,那只布偶是一个朋友在分别时所赠之物,我时常带在身边。 我和那位朋友,此生大概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晴天娃娃是唯一的纪念,所以布偶我一定要找回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记得布偶在裤兜里,一直到爬进那间庙堂都还在,所以一定是回连队期间丢在了哪里。 在连队里转了转,一无所获,看来布偶是落在回来的路上了,或者那庙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