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蜻蜓
我掏出卫星电话，想给蓝拨一通电话，一看屏幕，卫星电话居然没一格信号。 他们两个的卫星电话也出现同样情形，我往远处走了走，还是没信号，大概因为这里地磁场混乱，干扰了卫星信号。 小十八说，在地磁场混乱的区域，人和动物的精神会有异常波动，也许蓝就是受了这种影响，才和我们走散的。 比如，在密林或者戈壁滩，又或者海滩，偶尔会出现大批动物的尸骸，因为很多动物是靠地磁场来导航，所以当地磁场异常混乱，鸟就飞不出去，原地打转，鱼也迷失方向，搁浅在海滩，动物急躁变得有攻击性。 梦雄显得忧心忡忡：“不管什么原因，蓝毕竟是女孩子，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我们不能再耽搁，赶紧找人。”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忽然暗下来。 我下意识抬头看天，云遮住了太阳，居然阴天了。 我们的计划是，先查看河谷和山体这一面，要是出了一定范围，还是没找到人，再说要不要翻山看另一面山坡。 其实找蓝的同时，也可以顺带着找找保管者的踪迹，两者并不冲突。 下游几座山都是光秃秃的山头，山体上的情况一目了然，山脚倒是生着不少灌木。 三个人拿着登山杖，一边在灌木丛中探路，一边喊着蓝的名字。 偶尔有一只野兔或者旱獭窜出来，我们很快就走进杉树林，林中全是云杉。 原本就是阴天，再加上云杉棵棵高大，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的，走在其中，基本就是在夜行军。 山脚位置还好，向下能看到林木间隙中的光亮，但仰头望上去，只剩下重重树影，再远些就是漆黑一片。 脚下是厚厚一层云杉叶子，空气中飘着一股松脂香，因为全是针状叶，而且山坡挺陡，所以人踩上去，很容易滑倒摔跤。 三个人一人打亮一支手电，几乎是一步一顿的走在林中，这样还滑了好几跤，幸好有树干阻挡，人才没滚下山坡。 搞得我满头满身都是针叶，爬起来时，还不小心按了一手鸟屎。 手电光束打在树干间，形成特别明显的三道光，黑暗和光亮泾渭分明。 我们三个边走边聊，当然，主要是我和梦雄说话，小十八多数时间只负责听。 聊起那牧民的说法，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于是跟他俩说起来：“这吃人谷也没那么可怕，就是动物尸体多了些，有那么几处地陷，到现在也没见什么野兽出没，对了，有些动物也该冬眠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左前方林中高处，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类似知了飞动的声响。 肯定不是知了，因为虽然音源有些远，但声音出乎寻常的大。 三个人寻到声音方向，齐刷刷将手电光照上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这声音。。蜻蜓吗？”小十八盯着高处道。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就算那牧民的话是真的，大冬天哪还有蜻蜓飞。 反正我只在春夏见过蜻蜓，要是现在有，那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结果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只见三道手电光的交汇处，伴着那几乎震耳的嗡鸣声，一只巨大的蜻蜓忽然闯进视野，我头皮一麻，冬天也有蜻蜓活动！ 它足有一米长，比牧民的描述还要大一倍，可能因为体型大，所以能抗冷。 大蜻蜓全身黄黑相间，色彩鲜艳的让人心惊，两对透明的翅膀高速震动着，一飞到手电光中，它旋即停住，朝我们看过来。 我们三个全部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大蜻蜓性情如何，生怕稍微一动，它就会俯冲过来攻击。 大蜻蜓如灯泡般的眼睛锃亮，它飞着左右分别顿了下，最终朝我俯冲过来。 原本它就飞的不高，也就距我们三米的高度，因此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大蜻蜓就冲到我跟前。 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两步，扬起手电就去打，一心要将它赶走。 我对蜻蜓有恐惧，记得小时候的暑假，我经常跟冯姨回她在乡下的老家，一帮小伙伴玩在一起，就曾捉过蜻蜓。 曾经有一次我手欠，一手抓住蜻蜓翅膀，一手伸出食指凑到蜻蜓嘴边。 那时候我就想知道，蜻蜓的嘴巴长那么奇怪，到底会不会咬人呢？结果被蜻蜓狠狠咬了一口，咬的我现在还记忆深刻。 何况眼前这蜻蜓如此巨大，我只能一边慌乱应对，一边滑着往山下逃。 大蜻蜓追着我不放，还不停将尾巴折过来，做出蜻蜓点水状。 翅膀扇出的风吹得后脑勺发凉，就好像大冬天里，头顶打开了一扇风扇。 我心中暗骂，你尾巴上该不会长了毒刺吧？还是想在我身上产卵？ 小十八最先追过来，挥起背包就往蜻蜓身上甩。 大蜻蜓反应敏捷，飞行中急停、转弯、倒飞，轻松应对，每一次攻击都能避开。 三个人一路往山下退，那大蜻蜓紧追不放，我们还击，它就躲开，我们跑，它就追，跟我们打游击战。 不妙的是，远处传来更多嗡鸣声，好像一股蜻蜓大军正在逼近。 我根本腾不出手来拿武器，最后小十八找准时机，挥起背包就砸过去。 同时梦雄的登山杖也劈过去，那大蜻蜓猛地一闪，居然又躲了开来。 小十八这一下用力过猛，脚下一滑，直接朝山脚滚去。 手中背包也甩飞出去，最后被一根树干挡住，开始顺着山坡往下滚落。 于此同时，一大群蜻蜓突然闯进视野，值得庆幸的是，蜻蜓大军一路飞向视野左方，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 嗡鸣声震得我耳膜子疼，我赶紧双手捂住耳朵，感觉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颤动。 刚才追过来那只大蜻蜓，悬停在空中看了看我们，继而转身朝蜻蜓大军飞去，最终汇入其中，很快消失在林中。 我回头去找小十八，他正从山脚爬站起来，于是和梦雄一道，赶紧连走带滑的追了过去，顺便扫了眼，没看到他的背包在哪。 小十八一站起身，就直奔河边而去。 我好奇他去干嘛，就见一片蓝灰色，从林木间隙中显露出来。 原来小十八的背包滚到了河边，仔细一看，我不由心说糟糕，背包上半部分正悬空着，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掉进河中。 等我们跑下山，就见背包岸上这半截猛地一摇，掉进了河里。 小十八正赶到河边，可惜就差那么一步距离，没能捡回背包。 看背包落水，他二话不说，直接脱下外套，纵身跳进了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