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布巫（下）
我一下警惕起来，赶紧摇醒梦雄，提醒他打亮一盏灯。 梦雄见我神情紧张，蹭的一下从睡袋里钻出来，顺手就去摸背包。 我举着枪，小心移到洞口，那“噔噔”声戛然而止。 因为出身的关系，小十八弄到枪不难，以前带队前往无人区探险，我们手上就备过枪，所以我对用枪并不陌生。 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我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突然间，什么东西跳到我跟前，伸出两手就朝我扑过来。 它的动作极快，我只觉眼前一黑，两只爪子已经死死抓住我的肩膀。 这东西力量极大，指甲嵌进我的皮rou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我心中一凛，也没来及开枪，下意识就扬起手里的枪去砸。 布巫正要张嘴咬过来，我甚至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气，这一枪托甩在布巫脑门上，就听它惨叫一声，猛地向后跳开。 它的叫声就像猎鹰鸣叫，凄厉刺耳，响彻山谷。 此时，梦雄已经打亮灯跑了过来，一有灯光，布巫立刻真容毕露。 它全身覆着一层灰色长绒毛，有一条粗壮的腿，在那长满獠牙的大嘴上方，居然真的只有一只眼睛，杏仁状，几乎占去面部一半宽度，不停在夜色中反射着绿光。 我使劲扣了几下扳机，枪竟然哑火了，不由得心中直骂，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十八，拿枪！” 梦雄见状，大喊一声。 布巫低声呜呜嘶吼着，嘴里的口水拉成长线不断滴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畏惧灯光，它目光凶狠的不断扫视我俩，却始终不敢近前。 在它犹豫这会儿，小十八已经拿着枪冲了出来，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抬手，对着布巫脑袋就是一枪。 布巫身子应声一震，仰面摔倒在地，沿洞前的缓坡往下滚去，一直滚到谷地中的低洼处，不再动弹。 三个人走下缓坡小心靠过去，小十八踢了踢布巫尸体，没丝毫反应，确实已经死了，嘴巴张的老大。 梦雄将灯凑到布巫脸上，那张嘴明显类似兽嘴，嘴角几乎开到耳朵根，脸部的绒毛不时随风狂摆着。 我特意看了眼它的手，五根手指，指甲尖利，差不多都有五六厘米长。 整体看上去，这东西就好像一种变异的巨型猴子，或者变异的大型猿类。 它就那么真切的躺在地上，就像脚下的碎石、旁边的野草、空气中的冷风一样真切，它是一只怪物，也是一只血rou俱全的动物。 当传说变成现实，一个人会是什么感受？ 我的感受是恍惚，甚至有种将布巫保存下来一直留在身边的冲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自己怀疑的时候，马上找到它，重新提醒自己它的真实性，同时确认自己没有发疯，或者得了妄想症。 “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怪物，传说不假。”梦雄啧了啧舌头。 我正震惊于眼前所见，说话间，又听“砰”的一声枪响。 我心头一紧，忙循声看过去，就见洞口处一个黑影倒下，朝这边滚过来。 想到蓝一个人待在山洞，三个人拔腿就往洞口跑，途中一只布巫尸体直愣愣滚过。 怎么还有？ 顾不上多想，我们跑回洞口一看，蓝正将举着枪的胳膊放下来，一脸平静。 我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幸好她够机灵果断，不然我们可没办法跟何伯交代。 “这地方到底有多少布巫？” 我喘着气，四处望了望，难不成这玩意还喜欢成群出动？ “不会很多，再多些就能列为新物种了。”梦雄还有心思玩笑。 虽然这么说，但大家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守夜从一个人增加到两个，还多留了一盏小灯备用，手枪填满子弹摆在手边。 小十八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我手上那把枪没问题，是那颗子弹的问题。 子弹出问题的概率很低，我们使用的装备，全部是小十八亲自购置的，眼下出现这种问题，估计他已经自觉没有颜面，我也懒得再抱怨。 一切妥当，我钻回帐篷酝酿睡意，其实根本不用酝酿，人一倒头就睡了过去。 休息期间一切太平，人也睡得沉，等我再次醒来和小十八换班时，梦雄正坐在洞口，手里还拿着蓝送来的地图。 我将手凑到暖炉旁烤了烤：“没看出来，这小盒子不大，热力不小。” 梦雄没接我这茬，思索着小声嘀咕道：“传说保管者在喜马拉雅山，可这地图上三个位置，没有一处在喜马拉雅，楚教授的发现靠谱吗？” 这个问题我想过，可能性很多，猜来猜去没什么意思，心中再怀疑也没用，我们手上只有这些信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梦雄将地图搁在两人中间，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道：“看地理位置，最接近喜马拉雅的是喀喇昆仑，其次是冈底斯，如果在这没有收获，下一步我们就去喀喇昆仑。” “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梦雄收起地图，问我道：“关于巴颜喀拉山，有一个关于外星人的传说你听过吗？” “杜立巴石蝶和杜立巴人吗？” “嗯，中国的外星人飞碟坠毁事件，说的挺玄乎的。” 多数人都是神秘事件爱好者，我和梦雄自然不例外，秘密永远是最走俏的谈资。 正围绕外星人闲扯着，我隐约觉得一道黑影出现在视野中，正蹦跶着朝这边来。 我锁定黑影定睛一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又来一只布巫。 梦雄正低头看地图，被我急促碰了一下，立马朝远处望去。 然后他又快速回拍了下我，指向另一处位置：“那边也有。” 我说刚才平静那么久，原来这些布巫开会去了，现在要一起出动。 粗略数了数，这次居然同时来了七只，想不到这东西智商还挺高。 “它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梦雄一把抓起枪，起身随口道。 “我哪知道，”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目光一扫：“七只，争取七颗子弹解决，别给它们扑过来的机会。” 两个人堵住洞口，准备等布巫靠近些再开枪，同时快速检察视野内区域。 体型最大的布巫冲在最前面，在差不多十米远的距离处，被梦雄一枪撂倒，两个人配合，很快解决掉三只。 月色明朗，瞄准目标不成问题，可惜俩人的枪法还是差强人意。 七只布巫，单我这边就开了七八枪，才把它们全部解决，梦雄比我也强不到哪去。 放下枪的同时，我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有布巫藏在洞口旁，伺机进攻？于是下意识就转头去看。 目光落在洞旁的大石头上，周围草影晃动中，就见一道灰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石后蹿出，直朝我扑过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直骂自己乌鸦嘴，腿上肌rou立即绷紧。 正要蹬地向后躲，就听一声枪响，子弹“嗖”的一声从我耳畔飞过，等我站定一看，那布巫已经倒在地上。 再一回头，小十八正侧躺在地上，上身在帐篷外，腿还留在帐篷里，双手握着枪，指着我刚才所处的位置。 眼见刚才那一幕，我和梦雄重新举起枪，冲到洞外，认真将洞口附近检查一遍后，确认没再有布巫隐藏，才走回洞中。 一走回来，梦雄就冲小十八道：“好枪法，不愧是军人世家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