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闻声识人

    见杨过不解，孙婆婆脸色有些复杂地问道：“我从那些臭道士的口中听说你那义父便是欧阳锋，这事是不是真的？”

    杨过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想道：“婆婆特意点出义父，想必是义父做下了什么恶事。但古墓派的祖师林前辈与义父并不相识，小龙女又从未踏出过古墓派的范围，自是不可能与义父直接结怨，看来问题多半出在小龙女师父的身上。”

    在他正琢磨双方因何结怨的时候，孙婆婆说道：“这便是了，我与你说上一件事情，你就会明白了。”

    杨过猛然想起一事，不由“啊”了一声。

    孙婆婆问道：“怎么了？”

    杨过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婆婆您接着说。”

    孙婆婆便又说道：“你龙姑姑在外尚有一位师姐，不知你可是知道？”

    杨过点头说道：“婆婆说的可是那‘赤练仙子’李莫愁？我一年多以前曾见过她一面，险些便死在她的冰魄银针之下。”

    孙婆婆叹道：“李姑娘其实原本也是极为善良的，只是后来遇到了一个负心薄幸之人才变了性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杨过想着李莫愁为情所困的一生，不禁也有些感叹，便说道：“婆婆说的甚是，古墓派自林前辈以及之后，尽都是痴情善良的好女子，嗯，龙姑姑也是一个痴情善良的好女子。”

    孙婆婆正自有些伤感，闻言不禁被气笑了，轻声骂道：“又胡乱说话了，你龙姑姑这么多年隐于古墓，从不与陌生之人交往，又痴情于谁了？”

    杨过心道：“痴情于谁我虽然知道，但却不能告诉了你。”他向孙婆婆扮了个鬼脸，又催问道：“婆婆快说，这和李。。。。。。龙姑姑的师姐又有什么关系了？”

    孙婆婆对他的调皮颇感无奈，便又说道：“五年多以前，李姑娘在外惹了一个大恶人回来，先主人出墓去接应，却被那恶人暗算。先主人不欲与人结怨，便和李姑娘避入了墓中，想让此事就此了之。但那恶人却不肯善罢甘休，强闯入了墓中，结果被先主人用金针所伤并点了xue道。先主人在将那恶人制住后，仍未想着要伤害于他，虽知李姑娘却解开了那恶人的xue道，使得那恶人突起发难，将先主人打成重伤。此后没多长时间，先主人便伤势难愈去世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连连摇头叹息，说道：“我一直都对李姑娘的遭遇感到可怜，但她同谋那恶人犯下此等弑师之事却实在令我不齿，唉！”

    杨过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便安慰道：“兴许内中别有他情，是那恶人自己解开了xue道也说不定。”

    孙婆婆摇头道：“先主人武功极高，点xue手法又高明得很，那恶人虽然武功不在先主人之下，但要自己解开xue道，还是办不到的。”

    她又思考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说道：“看我这脑子，不知不觉就把话题扯偏了，现在归于正述。先主人避于墓中之时，就知道那恶人不好对付，便令我和龙姑娘提前藏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是以我并未见到那恶人的相貌，也不知晓他的身份。但我仔细想来，能够打伤先主人之人，在这世上寥寥无几，而将这些人一一排除之后，又以你义父的嫌疑最大，我便将推测告诉了龙姑娘。虽然先主人一直教导龙姑娘不可有爱憎喜恶之念，但龙姑娘若是得知你是那大恶人欧阳锋的义子，必不会再留你在古墓。”

    杨过望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忐忑地问道：“那婆婆你怎么还。。。。。。愿意帮助我留在古墓？”

    孙婆婆摸了摸他的脑袋，微微笑道：“你是你，你义父是你义父，怎么能混为一谈？婆婆知道你不是什么心怀jian恶之人，又是一个好孩子，自然愿意让你留下来了。”

    杨过闻言呆了呆，转即又颇为感慨地说道：“枉那些自命侠义之人整日将道德仁义挂在嘴边，却尽是一些不辨是非、爱慕虚名的眼光狭隘之人，他们一听说我是西毒的义子或是见我练了义父的功夫，不管我有没有作恶，都是一心要将我打杀，哪里有婆婆您万分之一的开明？”

    孙婆婆笑着说道：“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只是觉得与你投缘，所以才向着你罢了。”

    杨过首度得到认同，心中突然轻快起来，想到孙婆婆心中的隐痛，便说道：“婆婆，其实你是误会李。。。。。。李道长了。”

    孙婆婆疑惑地问道：“误会什么了？”

    杨过说道：“我义父有一门逆转经脉、移位换xue的奇功，身上的xue道是无法被点中的，所以并不是李道长解开了义父的xue道。可惜我现在还没有将这门功夫练得纯熟，不然就可以演示给你看了。”

    孙婆婆惊讶地问道：“世上还有这等功夫？”转瞬她便一脸释然，有些歉疚地说道：“这就难怪了，却是我错怪了李姑娘了。”

    杨过有些急于想见到小龙女，便问道：“婆婆，义父的事情我记下了，还有其它事情要叮嘱我吗？”

    孙婆婆这才发觉已经在此逗留了挺长一段时间，便说道：“没有其它事情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继续前行之后，路程便短了许多，在又转过了几处弯道后，孙婆婆又打开一道石门，等二人都过了石门之后，又将石门关闭，然后才对杨过说道：“你龙姑姑就在前面的那间石室了，待会儿要记着看我眼色行事。”

    杨过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满地说道：“婆婆，这话您都叮嘱了一千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要起了茧子了。”

    孙婆婆瞪了他一眼，佯怒道：“还不是怕你记不住？你若是说错了话，婆婆可是没本事令你龙姑姑改变主意。”

    杨过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讨好地说道：“知道婆婆您对过儿最好啦，过儿知错了还不行吗？”

    孙婆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他向小龙女的石室走去。

    两人还未走到近前，便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石室内传出：“婆婆，你带了什么人过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杨过的脚步不由一顿，心中颇为激动地想道：“这便是小龙女的声音吗？果真是清脆悦耳，和她的琴声一般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