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教书先生
“采药人,因为危险比较大。”杨瑶依旧面如表情,道:“每个月十两工钱,一年一百二十两,你只需要做十二年就可以偿还了。” 杨颖看到宋成神色难堪,心中愧疚更浓,不过现下听到这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插口道:“大姐,现在府里的教书先生刚刚卸任回家,要不就让宋公子来接替好了。” 杨瑶微一思索后面向宋成道:“这个也行,教书先生工钱更多,每月一百两,而且可以包食宿。不过我们要求也高,三十岁以下举人,或三十岁以上进士辞官者,你可有举人功名在身?” “这个……倒是有的。”宋成微微笑道。他虽说那秋考失利,不过早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获得了乡试中的举人功名,只是在那东唐那等贪污腐败之地,除非秋考金榜题名,才能进驻官场,不然举人和秀才一样,都是无甚谋财出路的。比如说他父亲宋知礼,其实本来也有举人功名,但最后还不是只能在青牛镇那种小地方教书。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本地人来讲,举人和秀才看起来似乎也没差了,因而大部分与宋知礼平辈之人都称其为宋秀才。 “那看来倒是可以……。”杨瑶似乎本来也不是故意刁难,竟只是稍加思索就答应下来,又道:“那明日便开始吧,府里孩子不多,想来也没多累的,每天的上课时辰是从辰时到午时,你切莫忘记。” 宋成忙点头应下,心想着也只能先如此了,就是即便这大府中的教书先生工钱极多,几乎是自己父亲的几十倍,但依旧需要一年多时间才能将这笔债务还清,因而还是得另想他法啊。 自己原本还打算着与这家人稍稍熟悉后就打听下那黑鬼怨的下落,毕竟尽管自己不懂医道,但岂有不知筋骨拖的越久越不易医治的常识。现下碰到这种事情,偏偏又不能逃脱,只能是尽快赚钱还债了。 不过关于自己的国别来历,他没有就此说明,但想来既然那霍义早已知晓,这府中的当家大小姐应该也不会不知才是。 当然,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后齐之地,确实要比东唐富裕很多。按照宋成所知,东唐一个普通县令月俸不过二十两左右,即便是朝中大员,也顶多就是年俸千两,和这杨府的一个教书先生差不多。 不过说来,这杨府除了本身财力雄厚外,对教书先生的要求确实也是极高的,三十岁以下举人哪个不是热衷于功名,怎会有人愿在商户府中当一个教书先生,至于三十岁往上的,还要曾经中过进士,现在辞官不做,那等人物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此外,宋成也真心感到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自己原本却有打算在太华事了后前来后齐寻药,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以此种古怪的方式前来,似乎,冥冥中自有一切注定,逃脱不得…… 可想而知,这餐饭就此再也没有了原本宴请宾客时该有的热闹,众人各自怀着心思默默吃完,甚至宋成都没敢多吃,这些菜肴他大都没见过,万一不小心再吃个百八十两的,那可就叫苦不迭了。 因着自从来到这里后还从未见过那郝不通,宋成有心当面道谢,餐后便又随着霍义前去别院拜会了。按照霍义所讲,郝不通似有些不喜这大小姐杨瑶的性子,再加上这餐饭似乎本就是杨瑶为了请客讨债,因而那郝不通更不会前来了。 许是因为夜晚将至,霍义身为护院统领需要安排下府内护卫的职责工作,因而把宋成带到后就离开了。宋成先是对当日的救命之恩诚恳道谢,而后询问起一事:“不知前辈可知晓齐国哪里有一种名为黑鬼怨的药草?” 想来是因为这药草确实太过珍惜,他之前亦有询问那霍义甚至刘大夫,但其并不知晓。 郝不通也是在思索了片刻后才道:“宋老弟还真是问对人了,此种药草极为罕见,即便是大多对医道了解之人也并不知晓,老夫也是年轻时候一次偶然情况下听人提起,在我齐国那血梅岭中似乎长有此物。” 闻言,宋成心中迅速将书本中了解的后齐山川纵览了一遍,记起却有这么一处地方,不过算是人迹罕至,山中梅花不分冬夏,常年盛开,而且花色并非大红,而是发暗些的血红。
“不过,毕竟此事老夫也只是听说,是否却有此物不好说的。”郝不通想了想后又道。 宋成一番拜谢告辞,心中暗暗将此事记下,这血梅岭有些诡异,他当然不会贸然前往,还要再多打探打探之后才能决定是否前往。 这一晚很平静,整个景州城虽说夜晚依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但安居于杨府内院之中,却是隔绝了这种喧嚣,可以欣然入睡。 翌日晨初,宋成早早的就起床了,将昨日里夜晚温习好的功课备上,去了府里专门给孩子们上课的地方。 一直到辰时到了,所以孩子才都到齐,嗯,正如那杨瑶所说,人确实不多,也就是个三五十个吧……父亲在的书院教授的班级也才二十多个…… 杨家三小姐杨琼自然也在其中,再有些孩子明显穿着打扮不如小杨琼,但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强了不少,想来是这府中一些比较有身份地位的管家之流的孩子。 但最让宋成出乎意料的还是,那杨颖竟然也来了,不过从其他孩子习以为常的目光就可以看出,这杨二小姐不是第一次来了,所背的书本显然也不是课堂上要用的,应该纯粹是为了陪自己的meimei。 第一次教书任职,还有一位和自己同龄的人坐于堂下,宋成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不过随着讲学的深入,倒也压下了这份心境,时不时的与孩子们来番问答互动,也显得有模有样。就是不知,若是父亲看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却又该作何感想了。 一想到父亲,宋成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离家已经足足一个多月了,不知道父母如今怎样了,是不是特别的挂念自己…… 母亲虽说表面看起来性子很豪气,但骨子里还是个柔弱的女人家,去年也是离家好久,听父亲说母亲那段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