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王铁脚
在王紫锌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立山区，最近几年立山区以商业发展为主，瞧这样子搞得还真不错现在已经是高楼林立了。 我向车窗外看看见公路两边的荒坡上还有不少大楼正在建设着，看来我们的市长同志不只是热衷于修路种树，对盖楼也是很感兴趣地！ 老九彭涛将车开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建设路附近，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这高楼大厦林立的街道后面居然还有一排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这排四合院中有一间广亮大门的就是毕老的家，据说以前这种广亮大门只有官宦人家可以使用，看来这毕老也是官二代出身啊！ 车刚开到四合院门口，王紫锌兴奋的指着路边一位老伯说道：“那就是毕老！” 王紫锌说完下车向毕老迎了上去笑道：“毕爷爷你老在门口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识，总是给您添麻烦。” “孩子你这是那里话，咱爷们谁跟谁啊！再说我小老头在家闲的都快生锈了，能出来给你们帮点忙活动活动那真是求之不得呢！”毕老说完豪爽的笑了起来。 王紫锌为我们几人向毕老做了引荐大家相互客气了几句，还没等我把礼物拿出来，毕老就急匆匆的上了我们的车原来是老人家担心时间耽误的久了现场会被破坏掉，老人家的这个举动真是让我们太感动了！ 在车上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毕老，见老人家头发已经花白还多少有些谢顶但是梳理的很整齐，老人家身上穿着一套普通的确良中山装显得干净利落，脚上的皮鞋擦得铮亮，看来毕老平时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毕老到底是年纪大了上车以后与我们简单聊了会就开始闭目养神，我们见了也没敢打扰。 车开到了案发地同泰路附近时毕老好像有感应般的睁开了眼睛说道：“把车停到前面楼群里。” 老九彭涛按照吩咐把车停进了楼群里，毕老笑道：“一会我自己到路上去看看，你们几个别跟过来，人多了太咋眼，一旦有什么风声传出去把肇事者给吓跑了哪可就不妙了！” 毕老说完拎起一个浅绿色帆布小兜下了车悠闲的向马路上走去，看那样子就好像是个吃饱了饭出来遛弯的小老头。 我担心毕老一个人出什么意外，起身也下了车来到楼前找了块石墩子坐在上面望着远处的毕老。 就见毕老手里拿着个盒烟在那条马路上溜达着，时不时的还抻个懒腰活动活动胳膊腿，我知道毕老手里拿着那盒烟其实是部微型照像机，他做哪些小动作是在拍照。 同泰路这条街区比较偏僻人气不旺，现在大白天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道路旁也没几家商户，多亏了毕老演技好，如果换做是我们去勘察现场肯定会引起有些好事人的注意。 毕老悠闲地在路上又转了几圈捡了把树叶，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拿着树叶对着太阳光看了又看，最后经心挑选出了一部分放进拎兜里满意的点点头。 毕老捡完树叶又转了一圈就回到了车里，我怕引起人怀疑就又坐了会和毕老错开时间后才回到车上。 “毕老辛苦了！您有什么发现吗”我一回到车上就急忙问了起来。 “万幸这条路比较偏僻，行人车辆不多这几天天气也不错对现场破坏很小，要不然还真不好办了！” 毕老说完从兜里拿出片车漆道：“我在马路上捡到几片天蓝色车漆，由此可以判断肇事车辆主体为天蓝色，另外根据刹车痕迹来看，这是一辆前四后八的重型大卡车，司机当时很可能是酒后驾驶或是在忙其他什么事，因为刹车痕迹距离出事点有一段距离，属于撞人后采取紧急制动，目前也只有这些线索。” 听毕老说完，我有些焦急忙问道：“毕老现在线索这么少，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毕老从拎兜里拿出个小保温杯喝了口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一会你们把我送到前面的同泰公园，我在那里下车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办事方便，如果我有所发现会第一时间联系国伟，到时候他会通知你们该怎么办，哦！对了我看你们小哥几个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在这片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们记住千万不要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查这件事，那样大张旗鼓容易打草惊蛇！” 闲言少叙，放下毕老后王紫锌想去医院看看就同彭涛赶回医院了，我打算在这附近转转，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就没回医院，借了辆自行车在这附近漫无目地的瞎转希望能有所发现。 我在这附近转了有一个小时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在我准备回去时突然发现一个乞丐正在街边翻垃圾桶。 这乞丐身材高大那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充满了波西米亚风格，看他捡垃圾时那副旁若无人霸气外露的模样，这一片应该是他的乞讨范围。 乞丐作为社会最底层的边缘群体往往容易被人所忽视，在世人眼中这些靠乞讨拾荒为生的人和那些流浪猫流浪狗是画等号的可以说毫无存在感可言。 事实证明往往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人或事物在关键时刻都会起到决定性作用！就比如这些窝在墙角路边看上去毫无生气的乞丐们，他们就像是一台台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工作的监控器一样，在这红尘间所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想到这我远远的跟着这乞丐，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线索，跟了一会还真让我大吃一惊，就见这乞丐光着脚没穿鞋但是走起路来是健步如飞，而且他走路时脚趾抓地下盘稳健，看那样子就是个练家子！ 这乞丐一定小有来头也许真能帮上什么忙！想到这我有点小激动将车速提高了点紧跟在这乞丐身后。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毒的厉害，我都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有点想找块阴凉地躺一会的冲动，但是这乞丐就像打了鸡血样一口气连翻了十几个垃圾箱，直到把他背后那个破麻袋装满速度才慢了下来。 看来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想当一名称职的乞丐还真得有副好身体。 言归正传，乞丐颠了颠背上的麻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向前走了一段后钻进了路边的防风林，我见了急忙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锁好也跟了进去。 那乞丐对这树林十分熟悉我只慢了半就已不见了他的踪影，还好地上有他那双大脚留下的痕迹，我顺着地上的脚印来到树林深处，这里有块空地堆满了建筑垃圾脚印到这里就看不清了。 我向周围看了看目光立即被一个直径足有两米多的巨大水泥管子所吸引，就见这水泥管子一头用木板封死一头搭着块破布帘子，四周还画满了古怪的涂鸦看来这乞丐还挺有艺术细胞！ 我来到水泥管子前撩开了那破布帘子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人肺腑，我忍住强烈的呕吐感低头走了进去，别说这水泥管子里还真挺宽敞。 此时那乞丐坐在个破垫子上手里拿块红绸子正专心致志的擦拭着哈拉把，（哈拉把是一种用牛或猪肩胛骨做成的打击乐器，一般在骨头的前段钻一小洞串上铃铛用手摇晃敲击时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乞丐们平时将其放在兜里遇到婚礼或店铺开业时就会拿出来如同飞蛾扑火般冲上前去连敲带唱直到人家给钱为止。） 见我进来这乞丐毫没在意，只是用眼角瞟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擦拭他那宝贝乐器了。 我见这乞丐还挺有范居然没搭理我，没办法我递了只烟过去，乞丐接过烟看了看牌子从兜里掏出个ZIPPO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都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有事就直说吧！”乞丐说完吐了口烟圈一副波澜不惊的高深样子望着我。 我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乞丐，因为脸上实在是太脏不好判断年龄，可能在四十岁左右，就见其骨节粗壮双手青筋暴起看来应该是练外家拳的。 既然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我也就不同他绕弯子了，实话实说道：“昨晚在前面的正泰路上发生一起车祸，一个卖豆腐的大婶被车撞了，肇事车应该是辆蓝色大卡车，这车肇事后逃逸了，那位卖豆腐的大婶是我兄弟的母亲，现在刚刚脱离危险期还躺在医院里，下一步治疗可能需要一笔巨额的费用，现在我们急需找到那肇事逃逸者让他赔偿这笔医疗费，不知这位大哥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我说完拿出一百块钱放进那乞丐身边的破碗里。 “这车祸我没看见，但是那肇事的车和司机我好像还真就见到了！”乞丐说完看了看身旁那破碗就没了下文。 听完这乞丐的话让我万分激动，见他那意思还想要钱，我就把钱包里的五百块钱都放进了那破碗里道：“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钱了，只要这位大哥你提供的消息可靠，我明天一定再取钱给你送来！” 乞丐将碗里的钱拿起来点出了四张还给了我笑道：“虽然我就是个臭晚饭的，但是这点钱我还真不在乎，让你压钱是规矩，老祖宗定下的！这叫做问道钱，必须得留。” 乞丐说完从身后拿出个黄绸子布包打开，我还以为装的是什么宝贝上前看了一眼原来是堆碎瓷片看那样子也是个讨饭的破碗！ 乞丐将那堆碎片给我看了一眼后又小心的收了起来道：“这碗是当年我师傅传给我的，讨饭碗在我们丐帮是一种信物也是地位的象征，师傅把碗传给我就是把他的地位传给了我！” 乞丐说完露出一种无比骄傲的神情望着我。 我见这乞丐牛逼的样子心道你一个无家可归臭要饭的有什么可骄傲的都要饭了还有什么地位，这破碗要不碎你还想光荣地传下去啊！ 我毕竟有求于人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我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恭喜你继承了你师傅的地位，既然这碗如此重要怎么打破了？” 乞丐仿佛被我的话触动了伤心事仰天长叹一声，望着远方回忆道：“去年我到六趟房那边去讨饭，那天运气真好我在地上躺了一上午居然要了一百多块钱，就在我高高兴兴准备下班回家时，阿豹带着伙人冲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一脚就把我踹倒！还硬说什么我在这讨饭给他带来了霉运！让他打牌输了钱，呵呵……！” 乞丐讲到这冷笑起来突然一拳打在水泥管子上狠狠的说道：“我们乞丐是下九流里面的下九流，平时让人踢一脚骂几句都属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们也有尊严也有底线！” 乞丐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看看我正色道：“那碗就是我们乞丐的底线，如同我们的生命！阿豹居然踹碎了我师傅传我的碗！” 乞丐此时双目通红仿佛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握紧了双拳道：“当时我就在心里立誓一定要废了阿豹，报这踹碗之仇！可是阿豹这人太小心平时外出都带着一大帮小弟身上还有带响的家伙，他大哥阿虎更是和他形影不离，就这样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动手，那一天我实在是等不起了就集合了本市丐帮的兄弟准备和阿豹阿虎两兄弟直接去拼命，没想到的是阿豹和他大哥阿虎让你给摆平了哈哈哈！那时我就想我王铁脚等于欠下了你小子一个天大的人情！”乞丐说完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大笑起来。 我被这乞丐一双油腻腻的大手抓着心里感觉这个别扭，特别是他那大手刚刚还扣过脚丫子！ 哎！我也不是那矫情的人，这乞丐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又怎么能嫌弃他脏，想到这我也紧紧握住了乞丐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