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木毒遇水则发
白丁营的新兵们,极守规矩。 一百多受伤的骑兵闯进营地,要求治疗;任谁都有看热闹的念头,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人擅自行动,只是纷纷站在原地,伸着脖子向那边张望。 “这是冰斧军团的人。”江一水悄声说道,他目光锐利,看到了一个士兵臂章上的浅蓝色斧头图案,“走,咱们过去瞧瞧。” 几名辅战乐官信步走了过去。 杨活朝众女招了招手,也跟了过去。 副校尉此时也认出了这支受伤队伍的身份,于是要求队长们带着士兵各自回营,只留下一队士兵在这里帮忙救伤。 韩如雪与阿卜拉离营门口最近。 此时,她们已经坐在伤兵的中间,奏起了这几天经常在伤兵营演奏的移情战曲,帮助他们减轻伤口的疼痛;很快,士兵们的哀叫声减弱了许多。 “谢谢两位乐官。”骑兵队长向她们微微躬礼,他的左肩盔甲坏掉一页,伤口用粗布简单地扎了一圈,血水染红了黄色的麻布。 韩如雪此时刚好换节奏,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队长微微一怔,顿时觉得天开云散,四下生光,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绝美的女人,宛如女神降临人间。这一刹那,仿佛永恒! 当他再看清眼前之人时,理智已经恢复;低头吹笙的女乐官,仍是美丽动人,但没有了刚才那种奇异的光彩;他暗自羞愧道,久在北疆,见个美女竟然差点失态了。 “副校尉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请别见怪!”他走向副校尉,伸出了手。 “不妨不妨,救伤要紧。”副校尉与他拉了拉手。 “我是这支冰刺小队的队长,吕安鸣,不敢请教大人尊姓?” “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冰斧军团,久仰久仰!在下白丁营副校尉周伯严。” 冰斧军团,黑山联军四大著名军团之一! 冰斧与狂雷军团一样,在北疆极富盛名。整个军团,直接听命于澳**团总统帅、红毛将军许世朋,只对他一人负责。冰斧军团共有十个营,每营只有四个冰刺小队,五百人;全团共计五千人,可谓是贵精不贵多。 黑山联军的普通士兵,按照其战斗能力,可分为三阶:白丁营一到三级;红丁营一到三级;黑丁营一到三级。而冰斧军团的士兵基本上全是从红丁营里挑出来的好手,至少二级以上;冰刺小队的队长,至少也是黑丁一级。副校尉当年战力最好的时候是红丁二级,比眼前这个队长吕安鸣还要低,所以他的态度很谦逊。 两人客气了两句。 周伯严让手下士兵把马匹全都牵走,又安排人把这里打扫收拾一番,铺上一层干草,作为临时的救伤场地。这些士兵受伤严重,在得到救治之前不便再折腾搬动。 那辆马车停在中间,吕安鸣并没有让人去牵。 周伯严瞧了一眼,没有作声。 这时候,黑脸山羊须乐官走了过来,大咧咧往韩如雪两人眼前一站,冷冷地道:“可以了,你们让开吧。” 韩如雪与阿卜拉默默收了乐器,走到旁边与滚石众人站在一起。 吕安鸣小声道:“咦,这是干什么?” 周伯严解释道:“这位是我们白丁营实力最强的乐官,刘致乐官,初辅三等,马上就该升中辅了;由他来为贵队士兵演奏,乐效必然更好。” 吕安鸣点点头,道:“我看刚才那两位女乐官演奏得也不错。” “嗯,她们是不错;但毕竟刚入伍几天,经验火侯上都差一些。” “刚入伍几天?”吕安鸣惊讶道,“听不出来啊。” 说话之间,黑脸刘致的乐声已经响起,他的乐器是一把青铜上品箫;箫声时尔高亢嘹亮,时尔清脆宛转,塑造出两个截然相反的乐境;非凡的箫艺,令人沉迷不已。 不知觉中,受伤士兵们的哀叫叫更加轻微了。 众人不自觉地点点头,不愧为白丁营实力最强的乐官,这乐效就是不一样啊。 韩如雪等人也听出了区别,不由侧眼瞧向杨活。 杨活淡淡地道:“小伎俩,三长一短。”他用了靡靡之音,其他人听不到。 “三长一短?”波卡有些疑惑。 韩如雪、阿卜黛则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因为她们刚刚演奏过同一曲,在杨活的点拨下,与刘致的曲调一对比,就明白是音韵的节奏问题。 就在刘致刚一起音,杨活就觉察到与平时老师们教的不一样;所以,立即就启动了音髓,仔细察看他的音符能量排列,轻易就发觉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就像普通乐曲宣张情绪、积累能量时,常会用到“一韵三叠”、“九浅一深”等技巧;移情战曲则相反,采用“三长一短”的方式,让情绪放松,让能量舒解…… 说起来很简单,可如果别人不告诉你,就算是同一首曲子,同样的乐艺,但就因为微妙的节奏差另,乐效就会大不一样!
怪不得这家伙不肯带我们,原来是怕我们偷学到他这一招。 “医官来了!” 白丁营的几名医官快步跑了过来,后面跟着助手背着药箱。大多数药品都可以放在纳囊之中,但有些药品以及金属类的器具,就只能放在药箱中。 有一名士兵受伤很重,胸前血渍和黑水混成一片,看上去伤势极重。医官助手解开他的胸甲,剪开他的皮衣,顿时黑水浸渍的伤口就显露在空气之中。 “这是……”医官脸色微变。 “啊——” 原本昏迷的士兵,突然痛叫一声,睁开眼来,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全被黑水渗透,甚至还在渐渐向外扩散,他忍着痛,艰难道:“医官……救我。” “水。”医官道。 助手马上把水囊递了过来。 医官往伤口上喷水,想把那些黑水冲洗干净,可是那些黑水竟然越冲越浓,越冲越多,连肚皮也染黑了,皮肤变得暗黑无光,如烧过的树皮一般。 “啊!” 士兵又痛苦地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你行不行?不行不要乱医!”队长吕安鸣看到手下士兵的惨状,不由又急又怒。 医官放下水囊,站了起来,瞪着他,问道:“这不是兽人所伤,是乐技所伤,对吧?” “有区别吗?” “当然有。兽人所伤,易治;乐技所伤,不易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木行乐技所伤,木毒遇水则发,遇金则辟。取金刀!” 后面三个字是对助手说的。 医官拿金刀,轻轻地刮着伤口上的黑毒;那些被腐蚀的血rou,也随之刮了下来。场面残忍,众人不忍卒看。 杨活传音给周天娜与如雪:“你们觉得这是木行哪个乐技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