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乐功园有风了!
落鱼之境,乃是乐工、歌者的入门之境,说起来挺初级的。可是,在这县城里,人们见多了乐生,歌徒,充其量听过幽扬之曲,真实rou眼见过“落鱼”实境的,真没有几个! 五条活生生的鱼,就这样被歌声给震死了,这是何等的威力! 蒋县长志得意满地高声道:“宜兰县赵大县长,这落鱼之歌你听得还过瘾吗?” 赵县长负手而立,微微一笑:“蒋兄,你当我没见过歌者考核吗?落鱼是鱼沉水底,而不是浮于水上!想把鱼震死还不容易,不如点个炮仗扔盆里,还能炸个响呢!” 我靠,这死不要脸的……没法玩了! 杨活正要甩手而去,忽见两只麻雀从上空掠过……说时迟那时快,他张口就是一句—— “啊啊!啊啊!啊!” 现场几十人就给电到一样,全都给吓得浑身一哆嗦! 冯校长吓得尿出两滴来,正要骂娘,只见有东西“扑鲁鲁”从天上掉下来。 两只麻雀,就这样直接掉在众人面前,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落雁之境?” 有人小声地问道。 赵县令脸色僵化,不知该说些什么。 冯校长倒是先开了口:“赵大人,你可千万别说麻雀不是雁,国乐部曾经说过,只要是鸟类都可以,现在境界测试用的都是斑雀呢!” 赵县令正要说话,却见其中一只麻雀扑动着翅膀,又飞了起来,飞走了;另外一只,身体抖动了几下,竟然也苏醒了,试探着蹦跳了几下,也飞走了。 全场的人都惊诧了! 最惊诧的莫过于杨活。我靠,这怎么搞的?老子的银针杀伤力这么弱,连只小鸟也刺不死?难道只有曲子还不行,必须配吗?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上次有风有雨,金针是由空气和水组成,这次天气晴朗,无风无雨,只是一种“意念”金针,能让麻雀昏倒片刻已经不错了! 蒋县令带头拍手,笑道:“恭贺杨生再唱落雁之曲,让我等大开眼界啊!黄老师,你可把词曲都记下来了?回去就立即给我上报国乐部,参选年度金曲!” 阳林县众几十人,都激动地鼓起掌来。 杨活也笑道:“嘿嘿,幸亏这两只麻雀又飞起来了,要不然赵大人肯定会说,‘落雁’是让雪雁落下来,而不是把雁弄死——要弄死它还不简单,我直接用弹弓打呀,还锻炼手劲呢!” “哈哈哈……”阳林县众皆大笑。 赵县令无话可说,一挥手叫道:“杨滴泪果然功力深厚,赵某佩服!不过,你也别太张狂,沉鱼之歌赵某也有幸听过一些,从没见过唱得你这么难听的!” 蒋县令摇头笑道:“厚脸皮的人,蒋某有幸见过一些,但从未见过像赵兄这么厚的!” 众人又是大乐。 赵县令恼道:“废话少说!你今天赢了老子两百两银子,必须请客!就到你们常去的那个四季春,老子也去感受一下那清音雅调!” “请客可以,不过四季春不行。”蒋县令微笑道。 “为什么不行?看不起老子吗!老子在乐道上的造诣不比你蒋王八低!” “哈哈,你别像泼妇一样没气度,一输钱就骂街!我实话告诉你,四季春酒楼塌了,被杨活这小子给唱塌了!” “咝——”赵县令倒吸一口凉气,转头问杨活,“真的假的?真是你,你给唱塌的?”经历了刚才的翻鱼落雀,他对杨活歌声的威力真是心有余悸。 杨活笑道:“楼塌是真的,但不是我唱塌的。只不过刚好我唱了一首歌之后,那楼塌了。所以,就以讹传讹了。几十年的老木楼了……” 赵县长点点头,挥手让人送来百两银票,亲手递给杨活:“服了,这一百两是你的!” “不不,赵兄可忘了乐院规矩?”蒋县令开口道。 “哎哟!”赵县令一拍额头,连忙缩回了手,“对对对,多谢提醒,差点犯了大错!那蒋兄你看这……”蒋县令这一阻止,免除了他的一场官司,他感念之间语气也变得客气。 蒋县令走过把银票拿过,笑道:“你这是输给我的嘛,自然由我处理。冯校长,我把这200两银票捐赠给乐校,由冯校长全权处理。” 冯校长笑呵呵走过来,拿了银票在手中,又走到杨活身前。 “杨活,你父母双亡,家境贫穷,但勤学苦练,表现优异,为乐校为阳林县都争了光,出了这口窝囊气,乐校特意奖励你200两银子,请务必继续加油,重振阳林乐道雄风!” “多谢县令,多谢乐校长,多谢阳林父老!”杨活见钱眼开,毫不推辞就接了过来,塞到怀中,“对了,还要多谢赵县长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慷慨解囊,真乃义士!” 赵县令摆摆手,小声骂道:“去球吧!” 喧闹之后,众人都收拾了桌椅、乐器,工匠也收了工具,大家准备离开乐功园。 突然之间,闻听天空有隐隐的风雷之声,众人皆惊异地抬头去看。 只见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这一刻却变得不同,从角头山北边窜出一团团的云气,聚在乐功园上空,开始缓缓地旋转着! 眨眼之间,云气越转越快,而涌过来的云气也越来越多,就在众人的头顶千米高空,旋转成了一个圆球状的云气风团!
球云直径达百米,将阳光都给遮没了,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不好!这是龙吸水!大家快跑!” 有人大叫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跑动起来!虽然目前这乐功园还是死水宁静,可天空这诡异的云球太吓人啦!谁还敢待在这里啊? 大家都惊慌失措,杨活却在不紧不慢地卷长衫。一群笨蛋,不把长衫卷起来,能跑快?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有轻风扑面,继而觉得有风拂头,连忙抬头一瞧。 妈呀! 天上那个大云球掉下来了! 近百米的大云球啊,说掉就掉! 就这样,直刷刷地,掉!下!来!了! 杨活连跑都不跑了,直接往地上一趴,双手抱头。 双眼紧闭之中,只觉得浑身一重,就像有几千斤水向你身上倾泻而下,顿时给冲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呼吸为之停滞! 可能持续了2秒,身上一轻,身体不再在地上滑动。 杨活抬起头来,竟然忍不住笑了:所有人,就像海潮过后的沙滩上的死鱼一样,全部都直挺挺躺在乐功园的一圈墙根下—— 而此时的乐功园中央,干净得就像水洗过的一样,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片树叶,没有一丝尘土! 那片云团消失无踪,天空恢复晴明,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众人都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幸运的是,除了一些擦伤,并没有人受大伤。 冯校长颤巍巍地爬起来,拍打着袍子上的灰尘,突然他激动大叫:“天哪!天哪!乐功园有风了!乐功园有风了!祖宗显灵啊!先辈护佑啊!” “有风了?”有人疑惑地问。 “你看这灰!你们看看这灰,是往外飘的!”冯校长又拍打着自己的袍子,只见拍掉的灰尘,果然像身后墙外飘散而去。 “天哪,27年了,27年了!我们阳林的乐功碑——又活过来了!” 蒋县令双手颤抖着上举,朝着乐功碑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感谢历代祖宗、各位前辈!今日终于洗去蒋某之冤……终于重振阳林之名!” 阳林县众几十人,扑通扑通全部跪在地上,叩谢先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