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决战之日（六）
此时接到命令的小早船分队立刻掉头转向。 从数十艘大船的阵型中分离出来。 十艘小早船中前面的五艘装满了稻草，硝石和硫磺。 只要他们的指挥官一声令下，这些船只就将会被引燃，然后直扑敌军的大阵。 然而，当他们彻底的转过向来之后，这才发现，琉球军的战船速度比自己要快得多。 考虑到日本水军的厉害，弗朗西斯科在从日本沿海归来之后，就强烈的要求给自己属下的那些东方帆船列装西式软帆，这种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帆具，实际上却比传统的东方硬帆要容易cao纵，特别是在逆风的情况下，可以获得较好的速度。 此时，那十艘小早船一边尽力的追赶，一边无奈的看着一艘艘不伦不类的战船从自己面前一一划过。站在船头的倭人首领大声的呼喊起来，似乎是在呵斥自己的部下行动缓慢，又似乎是在恐吓远方那些比自己高大的多的敌军舰船。 这个时候，其中一艘小早船的首领看见了位于雁阵最中央的那十艘番夷战船。 他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快！准备点火，不能让这些番夷鬼船袭击我军大阵！” 首领大声的下令道。 他能够听到身后的士兵浑身发抖的声音，因为他本身也在抖。 这样的场景在五艘小早船上纷纷上演。 而在他们身后没有装载引燃物的船只上，那些首领则是在催促着所有的士卒手动划起桨来，试图要抄近路赶到敌军的前面去。 “唰！” 第一艘小早船上的首领猛的抽出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向前面狠狠地一挥。 “全速前进！” 他的话音未落，两侧船舷下的船桨立刻奋力的划动起来，而小早船上的风帆也已经被南面吹来的海风所灌满。 十艘小早船分成两拨，紧贴着海面破开一道道白色的浪痕，向着东北方向正在前进的琉球海军舰队急速驶去。 “提督大人，倭人的火船来了！” 此时，“半岛号”上的聂泊也已经发现了异常，他小声的提醒弗朗西斯科道。 “明白！” 海军提督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他向后面的西班牙人大副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立刻转身向着望斗跑去。 片刻之后，接收到作战命令的琉球海军，阵型开始发生变化。 两侧的雁阵战船立刻打散阵型飞速的越过身边的盖伦船队。 很快，失去了同伴保护的主力战船完全的暴露在了萨摩水军的视野范围内。 小早船上的士卒们一边对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一边有觉得庆幸。 在他们看来那些东方帆船是因为害怕所以才阵型混乱的向北方逃去。 此时这些番夷大船缓慢的行驶在自己前方的海面上，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变成了就像是特意为自己所准备的活靶子。 这个时候，随着弗朗西斯科的命令。 十艘排成一字南北纵列的战船西侧船舷的炮门中依次推出黑洞洞的炮口来。 一共五十多们大炮瞬间指向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倭人木船。 “点火！” 为首的一艘小早船上，那名首领目测到自己的已经进入到了攻击范围。 所以他大声的下大了点火的命令。 浩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船身，船上的水手们纷纷跳水逃生，向着身后的五艘船只游去。 这个时候，弗朗西斯科冷静地看着眼前平地而起的五团烈焰，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和德川水军在倭国沿海鏖战的场景。 “传令！敌军舰船进入五百米之内在开火！” 他看着五艘小早船上噼里啪啦燃烧着的风帆命令道。 在上一次的水战中，他就是因为在一千米以上的距离就开始了炮击，所以导致那些没有被击中的火船趁着己方的火炮在换装弹药的时候直接撞了上来。 所以说这种沿用了数千年的火船战术虽然在西方早已经过时，但是其仍然具有一定的威胁，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很快有人将提督的命令传达下去。 而弗朗西斯科则是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聂泊数数的声音。 “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泊的语气也更加的急促。 一旦敌军的船只靠上了己方的船舷，那就意味着海军陆战队上场的时间到了。 聂泊的部下中一半的人分散在这十条船上，一半的人则是跟随着那些东方帆船。 在这样可能面对和凶残的倭人接舷作战的海战中，他的这一百人看起来微不足道，只能是分散开来作为少数精锐带领着其他的水手共同应对敌军的攻击。 “提督！五百米了！” 此时的聂泊大声的喊了出来。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只觉得自己的脚下的船体猛烈的摇晃起来。 一连串的轰鸣声从船头传递到船艉。 以旗舰船头的十二磅炮第一声炮响为信号，整个一条纵列线上的五十多们火炮迅速的打响。 刚刚进入到五百米之内的五艘火船，瞬间被击中，其中两条船只被从中央撕裂开来。 另外两条则是被炮弹碎片掀起的海浪高高的举起，直接翻扣在了水中。 然而，当所有的炮声停歇的时候，最后的那一艘火船虽然被击倒了桅杆，但是却依旧接着风力向东北面的船队极速扑来。 “快！重新装弹！继续射击！” 弗朗西斯科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五百米的距离对于高速前进的船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换装炮弹却是一个很复杂的程序。 这个时候的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讲清楚让这些炮手分两次射击。 “大人，你看那艘船似乎已经在进水了！” 此时聂泊的声音传来，将弗朗西斯科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接过前者手中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这对面的船体。 果然，在那艘看似牢不可摧的火船左侧船舷上，几个偌大的窟窿中正汩汩的冒着白色的海浪。 “好！命令全军立刻加速向北面转移！这艘敌船进水之后，速度一定会减慢，我们一定能够成功脱离！” 弗朗西斯科放下望远镜，飞速的下着新的命令。 片刻之后，十艘战船上的风帆立刻在水手的cao纵下满满的鼓了起来。 舰队拖着几乎连贯的白色尾迹迅速的向着背面的同伴追赶而去。 这个时候，那艘火船终于缓缓的停顿在了数分钟前“半岛号”所停留的位置。 此时，它距离最后一艘战船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