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联军攻城（三）
果然，在短短的鼓噪声之后。 从琉球军的军阵中退出来十几个大家伙，那是一辆辆巨大的盾车，全木打造，在盾面上蒙上一层动物的皮革。 看来琉球军统帅石溪对于首里军队的火炮还是心有余悸，然而他也应该知道这样的盾车在火炮的攻击下是全然没有作用的，最多是浪费一两发炮弹。 此时，在这一百多人的盾车队之后，另一百多人扛着的云梯队也已经集合。 在两个队伍之间的空隙中是两百多人的近战兵，后排持长枪，前排是刀牌手。 而在云梯队之后，便是一百多的长弓手。 这次进攻的兵力，一共加起来高达五百多人。 是久庆门守军的两倍。 陆渊在望远镜中小心的观察着对方的行动，脸上不免忧心忡忡。 终于，在一番激动人心的蛊惑之后。 庞大的数百人军阵终于缓缓的挪动起来。 “炮兵组，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是各发射实弹一轮，主要打击对方盾车！” 陆渊站在炮兵阵地的附近兼任起了炮兵的观察手和指挥官。 听到命令的炮手们迅速的忙碌起来。 片刻之后，第一轮炮击向着进入八百米范围的敌军呼啸而去。 随着数声巨响的传来，四架盾车同时被命中，然而等到硝烟散尽，陆渊才发现，只有一架盾车被摧毁，其他三架只是顿了顿便有继续前进。 那三发炮弹只是擦着它们的边缘而过。 陆渊不由的摇了摇头。 当队伍前进至七百米时，四门将军炮再一次怒吼起来。 这一回，一共有两家盾车被摧毁。 而其他的两发炮弹，一发直接落入人群，另一发在盾车上弹了一下也向身后的近战兵冲去。 由于所有人畏惧炮火而躲藏在盾车之下，所以现在他们的阵型有些密集。 两发实弹在人群中大开杀戒，生生地蹈出两条血路来。 陆渊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一回至少导致了二十多人的死伤。 然而五百人的队伍并没有受到这二十多人死伤的影响，士卒们在将官的怂恿裹挟之下继续往前。 然后它们在六百米处早到了最后一次实弹的射击。 这一次，四发炮弹摧毁了四架盾车，其中一架在倒塌时将另一架没有中弹的也压坏了。 看到如此的场景陆渊不由的击掌赞叹起来。 “所有炮位换霰弹！” 身后的住会馆按照陆渊之前的授意下着命令。 三轮炮击过后，敌人的盾车只剩下了三四辆，仅仅能将没有防御能力的云梯队隐藏在身后，而那些近战兵完全的暴露在了外面。 也许是意识到了危机，整个琉球军的军阵开始冲锋起来。 四辆盾车分布在右前方，和左前方，中间则是一百多名刀牌手，它们齐齐高举着盾牌试图挡住来自城头的射击。 “发射！” 城头的指挥官一声怒吼。 四个炮口同时射出一枚长筒状的霰弹，它们在空中飞行了大约一百米，瞬间解体化为雨点般的细小颗粒，向着敌群横扫而去。 一阵阵惨叫声在五百米出响起。 份量较轻的霰弹对于高大的盾车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于近战兵来说是致命的。 只一轮之后，就有二十多人倒地。 辛亏时石溪机智的给冲在最前面的近战兵配备了藤牌，虽然有不少质量差的直接被击碎，击穿，但是多一个屏障也多少给士卒们带来一些心理安慰。 此时，位于琉球联军军阵中的霹雳车再一次不甘寂寞的运作了起来。 当陆渊和曾遇等人看到上空飞来的黑点时，下意识的就要躲藏起来，但是等到那些黑点靠近，他们才发现，霹雳车这一回儿发射的是石弹。 陆渊刚要松一口气，一枚巨大的石弹就落了下来直接将附近堆放在一起的弹药箱砸了个粉碎。黑色的火药，破碎的木屑，零落的铁片从十几斤大小的石头之下露了出来，显得触目惊心。 而在其他地方，不少人员也被砸中，砸伤，幸好躲闪及时，没有人员被砸死。 陆渊看了一眼趁此机会又向前推进到四百米的敌军，明白过来这又是石溪的调虎离山之计。 为的就是减少守军炮手发射的频率。 “曾遇！” 陆渊大声的将第一营的这个年轻把总叫了过来。 “快点通知林觉分出一百人的预备队来，将库房中的藤牌收集起来分发给他们，记住一定要质量最好的那一种！” “是！” 曾遇应声而去。 而陆渊则是又向着炮兵的指挥官交代几句。 后者的脸色严峻起来。 片刻之后，四门将军炮全部都装好了霰弹，而分散布置的十几门小炮，此时也在做着发射的准备。 此时，琉球军的阵势发生了变化，四辆盾车挪到了中央，而刀牌手转移到了两侧。 云梯队则是直接出现在了中央的盾车之后。 陆渊看了看城下的第一道土墙，后来那个到都被琉球军的敢死队人为的炸平了。 但是第一道土墙还是屹立在那，只是中间多了一个被虎蹲炮炸出的两三米宽的缝隙。 也许是石溪觉得两三米的缝隙足够过人的云梯了，也就不想在冒着精锐全军覆没的危险再炸一次。 然而，现在这就成了琉球军正正的难题，两三米的距离，盾车根本无法通过。而无论是让近战兵还是长弓，又或者是云梯队率先通过，都是要直面久庆门城头的火力，简直就是活靶子。 但此时，正在冲锋的琉球将官们已经是没有多余的经历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从四百米到一百米的土墙之下，城头的将军炮响了两轮。 又有四十多名琉球士兵倒在冲锋的路上。 盾车在一百五十米的时候被推向了两侧的空地之上，而盾车之后的云梯队不顾一切的闷头向着久庆门冲来。 而此时，城头上所有的火力，包括四门将军炮，十二门碗口铳，四门虎蹲炮，还有一百四十名火铳手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渊看着从缝隙中冲进来的云梯队，又看了看它们两侧疯狂的从土墙上攀爬过来的近战兵。还有身后一百米外持续的释放箭雨却始终不到射程的长弓兵。 真正的攻城就要开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轻轻的向身后的炮兵指挥官挥了挥手。 四门将军炮率先开火，而紧接着十几门小炮也怒吼起来。 一百米的距离正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比之前任何一次弹雨都猛烈的袭击朝着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云梯队袭去。 一瞬间，一半的人惨叫着扑在了地上。 而另一半人愣了一下，正想继续冲锋，但是这个时候，卫良指挥下的一百四十名火铳手齐齐的开火了。 原本卫良是想要将属下部众分为两拨，轮流射击。 但是陆渊为了达到震骇效果，决定先进行几轮齐射。 毕竟此时的久庆门还没有达到需要保持流畅射击的地步。 而这一百多发铅弹发射出去的后果也是不出所料。 几乎所有冲进一百米内的云梯队都被撂翻在地。 见到这种情况，剩下的其他人终于精神崩溃的想要往外逃窜。但是此时涌进来想要扛起云梯继续进攻的近战兵和盾车兵瞬间和退却的云梯兵撞在了一起。 他们簇拥在两三米宽的出入口上，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这可是千古良机！ 在陆渊的持续催促下。 十几门火炮再一次装弹，射击起来。 密集的人群就如同是活靶子一样，在肆虐的炮火之下损失惨重，无数人上一秒还在和被人争执，而下一秒就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残肢断腿飞的到处都是，那些叫囔着要继续进攻的近战兵们顿时傻了眼，他们的思想动摇起来，开始加入到溃退的行列，但是由于之前挤进来不少人，想要逃出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城头的火铳再次一阵齐放。 又有数十人倒在了地上。 此时，依托着第一道土墙的长弓手开始疯狂的回击。 一百米内的日本长弓，威力和精度达到可怕的程度。 仅仅几轮下来，久庆门城头就有三十多人中箭倒地，一时间，没有人再赶上前。 而远处的霹雳车也适时的发射起石弹来，陆渊焦急的往城下望去，此时刚刚凑起来的藤牌队还在赶往城头的路上。 虽然暂时压制住了首里城的守军，但是逝去了云梯和盾车的琉球军队也早就是士气全无，它们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是掏出了守军的火力打击范围。 这第一次的进攻算是以守城方的胜利告终。 从早上的试探性进攻到现在，琉球军一共损失了将近三百人，其中直接战死的也就一百多人，其他的两百多伤兵现在就躺在首里城下，算是在慢性等死了。而陆渊的人也出现了七十多人的损失，虽然因为有城墙的保护，所以大多数是受伤，但也短时间恢复不了战斗力了。 特别是卫良属下的那几十名被对方长弓手射中的火铳手，这其中好包括七八名唯一具备一点水平的雇佣家丁，简直让陆渊心疼的直掉眼泪。 此时，从琉球军的军阵中跑出一个传令兵。 他远远的勒住马缰，双手拉满弯弓向城头射出一箭。 看着那人莫名其妙的表现，刚刚提起警惕心的士卒们变得疑惑起来。 它们走到那一支箭的旁边，这才发现上面串着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