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水池
第八个葫芦头转动的方向,在第七个葫芦头上显示出来的是左右,但是无论老道怎么去扭动葫芦头,葫芦头稳固的粘在上面,仿佛和那石壁凝固在了一起。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听得老道说是葫芦头里的机关卡住了,里面的锁匙根本拿不出来,需要用裂月轻轻地将机关处的废土扒开,方能启动机关。我急的腮帮子一股钻心口窝的疼痛,掏出步走刃递给老道,老道看后摇摇头说,“这不行,刀锋太粗了,不过我还是试试吧,没准可以。”老道把步走刃伸进葫芦头的夹缝处,划拉了好一阵,第八个葫芦头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我觉得这第八个葫芦头有诡异,便向老道提出这一想法。单大盯着石门面的降魔符,眼神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那你就说说,这怎么个诡异法?”单大说过,嘴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 我道:“自古便知世界万物皆有生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活氛气。静物有玄气,所谓玄气,便是地魁燎衍苍生吸取日月之精华,再将其精华修成玄气,布以世界之生命所玄气,让万物皆吸收玄气,得以长生所在。我们之所以生长在这片大地上,就是因为吸收着另外一种气,因为我们需要长期运动。不像一些静物,比如房屋,行车。这些静物就是吸收了玄气,才得以长时间不能腐朽成残烂如灰。” 单大沉吟道:“这所谓的另外一种气,便是天空无极的灵气。何为灵气?世间静物皆吸收玄气,世间动物皆吸收灵气。灵之所在,在山、在水、在你我、在天地大同,在无极之气。无极即是终之有道,道则是自然道,世间动物静物皆归于自然。也就是说,这世间是先有玄气,再有灵气。灵皆是道易所之灵,道易创造世间静物,创造大地,创造磐石,创造万籁。之所以玄气,即是吸收世间万物,修成玄气。灵气之所在,皆是玄气创造动物,动物归为万物。最终万物则归为道易,道易有道,自古从人生出,便有了灵气,灵气在动物身上,逐渐和动物混为一体。这时候时间的生命就会有终结一说,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亡。这时候便出现了坟墓一言,自从有了君王,不,追溯到更久。直到有陪葬品一说,便出现了心怀不轨的人,就是我们一类的人,盗墓贼,倒斗手艺人。” “我想说的就是这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气一说的,之所以葫芦头会变化就是因为这物件长年积压在此地,逐渐产生了灵气,但这灵气分好坏,一种是煞气,指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这葫芦头也不例外,你看这尸王子越,生前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阻止外人进入。到最终还是被人看出来了,这葫芦头在被你转动的时候,明显的往外动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我的萤火虫手电照的一清二楚。”我道。 单大点头道:“这能够说明什么?” 我道:“有两点,第一是这葫芦头可以从墙上卸下来,里面藏着钥匙,二就是这葫芦头原本就是开启这棺室石门的钥匙。” 单大没说话,我伸手去拔第八个葫芦头,但是力气却不够大,最后在单老头的帮助下拔出了第八个葫芦头,葫芦头被拔出时还发出咔哧咔哧的嘈杂声,看来这锁头已经破旧的不成模样了。葫芦头身后是一格十字的锁头,专门控制插贴上去的葫芦头的。 我仔细检查这第八个葫芦头,瞧来看去便拿着萤火虫手电走到石门处。我刚要把葫芦头塞进锁匙孔里,想要立刻打开这道石门。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在心里不断冲撞着我的思绪,单大非要再查看一番这葫芦头,怕我粗心大意误了大事。 单大检查好后捡起地上的三个包裹,背跨在肩上。他一再要求要他把这葫芦头送进去,我终究拗不过这个老顽固,把手上的葫芦头递给他。单大接到葫芦头后万般小心,生怕把葫芦头碰个好歹来。 这时候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夯土味道向上袭来,犹如青山中窜起的一道孤立的青烟,直插云霄,四周弥漫着腐烂的尸臭味,一时间我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单大拿出木笛,准备再次吹响那个悲伤地曲子。老道刚一吹响,从地上被涌上一阵的水流,将老道的木笛冲向空中。 老道惊呼一声不好,想窜起来抓那木笛。可不料从地面突破出一张大口,老道拉着我和林晴向左一闪,那张大口从地上快速升起,三人不断地向后退去,直到被逼到石壁的墙角,一时怪物将三人控制的不得动弹一毫一分。 我能感受到单大和林晴身上冷汗不时的冒出来,这才发现我身上也是一身的汗。紧张的空气蔓延整个墓室,此时前面的石门处哗啦一声寒冰碎地。眼见着一具浑身遍布寒冰的尸体踩过脚下碎裂的冰块,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着,嘴一张一合的双眼黑洞,步履蹒跚着向灵气之根源走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感受到四周的寒毒之气不断的刮来,眼见着石壁上凝结了一层的冰霜,然而却没有放慢速度即将要铺满整间墓室。单大左右两只手分别护住我和林晴,右手握着那最后一把步走刃蓄势待发。 那张巨口似是一口从地面垂拔而起的竖井,我虽看不清楚那巨口的双目,但无形之中也能感到这怪物身上所带有的煞气,觉得此物非比寻常,仔细一想便知,那怪物身形数十米有余,当界定不寻常之物。此一时非彼一时,待那巨口感受到冰尸所释放的寒毒之气之时,冰尸已经走近巨口,离那怪物咫尺之遥不能及也。 单大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两物的不寻常反应,正带着我和林晴一点点的从墙壁游移过到木笛所落墙边处。那张巨口突然合上了嘴,恐那庞然大物怕也是惧这冰尸不成。 那冰尸将双手贴在怪物的巨口上,顿时一阵寒冰的震裂传至开来。巨口好像极喜欢这种感觉,怕是它长年生长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受惯了冷水的洗脱,才得以不被这冰尸的毒气所逼退。怪物试图张开嘴想要将冰尸吞掉,但这冰尸牢固的粘在巨口的边缘处,搞得怪物近水楼台不得月。怪物不断的用似毒蛇的长信子从嘴中伸将出来,冰尸却朝着我们吐出了一口黑气。 冰尸吐出的阴汨黑气便是它体内的回轮,这冰尸一旦吐出,不死也伤。眼看着阴汨黑气席卷而来,这阴汨黑气只要触碰到活物的肌肤,那人便是瞬间结成冰尸。我知道这阴汨黑气的厉害,可是不知道单大了解这阴汨黑气,单大把手里的木笛向前一掷,这木笛是古墓里的邪物,林晴看到这黑气后双眼突然赤红,接连流出数行鲜血。 木笛的阴气和阴汨黑气相冲,双物一触碰,忽然黑气一下子四散开来,扭转成空。 我拉着他和林晴万分小心的绕过怪物,那怪物的注意力都在冰尸上面,无心去理我们几个人。直到石门处,单大才有所反应,单大把第八个葫芦头插进锁孔里,就听见石门机关一响。 我本能的向左闪了一下,看石门并没有机关启动,才把心放了下来。由于石门较重,最后决定还是将石门开一点,以便原路返回逃生用。我让单大最先进了去,林晴非说走在我前面,我最后一个挤进石门内。 我将石门关上,却发现对面石门内的墓道里整个儿被冻成了个冰川世界。不禁心生胆寒,赶紧关上了石门,溜了进去。走进主棺室看见的并非是一口巨大的棺椁,主棺室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附近生着大量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而且这里的墙壁上也没有酷刑壁画。 水池的台阶上放着一把摇椅,模样制作的比较古怪,有点儿像婴儿床般的样子,摇椅上灰尘滚滚,我走近去瞧了瞧,想用手去触摸这把摇椅。单大提醒我有可能这把摇椅就是开启主棺椁的机关,还是不要去触碰为好。
我心想也是,古代的人为了防止别人盗墓,用尽了各种手段,为的就是不让外人扒自己的黄金绸缎。但就算做机关也不用费了如此多的周章,费了那么多人和力,当年秦始皇修陵墓时,有多少无辜的苦力被活埋在秦始皇的坟冢里。 但这古人做事必有其中之理,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中国古代人活着不讲究,死了倒要讲究万分,中国古人十分注重墓葬的安置。三人走到水池边,一时竟然不知该做什么,按照我的想象进入主棺室应该是一具主棺,旁边有几个副棺作着陪衬,然而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却是一座破烂的水池。 水池内的浑水一直打到池顶,水面波鳞起伏,空气中的尘埃落在浑浊的水面上,从水里涌出一股腐尸的臭气,难不成这水池里藏着某些秘密,一直没有被发现?我盯着水面,浑灰的水面上冒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我见这泳池不大对劲,便向单大提及此不祥之举。我侧过身,这时才注意到林晴正用袖口轻轻地擦拭着流不止的鲜血。单大正用地面的杂草捏成草芥,往林晴的双眼处贴,听我这样说,不由得也警惕起来。 单大边给林晴敷草芥,我看着林晴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就走过去帮单大往林晴的眼睛上贴着草芥,一边问道:“单老前辈,有没有觉得这池水有些不对劲?这水池浑浊不见底,水这么浑浊无非两种原因,一是由于前面的地震,墓室顶端的土灰掉了下来,二就是这水池里面有活物,长期搅动这水池才得以造成如此浑浊诡异。眼下最为要紧之事,是先照顾好林晴,其次便是要深入池底。我猜测那主棺就在这水池中部,而那怪物就是这水池的守棺兽。” 单大点点头,“没错,这守棺兽也许就是那绝种的怪物,蛊雕。我注意那怪物在破土迸出时,形状和传说中的蛊雕颇为相似。蛊雕这种生物在六百万年前就已经绝种了,就连化石也没留下一块儿。可见这种生物的珍惜性,这怪物很可能就是尸王子越根据蛊术培育出来的细胞再生蛊雕。” 林晴闭着眼休息了片刻,草芥上出现了一层乌黑的晶体物质,从这个角度看尤为瘆人。我跟那单大说:“我们还是快走为好,等逃出去后我带着林晴再去医院作进一步的治疗。” 我话还没说完,单大就往我嘴里塞了一大团烂草,我想吐出来,发现这烂草已经化在嘴里了。“你怕个啥?这草是麝香草,虽说吃进嘴里有毒,但可以攻击你的冰尸毒,正好达到相冲的效果。我本想回去侧室里给你这娃娃取麝香,没想到这地上就长了,妙也妙也。” 我用手挤着嗓子,这草虽易化,但味道却实在不好,辣嗓子。我顺着嗓子摸着喉结,“你下回再干这种事跟别人说一声行不行。” 三人胡侃了几句,说话就要撸胳膊挽袖子,跳进池底找到主棺。本平静的水面忽而变得有些波澜,地上渗出的浑水沾湿了鞋底,一颗披着长发的人头带着肮脏的水渍从水面缓缓升起,人头空洞洞的眼窝直视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