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同归于尽
黑不明邪笑一声后，悠哉长老只感觉到全身的内气都被这一大片黑暗抽走，自己越来越虚弱。 悠哉长老怒放声怒啸。 “黑老儿，自打你杀了我的爱妻，我就没想过报仇的时候会活命，你也来尝尝我的境法。黑老儿，这是老夫给你准备的葬礼！” “叶meimei，今天是你的忌日，秦哥哥唯一的愿望就是运气好一点，帮你报仇，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 与此同时，悠哉长老无力地跪在地上，望着悬空山的两个大阵——铩羽阵和诛仙阵，有气无力地说道：“拜托你们了，在我法力枯竭之前，解开阵法，让我能和悬空山外的天地共鸣。” 天部门派不知道，此时已有八个仙剑派的长老偷偷地溜到了阵脚上。 阵脚之处，是一块灵石，发出强大的力量，灵池宗的人也跟着站在阵脚旁边。 然然擦了擦汗珠子，终于把经脉萎缩的白渡云给稳住了，不过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悠哉长老会命令她撤走。 恰巧这个时候，十一把飞剑直直地落到地上。 悬空山两大阵法共十二个阵脚，诛仙阵八个，铩羽阵四个，除开眼下这个地方，还有十一个阵脚，这十一把剑，正是从另外十一个长老那儿飞来，用于报信，意思就是：都到位了。 正因为铩羽和诛仙两大阵法，都是仙剑派祖师所创，所有仙剑派的长老们都能解开。 转眼间两个天罗地网般的大阵烟消云散。 铩羽阵没了，外面的鸟儿们能飞上悬空山。 诛仙阵没了，即使不坐着飞行坐骑，仙人们也能自己飞上悬空山，再也不需要飞阵。 不过仙剑派也不是为了方便谁，做这些仅仅是为了让悠哉长老能摆脱两大阵法的阻碍，与天地共鸣。 匠灵道门里有一套修入化境之人才能运用的境法，黑不明的境法，所依靠的仙境只有天，而悠哉长老这套这套境法所依靠的仙境，不仅是天，还有地。 见铩羽阵和诛仙阵散了，悠哉长老将纯钧剑插在地上，纯钧像一只泥鳅一样钻进土里，眨眼间洞穿了悬空山。再一眨眼，纯钧已经穿进大地之中，迸出一大片土石。 随后纯钧回到了武飞扬手里，武飞扬接剑一看，剑尖居然有一层灼热的熔岩。 武飞扬整个人瘫倒在地，像个灵魂被掏空的空壳：“难道师尊要用那一招。” 然然想问问武飞扬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说出口，便看到悬空山四周生气一大片熔岩。 地脉被先前被纯钧捅出一个十里见方的大洞，无数岩浆喷涌而出，悠哉长老似乎也很有分寸，岩浆绕开了神树，避开了悬空山的四周，最后笼罩在三斗台周围，不过整个悬空山却被火光照得一片通明，即使各大门派撤得远远的，还是被照得捂住了眼睛。 现在没有影子了，黑不明的无月之术即使也是一套境法，却也奈何不了悠哉长老。 悠哉长老喘了口气，哂笑道：“我果然是运气好，在你抽干我的法力之前发动了境法。” 黑不明胆战心惊，与此同时嗅到一股非常浓烈的铁味，笼罩三斗台的……竟然不是岩浆，而是岩浆里的熔铁。 “这套境法乃是我将匠灵道门修炼至大成时悟出来的，不过那时我才刚修出仙人之身，而这套境法需要化境修为才能用出来，如今时候已到。” “黑不明，你要死了，但是赢家还是你，我和叶meimei两口子的命，加上前任仙首欧阳铮的命，才抵你这一条狗命！不过我才不考虑得失，你若不死，我的弟子都会遭殃，让我们一起死在倾盆剑雨之中吧。” 天上的熔铁顿时分成雨点，已有剑的形状。悠哉长老似乎已经山穷水尽，倒在地上时，结了个手印，四周变得极其寒冷，三都太旁的溪水瞬间结冰。 熔铁剑落进冷气中的速度非常快，但模样却没变，瞬间被冷凝成形，而且些剑的质量相当好。 “以地为炉，攫取熔铁，以天冷凝，铸成剑雨，欠天地之恩，以人命相还。” 剑雨还没有落下时，武飞扬便拉着然然，坐在玄羽背上飞向三斗台。 “快点，这是匠灵道门里的境法，师尊这是要与黑不明同归于尽，快点！救他！” 武飞扬和然然刚飞到三斗台外面，便看到剑雨漫天。这一场剑雨一旦下完，至少得有十亿把剑。 武飞扬张开剑翼，罩着自己和然然往剑雨里跑，却不料还没走进去，就看到悠哉长老出来了。 “师尊……你为什么要这样！”然然和武飞扬在悠哉长老面前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不停滴落，眼前的悠哉长老，是鬼魂。 数不清的回忆在两个人脑海中反复涌现。 那十年前，武飞扬在父亲的大锤险些丧命，是师尊救走了他，即使武飞扬是外门弟子，悠哉长老还是像父亲一样把他抚养长大。 同样是十年前，师娘当上仙首，武飞扬却被屠天峦刺瞎双眼，师娘在当上仙首后事情很多，是师尊带他去找到苏粲然，找到美酒琼珠，为帮他造眼睛，师尊连续十年将自己的气灌输给他，如今自己眼睛好了，师尊却只清闲了半年都没到。 五年前，苏粲然拜入灵池宗，脸上的咒文让别人以为是烧出来的疤痕，她受尽白眼，是师尊一直默默关心她。 莲池比武时，灵池宗的弟子将她挤出座位，是师尊送了她一把鞘椅，为她撑足了面子。 这一场争仙大会前，师尊要将苏粲然和武飞扬升为入室弟子，遭到全灵池宗的反对，师尊狂灌了一口美酒，潇洒地说道：“我就是要把苏他们收入悠哉阁！咋滴！” 莲露师姐和大狮凶到达时，也是不起抽搐。他们从小就是孤儿，是师尊将他们抚养长大，每个月还有一百两零花钱。 对于悠哉阁的四个弟子来说，悠哉长老不仅是师尊，也是他们的亚父，甚至亲爹。 “秦悠哉！我干你个大头鬼！”白渡云也赶来了，虽然经脉还未复原，在苏粲然的一番救治下，也勉勉强强可以走路了，他走了几步摔了一跤，又走几步又一普股跌在地上。“秦悠哉，斗法之前你跟我说你要发动一招冠绝天下的法术，叫我到时候让全仙盟的人撤离，结果你特么用了境法，还是这种同归于尽的境法，你他妈骗我！老子才和你结为兄弟，你就走了。” “哥哥！嫂子对我恩重如山，我估摸着怎么也要保护好你！结果你居然骗我！你居然和黑不明同归于尽！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嫂子！”黑不明爬到悠哉长老的面前，地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泪痕。 “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剑雨还在下，悠哉长老拖住了黑不明的胡子，黑不明同样已经是鬼魂。 “黑不明这家伙，为了当仙首，害了我妻子又将欧阳铮凌迟处死，必须死。我和他打第二个回合时他用了境法，我要是不将我这套同归于尽的境法用出来，只怕他杀了我之后就会趁你还没回复杀了你，哥哥这是在保护你，而且，我可不想让他对我的四个好徒儿下手！” 白渡云点了点头，虽然哥哥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哭晕了。 “徒儿们，为师就是愿意用性命保护你们。” 苏粲然一听他这么讲，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心上。 悠哉长老是服用过金丹的人，可以飞升到天界，但仙祖使者来册封仙籍的时候，他拒绝了飞升，为了徒弟不被黑不明残害。 同样，因为服用过金丹，这辈子他本来是可以长生不老的，但黑不明当上仙首的话，灵池宗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为了黑不明再也不能碰他的徒弟，他选择了与黑不明同归于尽。 “为什么，师尊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么多！” 苏粲然哭着抱向悠哉长老，但这位老人已经是一缕香魂，所以她没抱空了。 鬼泣声不绝于耳，悠哉长老也哭了，不过却向然然做了个鬼脸：“傻丫头！你是不是又想用为师的胡子擦眼泪啊？没门儿。” “徒儿们！大劫已过，要粲然一笑！” “然然，为师命令你！笑！” 但是，这个坚强的女孩怎么都笑不出来。 武飞扬已经失去了理智，走到鬼目寒身边，怒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来的时候说这次有人会死，你脸上带着笑意，我满心以为死的不是师尊，而现在这结局算什么！” 鬼目寒哈哈大笑，真不知他在想什么，作为悠哉长老妻子的徒弟，应该是然然他们在灵池宗最亲的师兄，为什么此时他不仅没有痛苦！反而笑得那么开怀。 大狮凶孙逸风勃然大怒：“你再笑一个试试！” 鬼目寒还是在笑，那双鬼眼笑起来非常可怕，然然和莲露才不怕，她们也怒了，悠哉阁四大弟子准备和他死磕到底。 悠哉长老却没有寒心，以为具他所知，鬼目寒虽然天生就长着一双吓人的鬼眼，但心地却十分善良，要不然叶自在在世的时候，也不会收他做入室弟子了。 鬼目寒从怀里拿出三个卷轴，一金一黑一白。鬼目寒再次嘚瑟地笑了。 “天帝，仙祖，阎君的诏命在此。” “医仙苏粲然，匠仙秦悠哉，符仙金剑咒，剑仙白渡云，罪仙黑不明，跪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