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谈判
在看到水云寨火光亮起时，曾柄炎便知晓今夜已经没有机会了。 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水云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吴老三顺着密道进入了水云寨，但为何没有丝毫动静？是吴老三反了他，还是寨中的人早已做足了准备？ 而不管是哪种可能性，若是他们贸然杀入的话，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趋于不利的，很可能会被“瓮中捉鳖”。 “曾大人！”就在这时水云寨上忽地传来了喊声，正是穆修闯。 听到这喊声时曾柄炎心中已然知晓几分。既然穆修闯还活着的话，那便说明吴老三已经事败了！ “近些日子来官府兴师动众，我水云寨弟兄甚是惶恐，因而想同曾大人协商一番，看有没有周转的余地！”寨子上穆修闯又继而喊道。 “周转的余地？”听到这曾浩倒是先嗤笑一声，“若是给你们周转的余地，我们这么多天的活计岂不是白费了？” 当然，这话水云寨上的人是听不到的。 “你去，问他们准备如何周转。”曾柄炎拉过边上一名官兵，示意道。 “是！”那名官兵应声，随即跑到了水云寨下冲上头高喊：“不知你们准备如何周转？” “丹阳小侯爷秦云在此，他会代表我们水云寨，只身前往同曾大人商谈。不知大人何为？” “丹阳小侯爷？”曾柄炎冷笑一声，现在已是通缉要犯罢了。不过……曾柄炎忽地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再次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身再从那名官兵示意一声。 “丹阳小侯爷正在贵寨做客？若是可以的话，我们曾大人自然乐意同小侯爷把酒言谈一番。” “好！”穆修闯大喊一声：“放绳索！” 随即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在黑夜下，一人正站在宽大的竹篓之中，随着绳子缓缓落下。 “爹！” “都给我沉住气来！此人对为父有大用！”曾柄炎原本想着的是在剿匪之际捉拿住秦云送交朝廷，但是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夜色下，随即竹篓缓缓放落，寨子上的一干人等却十分紧张。 不论是东方赦也好，穆研研也好，此时此刻不由都在为秦云的安危担忧。 然而秦云却十分淡然。在丹阳时，他都有本事敢暗中对付四皇子，此时此刻又怎会怕区区一个知府？只不过他并未了解过曾柄炎此人，因而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只得随机应变。若曾柄炎此番对付水云寨不过是新官上任企图烧上一把火，给自己添些功劳，那事情反倒还好解决。 秦云只担心这曾柄炎是迂腐不化之人，对付水云寨也不过是一门心思想着为民除害，那这样的话，他此举就无异于自投罗网了。 毕竟此时他不仅是丹阳小侯爷，更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啊。 落地之后，秦云出了竹篓，一个人悠然地朝着大队人马走去。黑夜下，曾柄炎带来的兵马更是黑压压一片，再加上火把的点缀，看上去如同潜伏在雪夜中的野兽。 “曾柄炎见过小侯爷！”令秦云有些意外的是，曾柄炎居然在兵马前亲身相迎，礼数方面倒也做得有些足。 意外之余，秦云嘴角已经微微划过了一丝弧度。 “曾大人客气了，如今我秦云不过是朝廷通缉一要犯，此番来见曾大人，内心还有些惴惴然啊。”秦云还礼。 倒是边上的曾浩有些不爽，看着秦云这副模样不由冷哼了一声。 如今毕竟人多眼杂，曾柄炎自然也保持着身为知府的风范，他在前头引路，同秦云二人缓缓回到了自己当初搭建的帐篷中。 入得帐篷，秦云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浩儿，你吩咐下去，没有为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曾柄炎转身冲跟随而来的曾浩道。 “是，父亲！”那曾浩盯着秦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退下。 秦云倒是无所谓，区区一个曾浩，他的确没有放在眼里。等曾柄炎下令之后，二人这才围着火盆盘坐准备交谈起来。 “小侯爷，我倒是很好奇，为何你如今会在这水云寨中？”曾柄炎佯装刚刚得知一般。 “如今我不过是要犯，曾大人还是直呼我名号吧，也免得旁人误会曾大人什么。”秦云瞥了曾柄炎一眼，随即又道：“至于我这为什么会陷入水云寨中，倒也是说来话长啊。待他日有时间，我再同曾大人把酒言欢，细说个中。只是如今官府和这水云寨的弟兄险些大打出手，因而我这才不得已出面当个说客，还望曾大人可以高抬贵手，给水云寨一条生路……” “这话我便有些听不懂了。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心系朝廷。这水云寨穆修闯盘踞多年，无恶不作，为了保证一方太平，我这才下令剿匪。毕竟匪患不除，这过往商旅总是提心吊胆的，也不好啊。” “曾大人所言极是。”秦云点了点头，“不过根据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观察，我发现这其中大有隐情。” “哦？有什么隐情？”曾柄炎笑了笑。 “之前水云寨的确发生过不少烧杀掳掠之事，不过先已查明，那些违法乱纪之事都是水云寨原先三当家吴岐山所为，大当家穆修闯查明缘由，正准备将此人上报官府时，没想到此人狡猾无比，竟然逃了。而今夜居然再次杀入寨中，欲强行诛杀一干人等。而更为蹊跷的是，据寨子中的弟兄们说，那吴老三是带着十名官兵忽然出现在寨子中的，而出现在寨子中后，吴老三没来由地将那十名官兵杀死，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所幸，最后此等狼心狗肺之徒已死于穆寨主之手，这才没酿成大祸……” 曾柄炎瞳孔微微收缩，他是聪明人，又怎会不明白秦云这番话的意思？一语双关，先是将水云寨中所有违法乱纪之事全部推到吴老三身上，再者告诉曾柄炎，那吴老三是带着十名官兵一同出现在寨子中的，若是传扬出去，这吴老三和官府之间不清不楚的可就不好听了。 “可那帮马贼拦道抢劫，收千两纹银过路费的事情总是事实吧？”曾柄炎嘴角抽动，没有和秦云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