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心善如流
“东方赦，你武功怎么这么厉害呀，是跟谁学的呢？我记得秦侯爷也不会武功的吧？” “哎木头，你和秦侯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他为什么要收你做义子呢？” …… 东方赦忽然停了下来，走在皇宫别院中的他脑子确实有些晕乎，他有些无奈地看着紧随自己身边的萱宁郡主，真不知道这个郡主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郡主，小人要先回去了，你自便吧！”东方赦指了指前头，再往前走便出了内宫。 “急什么呀，你看今天天气也不错哦，不如……陪本郡主在皇宫中四处逛逛吧！”萱宁郡主嬉皮笑脸着。 “小人不过一介布衣，无官无爵，实在不便久留于宫中，恕小人难以从命！”东方赦头皮发麻，若是知晓今日萱宁郡主会去太子那儿，东方赦必然会推辞，他可不想招惹上这难缠的主儿。 “哼！少来这套！”萱宁郡主嘟起了嘴巴，“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你就是不想陪我！不过今日本郡主偏要你陪，你若是不想陪我在宫里走走也行，那咱们就出宫逛逛。” “你……”东方赦气急，倒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的女子。 “怎么样呀，随便你考虑好咯，反正呀，今天你就是得陪着本郡主！”说话的时候萱宁郡主还很霸道地挽住了东方赦的手臂，一副不让他挣脱开来的意思。 “男女有别，还希望郡主自重！”东方赦实在无奈。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啦，带本郡主出宫逛逛咯，本郡主都很少出宫的呢！”萱宁郡主兴高采烈。 “嗯！”东方赦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出宫了可不许胡闹，就随便逛逛。” “哎呀，好啦好啦，本郡主很乖的，从来不胡闹。”萱宁郡主嘻嘻地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看着着实动人。 东方赦倒是满头的黑线，他可还记得第一次和萱宁郡主见面的模样，那时候她可是被韩微给“带”回秦侯府的。不过想来也是，一个骄纵的郡主难免有时候会有些跳脱。 “那走吧。” …… 秦宅。 这些日子秦云倒是闲赋了下来，整日不是看书下棋便是喝茶，偶尔去天香楼听个曲儿什么的，日子也算是安宁。不过在秦宅久居之后，秦云已经越发喜欢此地的僻静，因而往常如若没什么事的话，他更多还是愿意呆在秦宅之中。 韩微如同门神一般站于阴凉之处，尽管是风平浪静的时候，韩微身心依旧保持着警惕。 “小侯爷。”吴管家缓缓走了过来。 “怎么了？”秦云问。 “青儿那边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要不要……” “不必了。”秦云摇头，眼神有些闪烁，“虽然现在还不知四皇子那边究竟有何动静，但青儿的情况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此次我们能有所周全，必然是因为四皇子自身那边出了状况，有黑叶先生在，猜到青儿身上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也怪我，若是能够早些察觉过来，青儿或许还可留一命。” “小侯爷也不必自责，青儿原本便是青楼女子，而且此番伺机在四皇子身边，她也是做好准备的。”吴管家宽慰。 “嗯，还有其他的事吗？”秦云不愿意多言。 “暂时还没有，只是如今项连战项将军要换防回营，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再多做些准备？” “不必了。”秦云摇头，“上次让你安排的事情你运作的如何？” “小侯爷放心，小人已经找到了三人，这三人家底都是十分清，而且武艺不弱，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嗯，若是这样就好。不过——”秦云顿了顿，眼神平淡地看着吴管家，“这三人我父亲不知道吧？” 吴管家的眼神起先有些变化，随后才恢复如常，“小侯爷放心，现在小人一心一意只为小侯爷效命，而且素来也没有同秦侯爷有任何联系，天地为鉴！此三人的情况小人更是没有泄露出去，小侯爷可以放心！” “嗯，如此最好。”秦云点头，“我只不过希望吴管家记住一事，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这个简单的道理想来你应该明白吧？”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吴管家的双膝有些发软，正不住地颤抖着。 “嗯，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是！”吴管家长出了一口气，瑟瑟地离开了秦宅。 “韩微！”待吴管家离开之后，秦云便轻喊了一声。 “在！”韩微点头，走到了秦云的边上。 “夏风那边安排好了吗？” “小侯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韩微沉声。 上次一战后，韩微手中的护卫只剩下三名，其中两名都被派遣到了秦侯府做一名侍卫，而还有一人——夏风，便被秦云暗中派遣到了吴管家的身边，负责全天监视吴管家的活动。对于夏风此人，韩微也是比较放心，想来也不会被吴管家察觉。 “嗯，如此最好，告诉夏风，如若吴管家那边有所异动，必要的时候可以毋须请示我，自己下手！”秦云淡淡地说道。虽说吴管家此人办事麻利，但长久以来秦云依旧不放心，毕竟是自己父亲派遣在自己身边的，用起来总归不放心。而且，有很多事情，秦云并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秦治知晓，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是！”韩微抱拳。 …… “宫外的地方就是舒坦！”萱宁郡主经过一番简易伪装之后便随着东方赦二人在丹阳的集市中四处游逛着。对于萱宁来说，丹阳的集市也颇具一番烟火气息，而且新鲜感倒是十足的。不论走到哪儿，都会驻足许久。 正因此，可算是折腾坏了东方赦。他本身也鲜少会逛这些集市，毕竟人流嘈杂，但是尔今也是“身不由己”。 “咦，前边怎么有这么多人围着呢，木头，我们去看看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萱宁已经将“木头”的这个称谓，堂而皇之地挂在了东方赦的头上。 二人往前望去，此处正是丹阳张贴告示的其中一处。此刻告示前面围了不少民众，而且诸多人都是在指指点点着。 东方赦护着萱宁二人挤了进去，站在告示旁二人才看清告示的内容。 “原来是丹阳城中出现大盗了呀！”萱宁一脸惊叹。不知道为什么，东方赦从萱宁的表情中看出了某种激动…… 不管怎样，这次遭窃贼“观光”的起码也是朝中的吏部尚书以及礼部尚书啊！ 告示甚至只有内容，却并无窃贼的画像。那便说明窃贼的轻功确实了得，可以在戒备森严的尚书府盗宝而走不被察觉。兹事体大，所以城中已经开始严防，晚上除了宵禁之外，更是增添了一些人手巡逻。 “若是抓住此窃贼，赏银五万两！” “哎呀！倒真的是笔大数目啊！” “是啊是啊。” …… 围观看告示的百姓们都在啧啧感慨，眉飞色舞地讨论着。赏银对于这些寻常的布衣百姓来说可是一笔大数目，任谁都会激动几分。 东方赦带着萱宁二人退出了人群，继续晃悠在集市上。东方赦可是素来对这种蟊贼没有什么兴趣，就算轻松了得，又能如何呢？ “哎呀，木头你看呐！”东方赦还没有回过神来，萱宁便一把拉着他的手腕朝一旁走去。此处正是集市拐角，人流较大，而在拐角处，正有一个老叟抱着一个面目虚弱的孩子。二人尽是衣衫褴褛，说不出的落魄凄苦。 而在此二人的面前，正摆着一块残缺一角的破碗，破碗中只散落着几枚零散的铜钱子儿。 “真可怜。”萱宁的表情露出了几丝怜悯与难过，她在老叟和孩子的面前蹲了下来，“老爷爷，您的孙子怎么啦？” “孙儿自幼体弱多病，再加上近些日子总是饥饱连连，已经虚弱至极，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要老头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说话的时候老叟神色哀伤，还用肮脏的衣袖擦拭眼角。 东方赦站在边上不说话，从一开始他便在打量这对爷孙，从孙子的气象来看，确实不像是装的，而且老叟说话确实如入肺腑，想来确实是一对落难的爷孙。 “老爷爷，不会的，您孙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萱宁鼓励着，并且从自己怀里直接取出了一个钱袋，“老爷爷，我出门没有带很多钱，这些你先拿着呢，先带您的孙子看看病，吃些好吃的，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说话的时候萱宁的神色看上去非常伤心，仿佛对于这对爷孙的遭遇感同身受一般。 “我这有！”不疑有假后，东方赦便从怀中抽出两张银票递给萱宁。 “太好了！”萱宁接过银票，直接就递给了老叟，“老爷爷，这些钱你都拿着，如果不够下次我出门给你多带些！” “两千两？！”老叟感恩接过萱宁的钱袋后看到这两张银票倒是吓了一跳，可以随手拿出两千两的必然是丹阳的大户人家。 “不行不行，这太多了，我不能收！”老叟赶紧推脱，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老爷爷，您就收下吧！这些钱也够您缓解燃眉之急了呢！就算您无所谓，也要心疼心疼您的孙儿呀。”看着小孩虚弱的模样，萱宁感觉非常心疼，就好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贵为郡主，萱宁骄纵野蛮，但这依旧不能掩藏萱宁这颗怜悯善良的内心。 这一刻，东方赦不由看着萱宁微微皱在一起的脸蛋入神，甚至于，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过来的时候，嘴角已经露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