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领悟

    大陆公开的武者分类有十二种，分别是空间、圣光、黑暗、雷霆、飓风、烈焰、冰霜、坚石、玄金、藤甲、骷髅、死灵，实际上还有一些特殊属性，因为实在太少见，没有被列入这个分类，如果全部列出，远远不止十二种。

    杀阵作为学员试练之地，自然力求完美，只要出现一种新的武意，便要想方设法将新的武意融入其中。不过，只有在究极难度的杀阵中才能体验那些武意，中级难度的杀阵只有十二种武意中的十一种。因为空间武意太过恐怖，中级杀阵将其取缔。

    徐观道和公孙星语通过坚石、烈焰、冰霜、飓风、玄金、藤甲、骷髅、死灵、黑暗、圣光，历时五日。

    五日来，按照西门的要求迎战武意傀儡，他有了巨大的进步，不仅修为得到进一步巩固，连rou身的强度都比刚进入时强大一倍，可以硬撼武意傀儡，丝毫不落下风。

    以前，他还怀疑雷霆不灭体进入奇功榜是不是出于对雷帝的尊敬。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雷霆不灭体的确有能够进入奇功榜的资格。

    虽然除了第一日，都累得没时间与公孙星语交流，徐观道还是感觉到，相比于初入大阵，公孙星语身上隐约的气势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进步在这等变化面前不值一提。他也十分肯定，在如此频繁的战斗中，公孙星语与他一般，还未彻底消化进入杀阵的收获，否则，她将更加恐怖。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徐观道瞧着公孙星语微垂的双眸，虽然他早已打定主意按照自己的计划修行，切勿与人攀比，但此刻，心中仍然有淡淡的失落。他没有意识到，领悟雷霆不灭体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的修炼都是一片坦途。而公孙星语的突破，不过是停滞许久的一次厚积薄发而已。他的修炼速度在许多人眼中，亦是恐怖。

    不过，徐观道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因为即将面对他最期待的雷霆武意，他必须做好准备。虽然他早已不奢望现阶段能够窥得武意的一鳞半爪，但仍有万一的机会。

    天空中，雷云开始涌动，转瞬，滚滚雷云遍布天空。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充满压迫力的雷云之下。

    一个个满身充斥雷霆力量的武意傀儡从雷云中降下，怨灵们在它们降下雷云的瞬间疯狂涌入它们的身体。雷霆武意傀儡全是人的样子，但全无脸面。只是，它们身上的气势和摄人心魄的雷光让徐观道感觉到深深的压力。

    杀阵试炼期间，虽然有休息的时间，但连续不断的战斗已经让徐观道和公孙星语身心都感觉到相当疲惫。此刻迎战武意傀儡，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公孙星语率先冲出去，独自迎战十个武意傀儡，徐观道没有行动，一个人站在旁边观察。

    这是二人事先商议的结果，徐观道没有摸到一点武意的门槛，西门也只字不提，但雷霆武意对徐观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让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说不定会有所领悟。

    只是，公孙星语需要辛苦一点，因为这必是一场苦战。徐观道当然不会浪费公孙星语为他争取的时间，从武意傀儡的形成开始，他便将所有精神投入到观察中。

    为了帮助徐观道，公孙星语没有使用幻术影响武意傀儡，但她与武意傀儡周旋竟然游刃有余，实在出乎意料。看来公孙剑舞不仅仅只是幻术，经过这么多年不断的改进，它的杀招恐怕也相当恐怖。

    武意傀儡展现出的力量也让徐观道心惊，它们从雷霆中诞生，借助雷霆武意，拥有他也难以企及的力量。

    那么，什么是武意？

    自从进入杀阵，这个问题的答案始终困扰着徐观道。现在，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他要看清楚武意傀儡身上每一份雷霆之力的来龙去脉。

    他相信，既然武意以一种他无法察觉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那么武意的精髓肯定隐藏在众多微小的细节中，自己不一定能发现，但一定要尝试。

    最熟悉的雷霆之力，徐观道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看着武意傀儡狂猛的攻击次次落空，但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武意傀儡攻击释放的雷霆之力竟然没有立即消失，反而依然被武意傀儡控制着。

    难道这就是武意？

    徐观道不敢肯定，他开始回忆之前遇到的武意傀儡，似乎也有类似的现象，特别是黄沙中的傀儡，这个现象特别明显，只是当时狂风吹着黄沙，他以为是狂风的影响，根本没往武意方面思考。

    细细想来，每一种武意的确都带着这样的能力。

    直接控制天地中的某种力量就是……武意的具现化？徐观道这样想到，但他不敢肯定，因为神术的形成过程既是控制天地之力形成神术。这……岂非与神术类似？那样的话，武者、神术师、神武双修、神术武者岂非殊途同归？

    这样的结论实在不令人信服，他看的书虽然不多，但若是这样的结论，无数年来，不论是神术师或者武者，都应该早已知晓，绝不可能由他这个毛头小子发现。

    万一与武意相关，他应该如何获得这种能力？徐观道陷入沉思，虽然这种现象与神术相似，毕竟它不是神术，无法用纯粹的神术实现。

    他想到当初庞非捏在手中引而不发的神术，岂不是与此相似，能不能用神术模拟这种能力？他想到了更多，一个武者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身体的动作绝不可能像神术师那样仅仅与神术有关，如果中途大量与神术无关的动作，打乱了神术的释放，那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神术一经释放，天地元力的掌控权就已不在自己手中，连续施展也很难做到继续掌控之前的元力。

    想到这里，徐观道已然改变想法，虽然两者看起来很相似，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它们有可能殊途同归，但实现方式有着本质差别。

    他几乎可以肯定，杀阵中经历的十一种武意，就是武意的具现化。

    由此，他也终于理解当初在书上看到的对武意的解释，所谓武意，与天地同心，天地之意，即是武意！

    不过，他还不具备这种能力，据说进入天窍境时有一瞬间感悟天地至理的机缘，而大多数人只有进阶天合境，才能真正领悟武意。他才天池境的实力，距离天合还有两个大境界的差距，强行感悟武意，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同时，他没有忘记公孙星语正在拼尽全力为他争取时间。既然已经知晓没有感悟武意的机缘，不如先对付武意傀儡，模拟武意的思路放到以后实验，反正今后多的是时间，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徐观道望着武意傀儡，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试一试神术对武意的影响？虽然成了书生的弟子，修习了冥想法，但他修行的重心仍然在武道上，书生也没有刻意要求一定要钻研神术。所以，他学的神术极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冥想法修炼到了什么程度。很明确的是，他距离庞非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是，可以试试用神术搅动天地元力，看看能不能影响武意所掌控的天地元力，耗费的时间不多，但这个想法却有可能在将来面对实力未知的陈天陆起到关键性作用。

    徐观道对神术的熟悉程度不像武学信手拈来，还要思考一下神术印法，想到一个简单的雷球神术印法后他开始捏动印法。

    刹那间，雷霆元力涌动，徐观道将注意力放在受武意傀儡控制的元力上，那些元力仅有一瞬间变化，若不是心神始终放在上面，他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结论是元力似乎受到影响，但结果并没有影响到武意傀儡控制的元力。

    为什么？是因为天地规则发现它们已经受到控制，还是我对神术的控制力不够，争抢不过？

    徐观道认为第二种设想可能性更高，因为在他连续的尝试中发现他对神术的控制越纯熟，它们受到的影响越大。如果是庞非在这里，恐怕不会给这群武意傀儡凝聚武意的机会。

    尝试完毕，徐观道右脚在地上一蹬，飞身加入战斗。

    疲惫状态下的他和公孙星语联手也没能让战斗变得更为简单，反倒是拳头和武意傀儡硬碰时，雷霆元力瞬间散布到身体各处，让他手脚发麻。公孙星语有剑挡着，倒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这是一场疲惫状态下不能取巧的硬仗，徐观道神色凛然，不敢掉以轻心。本来他见公孙星语一人应对武意傀儡也颇为轻松，等他加入，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心里仅存的一点轻松顿时烟消云散。

    毫无疑问，这是自进入杀阵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大的武意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