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默契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如蒋大道所言，刘沛忙着接待各级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来说媒的。着实让刘沛头疼了一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受欢迎。刘沛虽然嘴上说不要不要的，但还是来一拨见一拨。

    这一日晌午，刚用过饭，刘沛正在房中看着书。突然，武大壮说：“大人，有人求见。”

    刘沛心想，估计又是给自己说媒的，便点头说：“嗯，请进来吧。”

    武大壮说：“大人，是宫里派人来了。”

    “什么，你不早说？”刘沛连忙起身，到外面一看，这架势还不小。当头的是一位太监，看样子品级还不低。刘沛迎上去恭敬的说：“这位公公，请问有什么事？”

    公公也没有摆架子，而是说：“刘大人，皇上听说您回来了，想要找见您，劳烦您跟咱家走一趟？”

    刘沛笑着，纯属的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公公说：“公公请稍等，我这就去更衣。”

    公公收了银票，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恭顺的说：“那是要的，刘大人去吧。咱家在这里等着。”

    一路上，刘沛并没有说话。来传唤的公公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便入了宫。让刘沛有些诧异的事，这位公公居然带着自己往龙图阁的方向走。

    等进了龙图阁，刘沛才发现，六位内阁大臣，还有皇帝梁世繁都在。刘沛连忙跪拜道：“微臣刘沛，参见皇上。”

    梁世繁原本倚坐在龙椅上，见刘沛来了，便说：“嗯，刘爱卿，起来吧。”

    “谢，皇上。”接着起身的空档，刘沛看了一眼梁世繁。梁世繁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血色，想来身体又差了。

    果然，梁世繁又轻咳了几声，然后说：“刘爱卿，朕听说，你在白沙知县任上，大有作为，这一次的考成，还是全国第一？”

    刘沛点头说：“皇恩浩荡，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梁世繁看着刘沛，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神，有了一丝生气。原本刘沛去白沙县，梁世繁心中便凉了半截。不过，没想到刘沛居然能够力挽狂澜。得到了军党和楚党的信任。若说是手段，梁世繁是不相信的。想来，也只有黄明文对刘沛的评语，刘沛的有点就是运气好。想到此处，又轻咳了几声。看来自己的身体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刘沛可不可以在自己离世之前成长起来。成为中兴大梁的应梦良臣？

    楚青云看梁世繁又在发呆，心中不由的暗叹。这梁世繁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根据太医说的，恐怕最多三五年。感觉有些尴尬，便轻咳了一声。

    梁世繁被楚青云一提醒，便说：“嗯，刘爱卿。本来今日内阁会议，是要一定这次科举的题目的。方才朕看几位阁臣为了你的升迁任命争起来了，便召你前来，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完，看向黄明文说：“黄尚书，你说说吧。”

    黄明文对刘沛，然后说：“刘大人，这一次你有三个去处，第一，江南道布政使参议，分管江南制造司。第二，兵部郎中，分管武选司。”然后，顿了顿，看了刘沛一眼说：“第三，是关西道御史。”

    刘沛见黄明文的意思，便知道黄明文也同意自己去关西道当御史。但是也不能直接答应，便说：“回皇上，微臣是大梁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梁世繁一听，没想到刘沛会说出这句话，虽然话粗，但是理不粗，便笑着说：“好啊，没想到刘爱卿口才如此好。楚师，你以为呢？”

    楚青云也欣赏的点了点头说：“皇上说的是。”然后，对刘沛说：“刘沛，你想来是有主见的人，说说你的看法吧。”

    刘沛自然知道楚青云意思，看来这让自己去江南管织造司也是虚的。果然是一帮老狐狸。看来司徒光和自己还是嫩了一点，都被耍了。就说：“微臣想赴任关西道御史。”刘沛看得出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青云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梁世繁似乎也不意外。这武选司和织造司虽然是肥缺，但除了好捞钱，对于刘沛的成长一点好处都没有。至于这关西道御史，虽然已经空缺了那么多年，不过，镇西将军府的木桂，对大梁皇室还是忠心耿耿的。让刘沛去跟着他，历练历练也好。便说：“刘爱卿，朕道士想听听你的想法。”

    刘沛这些日子闲下来便想理由。终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可是事到临头，倒是灵光一闪，便说：“回皇上，微臣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多年以来，关西道一直未能平定。微臣虽不才，但是也有些想法。第一，关西道的土著蛮横，但也并非就是不通人言，只要以孔孟之道教之，假以时日，便可心悦诚服。第二，关西道地大物博，只要合力开发，便可增强我大梁国力。第三，多年以来，镇西将军府镇守关西，耗费巨大。但是没什么成效，微臣以为，并不是镇西将军不努力，而是方向错了。不能一味的以武力解决，重要的是人心。”

    梁世繁听完刘沛说的话，不由的心中暗喜。连连点头说：“嗯，刘爱卿所言甚是。”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便又对楚青云说：“楚师，你觉得呢？”

    楚青云原本也是这个打算，既然刘沛已经相处了理由。此时梁世繁也很满意，自然也是顺水推舟的说：“回皇上，刘沛的见解很独到，我以为可行。”

    既然楚青云发话了，余下的众人自然都是纷纷附和。

    梁世繁点头说：“嗯，既然如此。那就如刘爱卿所愿吧。”

    突然，黄明文说：“皇上，臣有一个建议。”

    梁世繁见黄明文发话，便问道：“黄尚书，你有什么建议？”

    黄明文说：“回皇上，臣以为，刘沛刚才所言甚是。不过，这区区一个御史，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臣提议，让他兼个督军的差事。整顿一下镇西将军府。”

    梁世繁眼神一亮，御史督军？心中自然有想起了明万天，强压住心中的波动，淡淡的看向楚青云说：“楚师，你以为呢？”

    楚青云看了看黄明文，见黄明文冲自己点头。这段时间，黄明文俨然成了楚青云的重要参谋。想来黄明文这样做必然是有道理的。便点头说：“嗯，我以为可以。”

    梁世繁点头说：“既然如此，那边让你做个御史督军吧。”

    刘沛虽然也是有些糊涂，不过既然是黄明文提出的。兼个督军才差事也没什么不好。便跪倒在地答道：“谢皇上。臣定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就这样，一场默契的表演完毕。除了刘沛之外，所有人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