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副作用

    进了书房，刘沛请秦文坐下。上了茶，刘沛问道：“怎么回事？老秦，看你的样子怎么感觉是要出大事了？”

    秦文白了刘沛一眼说：“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刘沛不解的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咱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秦文叹了口气说：“这一次回去之后，我本来想先行招募巡防队的。可是，我们的县丞却告诉我，现在组建巡防队不合适。因为我们西沙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你们也发现金矿了？”刘沛问。

    “要是那样倒好。可问题不是啊。我们西沙现在已经成了土匪窝了。”秦文摇了摇头说。

    刘沛皱了皱眉说：“你的意思是，我把周边的土匪都清剿了，剩余的土匪都跑到你们西沙县去了？”

    秦文点头说：“我的县丞是西沙县土生土长的，在当地也是有些势力的。我与他共事快二十年了，我的发妻就是他的表妹，所以交情很好。他跟我说，如今西沙县境内已经有人数不少于一千的土匪了，而且他们都聚合成一伙了，与当地的乡绅勾结起来了。所以，如果现在组建巡防队，肯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到时候，我的一家老小的命就难保了。”

    刘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老秦，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只想着肃清白沙境内的土匪，倒是没想到会把他们都赶到你的地头上了。”

    “这倒不能怪你。自古以来，土匪就是剿不尽的，这一边混不下去就到那一边。我这次来，主要是找你来商量怎么处理的。如今那帮土匪还只是暂时在西沙避难，没有在西沙造成什么损失。过些日子，等风头没这么紧了，肯定会出来劫掠的。”秦文说。

    刘沛想了想说：“这件事，有些棘手。不过，也好办，这么着回头你先把嫂子和侄子都接过来吧。你也先别回西沙了。容我几天，这上千人的土匪要是不一网打尽，肯定会后患无穷的。”

    “你有办法了？”秦文看着刘沛说。

    刘沛耸了耸肩说：“暂时还没有。我的巡防队只有不到八百人，肯定是对付不了上千人的土匪的。要对付他们，只能从白沙金矿借兵了。”

    秦文摇了摇头：“老刘啊，我可听说陈总兵已经被调去河南道打土匪了，这白沙金矿的几个总兵，都没有权力调动上千人的军队啊。”

    刘沛只让也知道。这大梁律有规定，万户总兵在没有兵部允许的情况下，只能调动自己手下的百人队亲兵。而陈一言是都总兵，有权利调用千人队。如今陈一言不在了，杨虎最多也只能调动五百人。迫不得已的，看来只能动用蒋大道给自己的皇命旗牌了，只是，这一旦用了，自己的后手就暴露了。这日后再用这个来对付陈一言，恐怕就不好了。

    想到此处，刘沛有些玩味的看着秦文说：“老秦，我有一样东西，可以调动白沙金矿的驻军，但是我现在不能用。我要是借给你，你敢不敢用？”

    秦文有些疑惑的看着刘沛说：“你该不会有兵部的皇命旗牌吧？难道是蒋尚书给你的？你是军党的人？”

    刘沛点了点头说：“是蒋尚书给我的，但我不是军党的人。具体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我只问你，你敢不敢用。”

    秦文犹豫了，一旦用了这皇命旗牌，自然就会被认为是军党的人。当然，自己只是一个区区的七品官。陈一言等人肯定不会为难自己。只是这终究还是有些过不去心中的道德。

    刘沛知道秦文的老毛病又犯了，便说：“老秦，你当官，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心中那些一成不变的圣人教诲？我不说你也知道，若是不趁土匪阵未稳先下手为强的话。等他们站住了阵脚，遭殃的还是西沙的百姓。到时候，你心中的那些圣人教诲，能做什么用？”

    秦文长叹一声，点头说：“老刘，你说得对。你这就把皇命旗牌给我。我马上去白沙金矿调兵。”

    “给你是给你，不过你不能直接这么用。咱们还得好好的商量一番。此事若是做得好，对你我都有益处。”刘沛说。

    秦文此时依然想开了，自然也不会说些正气凛然的话。而是问：“那你想怎么样？”

    刘沛淡淡一笑说：“老秦啊，我记得你老家是在河南道的吧，你和河南的秦家有什么关系没有？”

    秦文想了想说：“我的先祖的确也是河南秦家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如果非要排下来，河南道都督秦中正，算是我的族叔。不过，自打我出生以来，我就没有跟他们打过叫到。只是在中举之后，回了一次宗祠，在族谱上添了个名而已。”

    刘沛点头说：“那没关系，熟不熟的谁知道。我只知道，这秦都督和蒋尚书是同窗，虽然后来分属不同的党派，但私交还算可以的。”

    秦文依然一脸的疑惑问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刘沛一脸不爽的说：“这么明白的事情你都想不到啊。这皇命旗牌其实寻常可得的？若不是有些关系，你怎么得来。我要是不给你编个由头，你拿出来，大家都知道是我给你的。那样还不如我直接用好了。”

    秦文恍然大悟的说：“原来这样啊，你早说啊。只是，就算如此。我有怎么能够取信于人呢？”

    刘沛坏笑说：“白沙金矿的副都总兵杨虎和我的交情不错，你去框他自然不行。但是我去的话就不一样了。”

    秦文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刘沛，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是二甲头名，但并非出身世家，如何有如此的心计谋略。这些想法，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过。

    刘沛自然知道秦文的想法，便说：“老秦，你放心。你把我当朋友，我就不会坑你。此次帮你，也是为了西沙的百姓。我不会要你一分好处的。只是有一条，这一场戏你得配合我。我一个人演不来。”

    秦文苦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多的心眼，怕演不好。”

    刘沛说：“没事，你的对白不多。你只要绷着脸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