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样的世界
卡特城并没有空港中心，罗伊不得不首先陆行到天马星的首都才能开始自己的行程，他没有乘坐那些往返于卡特城与首都之间的有轨穿梭器，而是自己驾驶着机车去完成这段不近的旅途，他觉得这样可能更有意义一些，好吧，其实罗伊根本就舍不得花费那价格不菲的车费。 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就近上大学才是他们的选择，毕竟人类文明的版图实在是在庞大了，要跨越遥远的距离就学可不是一般收入家庭能够承受的，可是罗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 一路风尘仆仆，罗伊到达了天马星唯一的空港中心，这个位于首都外围的唯一一个能与外界有所关联的地方，罗伊不敢也不想去什么那个自己从未到过的首都转转，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闲钱，报名截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土黄色的天马星在视野中渐渐变小，罗伊看向舷窗的外面，他似乎有一点莫名的感伤，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次莫名其妙的特招到现在罗伊还是没有完全地回过神来，罗伊一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砸中自己，况且即使真的有馅饼掉下来也抢不过狗。 狗这种一直被人类所驯养的动物他倒是知道，可是那个馅饼是什么鬼？罗伊对于这个流传于遥远过去的俗话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完全明白，人类已经走出太阳时代几千年了，很多事物消逝于茫茫星空，同时也诞生了更多的新鲜事物，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并不多，但是至少罗伊能够明白这句俗话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那个什么馅饼已经掉在自己的头上，罗伊认为自己至少应该比狗要厉害一些，他可不愿意轻易就放弃这个机会，即使是这个劳什子特招还要经过什么考核。 世界有多大？罗伊不知道，他只是在中学天理书上隐约的记得好像是银河系的一部分，对于那个遥远的位于什么辉光星域的凯撒大学他也只是停留在街边的广告屏上，好在这些杂乱的常识多少还是有着一些规律，罗伊准备好好恶补一下自己匮乏的知识。 联邦的星域命名以“光”字结尾，行星命名以“天”字开头，这个倒是容易理解一些，可是帝国的那种以“神”字开头的星域命名方式和以各种不同的神话人物命名的星系命名方式就要复杂许多，罗伊直接忽略过那些距离自己比较远的知识，他认为自己暂时还不会有什么机会去到什么帝国的疆域范围。 “以前的人类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总是把文明划分为联邦与帝国，这也太老套了，几乎所有的故事书里面都是这样划分的。”罗伊一向对人类文明两大势力的划分颇有微词，但是事实如此，他也只能是抱怨上几句而已。 罗伊的这次行程预计是五天的时间，刚好能赶上凯撒大学的报名时间。人类文明发展至今，一直沿用了太阳时代的度量衡与时间标准，罗伊估算了一下，标准的五天时间在天马星上面也差不多是五个日出日落，至于各个星球怎么去换算时间，他看着那些复杂的计算公式，直接选择了跳过。 客运飞船远离天马星之后就进入了跃迁状态，从外面看，整艘飞船就像是在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泡泡里面一样，从飞船里面往外看，只能看见那些彩色的流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罗伊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新奇，一段时间之后也觉得乏味起来。 跃迁是人类利用探索出的第五维度进行的一种星际航行方式，在时间被压缩了十万倍的第五维中，人类可以用很少的时间去跨越遥远的距离，正是由于这种技术的出现，人类文明得以走出太阳时代，开辟了全新的银河时代，银河历的元年就是人类第一次成功跃迁的时间。 对于罗伊来说，这些东西他仅仅有个大致的了解，至于原理，他现在可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情去研究，他一点都不喜欢通过飞船上的那些全息仪去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知识，罗伊门头研究了半天，他想要在飞船上找些人聊聊。 “攻略上不是说每次旅程里面总会遇上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全能大叔吗？我得找找看，”罗伊回忆着自己为这次出门而专门研究的那些攻略。 罗伊乘坐的只是一艘破旧的客运飞船，很多人都挤在一个大型的舱室里面，这很大程度上方便了罗伊的攀谈。 ……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一看就是个天生的领袖之人，来来来，我这里有几本秘籍，只要八千八百八十八星元……” “尼玛，怎么这里也有这种把戏，当我没出过门是不是？”罗伊忍住上去暴打一顿猥琐老头的冲动，装作傻乎乎一脸殷切的样子的看向对方激动地说道：“老杂……老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怎么样，小伙子，来一本？”对方没有听出罗伊本来想说的是“老杂毛”。 “哇……我能全要吗？”罗伊眼睛里面都似乎冒出了小星星。 “全要打八折。” “真便宜，可是，我……我钱不够，能赊账吗？” “那可不行，我这里概不赊账。” “要不你等我几天，我找个地方打个工，赚钱来把所有的都买下行不行？”罗伊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对方还是不死心。 “一分都没有了，我真的能打工赚钱的。” “滚，真倒霉，遇上个没钱的。”对方像是躲什么病毒一样迅速走开了。 “老先生，你等等啊，我们再商量一下行不行……” …… “小弟弟，jiejie有些晕船，胸口这里好闷哦，能不能帮jiejie揉揉？” 罗伊差点被说话的这个胡茬都快要冒出来的浓妆艳抹的“jiejie”的特异“体香”熏吐了。 “好啊，好啊，jiejie你的胸可真大啊！”罗伊突然就出手了，对方显然没有什么准备被吓得躲开了。 “你……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你叫我揉的吗？” “叫你揉你就揉啊？”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我呸，遇上个傻的。”对方不想再和罗伊纠缠，转身就走开了。 “jiejie，你等等啊，我还没揉呢……” …… 要不是周围的环境，罗伊还以为自己还在卡特城的那条热闹的小街上，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和罗伊生活的地方甚至和遥远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分别，周围各色熟悉的人等悉数都有。 漫长的旅程还是总是激动的，过程总是无聊的，结果是什么还不知道，罗伊放弃了继续攀谈，他选择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研究那些自己并不知道的基础知识，遇上别人的攀谈他就装作一副又傻又老实的样子，混迹街头数年，他很明白怎样才能有效地保护自己。 饭点时间到了，罗伊到飞船的餐厅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客运飞船上的食物出奇地贵，这多少有些超出罗伊到达估计，购买了船票之后罗伊身上的星元已经所剩无几，盘算下来，他需要很节约才能坚持到凯撒大学。 原本罗伊带着的星元基本还是够的，但是在最后离家的时候，罗伊还是把母亲为自己准备的星元拿出一半塞到了meimei的枕头下面，他知道mama准备的那些星元几乎已经是整个家庭所有的资产了，他可不想为了那个劳什子的意外特招而把这些星元都花费出去。 “特招就特招嘛，还搞什么考核，这凯撒大学也太不地道了。”这是罗伊此时的心声，他也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考核，要是能正式地进入大学，至少不用为学费什么的担心，凯撒大学几乎所有都是免费的，这也是罗伊希望能够进入的主要动机。 思考着那个虚无缥缈的目的地和未知的入学考核，罗伊沉沉地睡去，接下来的行程可能有些不轻松，按罗伊自己的规划，一天可能只能填饱一次肚子。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客运飞船接近了天华星系，飞船退出了跃迁模式，改用准光速前进，天华星系率属于辉光星域，是凯撒大学的总部，天华星系就只有一颗宜居行星，按照银河时代的命名传统，凯撒大学总部所处的这颗行星就叫做天华星，假如天华星系还有第二颗宜居行星的话，就会被取名叫做天华星II，不过这种情形在整个联邦屈指可数，一个星系能有一颗宜居行星已经很不错了。 罗伊没有能从太空去欣赏这颗蓝绿色的天华星，他几天来一直很少活动，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坐舱里面恶补知识或者是昏睡。 客运飞船朝着天华星的一处空港缓缓的降落下去，这个空港基地有着数个巨大的停靠平台，每一个停靠平台都比客运飞船大上数十倍，这让客运飞船看上去非常的小，飞船刚一着陆，停靠平台就伸出了好几个固定装置将飞船牢牢的抓住，同时，用于人行的接驳通道也连接到了飞船的舱门口。 “各位乘客请注意，K4427号客运飞船已经抵达天华星，请各位乘客按照通道上的提示离开飞船。”客运飞船的声音系统发出了甜美的女声，整个人类文明都统一使用银河语，罗伊自然能够听懂，当然，在人类文明的各地，依然保留着无数种地方语言和文字。 罗伊是被这个甜美的女声叫醒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仔细听完之后才明白原来是目的地已经到达了，等到罗伊匆忙的离开自己的舱室的时候，飞船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可能是最后离开飞船的一批人了。 空港的大厅里，多数人都穿着凯撒大学的蓝白色制服，可能是作为一种荣耀与自豪，每一套蓝白色制服的左胸上都佩戴着一个颜色各有不同的徽章——一个荆棘围绕的十二角星，这是凯撒大学的徽章。 罗伊属于少数没有穿着制服的人，他上身棕色的皮质飞行夹克，外翻着白色的毛领，金属扣件虽有些斑驳却熠熠发光，下身是一条磨得发白的牛仔裤，这种源自于远古太阳时代的经典裤子已经流行了几千年了，褐色的中筒皮靴有些破旧，上面有些古铜色的扣件已经磨成了金黄色…… 拥挤的人群中，每一个人都脚步匆匆，没有谁去注意罗伊的存在，罗伊拿着凯撒大学的报名通知，看着周围的人流，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