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魅（三）

    无数年后，妖孽终于知道了彼岸花所说的“光阴”是一款什么样的香水，那一刻妖孽不禁泪流满面。不得不说这是一款具有独立意识的香水，香气优雅而从容，却无法被驯服，就像拥有自己的骄傲灵魂一样，总是与使用者的灵魂格格不入，但又能不经意间成为使用者心底最隐秘的一种安慰。如一匹血脉高贵的猫，若即若离，却始终陪伴。“光阴”以优雅而著称，香气浓淡相宜，风吹过浮云般淡定而从容，就像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内心独白和私语，或者另外一个自己。这个优雅的香气与其说是修饰，不如说是彼岸花被烈日灼伤的灵魂的一种自我安慰和救赎方式。妖孽曾经想将这款香水更名为“祭奠”，却不了了之，因为妖孽了悟到：明亮与阴暗，白昼与黑夜，才是光阴。一如彼岸花和忘川的爱情。

    ……

    精神型多维空间模型构造师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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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两个魅惑天下的妖孽，未亡人先生却陷入了迷思，开始不可遏制地想念他的乌拉，如大地一样朴实而温暖的乌拉。未亡人先生暂时游离出了现实，而血腥夹杂荒诞的脑域芯片植入手术还在继续。

    “是香水。”彼岸花一边回答，一边拿着电流刺激器，在妖孽的大脑上开始进行电刺激。

    “香……香……香水？！”妖孽出现了话语中断，嘴角抽动。几度抬起手臂握抓。似乎出现幻觉，或者眩晕。

    彼岸花观察着妖孽的反应，时而在某些区域放上一块块标注语言区，视觉中枢的小纸片。彼岸花一边刺激，一边还命令未亡人先生用冰水镇镇妖孽的大脑。

    “为什么要冲冰水？！”被惊醒的未亡人先生先生实在于心不忍，“难道不会疼吗？”

    “疼，难道你不知道大脑没有痛觉吗？难道你不知道不断的电刺激会诱发癫痫吗！赶紧冲，”妖孽瞪了手足无措的未亡人先生一眼，又微笑着求教彼岸花，“jiejie，赶快跟我说说香水！”

    “香味并不独行，而是与记忆关联出现。人的嗅觉要比我们想象的灵敏，可以区分上万亿种气味，但嗅觉很难被单独记录，必须要与记忆与情感相关联。所以当我们在闻某款香水时，我们会描述其为‘青草的味道’或者‘焦糖的味道’，但是如果我们从未闻过焦糖，也就很难对其进行描述，充其量只能说出‘很甜’。这也是香水的神奇所在，气味所能唤起的记忆与情感更加鲜活，也许某款香水能让你穿越回20年前，回到校园里刚刚修剪过的那块草坪，与隔壁班的那个女生擦肩而过，并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香气总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概念，嗅觉总和一些人一些事紧密结合，一段故事的开始总和气息相关，爱着想念的是一种味道，好象一段音乐所代表的意义，总是代表着一个人的特质，也是记忆的制造方式，合适的香水会让你精神型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如虎添翼……”彼岸花侃侃而谈。就像一个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喝着下午茶的知性女子。

    未亡人先生却毛骨悚然，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一本正经地讨论起了该死的香水。这要如何魅惑众生的妖物才能做到？未亡人先生嘟囔着。汗流浃背。

    “那么香水怎么跟人搭配？”被揭了脑盖骨的妖孽继续追问，一副要美不要命的脑残样子。

    彼岸花一边优雅地切着妖孽的大脑，一边回答：“香水的历史跟人类的历史一样古老，古老到没有人能确定香水到底是如何起源的。湮没的历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得难以考证，学者们只能通过零碎的历史片段来推测香水的神秘起源。一切的徒劳却只是让香水更神秘，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香水是有灵魂的。如同上面所提到的，气味元素总会与具体的事物所联系。所以在挑选香水时，应当考虑与自身的外在风格和内在灵魂所契合，以起到相映生辉的效果。反之，如果香水与外在和灵魂并不搭配，则会有一种胡乱拼凑的违和感，让人感觉怪怪的。就好比你在一个胡茬壮汉身上闻到了糖果味，或在一个可爱的软妹子身上闻到了辛辣的胡椒味……”

    妖孽咯咯地笑了起来。溯回者小树也笑了起来。未亡人先生却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停流淌。摇摇欲坠。

    “关于怎么选香水？我的好meimei，如果你喷香水完全是为了自我享受，感受气味之美，大可不必费心如何搭配，喜欢什么味道就喷什么味道，不用去理会别人的看法。但是，如果你想将香水作为一种致命武器，那么必须在香水搭配的基础上，同时选出自己喜欢的香水，做到两全其美才行。比如麝香、海狸香或动物气息，让人联想到天然的体香，并会给人以性感的印象，可以把你最性感的一面勇敢地展露出来，突出你最好的一面才是王道……”彼岸花开始植入脑域芯片。

    “彼岸花jiejie，可以给我介绍一款最合适的香水吗？”妖孽目光灼灼。

    “魅最契合你的灵魂。”彼岸花言简意赅。

    “魅？！”妖孽和未亡人先生异口同声。

    “魅是一款深沉的黑暗系香水，因为海狸香这种动物香料的缘故，它有着十足的****感。这种原始的气息会传达出强烈的画面感和代入感，不可遏制地将人带入充满禁忌的遐想之地，那是一个**的黑暗深渊，善良或邪恶的灵魂相互厮杀着，沾满鲜血的皮革遗落满地，没有亮光但空气却辛辣似火，千年之后灵魂得以救赎，返回人间才意识到只是一瞬，徒留下一丝罪恶感与愧疚感。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配制。”彼岸花盖上了硬脑膜，准备用双击电凝烧硬脑膜。

    “谢谢jiejie！”妖孽的笑容却近乎凝固了下来，幽幽地问，“在得到魅之前，我更想知道的是jiejie用什么香水？”

    “为什么？！”彼岸花顿了顿，手也似乎抖了抖。吓得未亡人先生亡魂皆冒。彼岸花刀下的大脑可是能不能救出自己女儿的关键。

    “或许……”妖孽充满柔情蜜意地看着溯回者小树，看着自己的爱人，两个唇角拼命地翘着，“有一天也会用到。”

    有一天也会用到？！未亡人先生哀伤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卒视。

    “光阴。”彼岸花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使用的香水的名字。

    “哎哟，哎哟，好痛……”妖孽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

    未亡人先生鬼魅一般的抓住了彼岸花的手，像条疯狗一样呲着牙，一脸狰狞。而被抓住的彼岸花一脸淡然。

    “啊……未亡人先生……你干什么？”尽管疼得脸色苍白，妖孽反而给彼岸花解起了围，“彼岸花jiejie……烧硬膜呢，有点痛……忍一忍就好了……”

    未亡人先生老脸发紫，汕汕地放开了彼岸花的手，退到了一边。就在此刻，溯回者小树鬼使神差地伸手拍了拍未亡人先生的头，就像难弟安慰难兄一样。魅惑天下的妖孽世界，盗墓人疯狗和守墓人小树实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