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时光禁忌者
对于同一的时间衡量标准和同一的时间观测者，时间是最公平的；而对于同一的时间衡量标准和非同一的时间观测者，时间是最不公平的。这种不公平足以改变一切。毁灭一切。一个非常古老的时间秘密研究组织将“非同一的时间观测者”称为时光禁忌者或者预见者。该组织有一个很有趣的假设认为：时间对于时光禁忌者来说犹如一根伸缩自如的橡筋，这根橡筋能够把时光禁忌者弹射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该组织的假设理由如下：时光禁忌者与非时光禁忌者共同观测一个寒冬即将破裂的肥皂泡沫。非时光禁忌者看到的只是破裂，而时光禁忌者看到的是泡沫进入时空中，冰的水晶般结构就会形成，接着结合在一起。这些结构充满气泡时，就会制造出一个固态外壳，形成令人难以置信的微妙结构。这些羽毛状、花朵状和星状的冰结构反射光时显得非常精致。然后泡沫破碎后碎冰掉落地上冰花四溅。从生到灭形成一个不被非时光禁忌者认可的新世界。 ——摘自《暮色将至：为人类烛光守夜——作为时光禁忌者的乌鸦》 ※※※※※※※※※※※※※※※※※※※※※※※※※※※※※※※※※※※※※※※※※※※※※※※※※※※※※※※※※※※※※※※※※※ “乌鸦姐！尼德联邦喀呲喀呲蛋白布丁集团选择哪一个星系比较好呢？” “乌鸦姐！尼德联邦喀呲喀呲蛋白布丁集团……” 这还是那个超级厌学儿童吗？！自作孽不可活！乌鸦看着行将沉落的恒星，忍住掐死磨牙的冲动，在心里哀嚎着。这都孜孜不倦一个多钟头，更可怕的是磨牙眼睛散发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骇人。 “磨牙！对于你本末倒置的思想，置当下工作不顾、置联盟者生死不管的行为，姐感到很失望！非常失望！一个伟大的企业家必须忠诚于她的任何工作。否则，将一事无成。一事无成。”乌鸦黑着脸，乱扣大帽子。 “一事无成”四个字把未来最伟大的企业家之一的磨牙吓坏了。绝对不可接受的灾难性未来，就因为自己现在的思想和行为。 “乌鸦姐！我……”磨牙小脸惨白，眼泪流了下来。 “解释就是狡辩。眼泪就是承认失败。现在乌鸦联盟最大的的任务是什么？是生存！是战斗！是创造尼德联邦喀呲喀呲蛋白布丁集团的生存环境！不然伟大而意义非凡的喀呲喀呲将销售给谁？在不达到这些战略目标前，乌鸦联盟有何脸面谈关于伟大的尼德联邦喀呲喀呲蛋白布丁集团的任何事情。哪怕是喀呲喀呲任何一颗最微不足道的纳尘。”乌鸦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把两个“任何”说得苦大仇深、咬牙切齿。 “乌鸦姐！我们……”磨牙揩掉了眼泪，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磨牙的小宇宙已经被乌鸦忽悠得熊熊燃烧。 “准备战斗！未来最伟大的企业家——磨牙！把该死的地龙人提过来。立刻执行！”看着绝对服从命令的磨牙昂首挺胸杀向悲催的地龙人。乌鸦抹了抹冷汗，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乌鸦知道终于把被自己的冷黑忽悠出的理想和使命燃烧着磨牙，暂时扯出理想主义者的泥潭。 “磨牙！要不要休息一下！”乌鸦看着不停激烈摇头尝试与地龙人精神共振链接的磨牙，于心不忍。 “不。乌鸦姐！对于喀呲喀呲人，战斗就是最好的休息。”磨牙坚韧不拔。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只有偏执狂才能伟大。 听到磨牙大无畏战斗口号的乌鸦感到罪孽深重。而苦苦坚持的地龙人则心胆俱丧，坚持到黑夜就变-态大反攻的执着烟消云散。曾经光明和震动是变-态地龙人的最大禁忌，而现在最大的的禁忌变成了喀呲喀呲人磨牙。地龙人缴械投降，与磨牙精神共振链接成功。沦为傀儡。 磨牙用力地挥舞着拳头，神情肃穆地看着远方。很不幸磨牙已经被乌鸦冷黑成了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但这也是理想主义者磨牙，最后一次看着远方。阴阳狗的蚁刺鞭如悄无声息的毒蛇之信刺到了磨牙的瞳孔前。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将磨牙闪耀的理想主义光芒全部吞噬。 死亡的冥夜，笼罩磨牙。变生腋肘，最不可能的杀机让磨牙无处可逃。 爆头！啊！阴阳脸男性癫狂的叫嚣和女性绝望的呐喊几乎同时爆发开来。汇集成癫狂而绝望的庞大杀机。与磨牙精神共振链接的阴阳脸并没有丧失自我意识，只是无法脱离磨牙的控制，还必须激发全部潜能完成磨牙的命令。只要磨牙活着的任何一秒，阴阳脸都是傀儡，都是无间暗黑之狱的清醒囚徒。阴阳脸已经疯了，死亡成了阴阳人最大、最奢侈的奢望。所以阴阳脸在磨牙稀里糊涂地解除与自己的精神共振链接，就毫不犹豫地对磨牙发动终极绝杀。最强技能精神分裂与鞭杀同时发动，毁灭磨牙是阴阳脸唯一的执念。 磨牙必死无疑。如果没有乌鸦的那一秒。乌鸦的一秒是未来的一秒，而不是当下的这一秒。是未来的一秒。应激、反应，阴阳人迸发的杀机激发了坟墓之岛，暮然笼罩了乌鸦所处的微时空。乌鸦成为了独立的观测者。就像观看四维全息的观测者。一秒后坟墓之岛闪退。但作为非同一的时间观测者的乌鸦看到了。并且看得足够多。 乌鸦毫不犹豫地出手，诡异地握住了磨牙眉睫之间的蚁刺，诡异地发动无之境界一记手刀砍得彻底癫狂的阴阳脸飞了出去。完美控制。 只是磨牙张大了嘴巴，无声、无意识地徒劳呐喊着，目光发直，瞳孔无焦，犹如没有灵魂的躯壳。犹如生机即将断绝的爱哭鬼。癫狂而凛冽的杀机魇住了磨牙。磨牙只是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女孩。一个憧憬着未来的不满六岁的小女孩。如此幼小的生命还无法承受如此癫狂而凛冽的杀机。 乌鸦抱住了磨牙，泪流满面。乌鸦不能再失去。乌鸦大声地喊着：“磨牙……meimei…”眼泪漫过磨牙的头发，滑过磨牙的脸庞，流进了磨牙的嘴巴。 暖暖的！咸咸的！两个微弱的刺激信号通过味蕾神经传导到磨牙一片空白的脑域。就像两颗小石子掉到死水里，激起微澜。波！磨牙死水般的脑波跃动了起来。哇！磨牙哭了出来。尽情发泄着体悟于生死之间的无能为力。乌鸦却笑了起来。乌鸦看见爱哭鬼也笑了起来。 “姐！你是怎么做到的？！”间歇抽泣的磨牙一脸崇拜地看着乌鸦问。因为乌鸦做到的是奇迹。用一秒跨越了生死之间的距离。 “我看到了。我做到了。”乌鸦眼睛里黄昏之光大盛。比天边姗姗而来的黄昏更深邃。 “看到了什么？做到了什么？”磨牙莫名其妙。 “一秒。” “一秒？！” “对。一秒。”乌鸦重重点头。回味着那奇迹的一秒。预见一秒，改变的却不止一秒。最起码救了磨牙的的命。 磨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幸好这个“一秒”问题不属于尼德联邦喀呲喀呲蛋白布丁集团的范畴，想不通的磨牙不会为此纠结。转而气冲冲地摇起了头，指挥着地龙人和两只大蚂蚁海扁反水的阴阳狗去了。悲催的地龙人换成了悲催的阴阳狗。 黄昏中的乌鸦沉默着，过了许久，开口说：“预见。”坟墓之岛又笼罩了乌鸦所处的微时空。磨牙、地龙人、阴阳狗、大蚂蚁及周围环境巨细无遗。 乌鸦站立在未来的一秒和将来的一秒间，双眼一睁一闭。用闭着一只眼睛，看着坟墓之岛；睁着一只眼睛开着现实世界。在未来的一秒里磨牙说：“乌鸦姐！……”在下一秒乌鸦大声跟磨牙一起说：“……我的阴阳狗到底是怎么啦？银翼绝杀还能用吗？”磨牙的声音、语调、神态跟一秒里预见的一模一样。 乌鸦确定了——坟墓之岛真的可以预见未来。尽管只有一秒。此刻的乌鸦不知道这预见的一秒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时光禁忌者？此刻的乌鸦闭上双眼站在坟墓之岛，思考着刚才发生的种种异象和对于审判、裁决的意义。 许久许久，乌鸦睁开了眼睛，因为在黄昏中裁决的钟声即将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