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买表给他
“苏以彤，也许我还不够好，也还不够成熟，也不够有担当。但是，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要是你和黎羽飞在一起，感觉不好了，试着考虑一下我吧。我会比你爱我更爱你，那样，一旦再有什么伤害，也是我在痛。”放烟火的过程中，周云星有和苏以彤说过那么一段话。 烟火的声音很大，周云星沉稳的声音相对要小得多，几乎被“碰碰”声湮没了一大半。苏以彤没回答，他也没再说第二遍。有些事，他心里明白就好了。 冲天起的烟花，足足持续放了半个小时才放完。 “烟花是你找人放的？”苏以彤问周云星。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放烟花，而且还刚好是她在天台上的时候。 “你要觉得是，就是吧。”周云星还搞神秘，不如实交代。 苏以彤也不再问。 “下去吧。”已经很晚了，苏以彤对周云星说。 “哦。”周云星倒是还想再在天台上呆一会。不过看苏以彤想走了，他也跟着走了。 “明天，我再给你买生日礼物。”五楼，苏以彤回家之前，对周云星说。 不管那场烟火是偶然，还是周云星特意的安排，苏以彤还是觉得该送他份礼物。 “随便，你喜欢。”周云星也没推辞。 隔天早上，苏以彤去了商城。她逛了很多家商店，看了各类的男士用品，可不知道周云星喜欢什么，最后选了一个背包。 经过一家浪琴表店的时候，苏以彤走了进去，她在店里面，找着男士手表的展柜。 “小姐您好，您是要看男士手表吗？”店铺里的一名女导购，一直跟着苏以彤，很热情的招呼她。 “嗯。”苏以彤点头。 “戴表的男士多少年纪呢？是您的男朋友？”女导购问苏以彤。 “三十岁。”苏以彤说。 “要不，我给您推荐几款。”女导购看看苏以彤，大概在估计苏以彤的消费能力，女导购说着，从玻璃展柜里拿出三款手表，逐一介绍。首先推荐的是一款价格一万五多的机械表，“这款机械男表，白色表盘搭配条形刻度，双针显示，纹路表冠，蓝宝石水晶玻璃透明表底，整只表简洁大方，很受现在年轻人的喜欢。” “有石英表吗？”苏以彤问。 “有。”女导购又从展柜里拿出一款表。“这款浪琴-嘉岚男士石英手表，圆形表盘外形，呈现流线美和关泽质感。黑色底纹，镶钻刻度，成熟而又时尚。采用瑞士自动机芯。这款手表原价25888，现在本店全场八折优惠，折扣下来，是20710。” 苏以彤比对了一下女导购刚才介绍的两款手表，然后又看了展柜中的其他男士手表。她一边看，女导购一边在旁边进行介绍。 “就要这只吧。”苏以彤最后决定，要女导购刚才推荐了的那款两万多的手表。 周云星昨天给她的银行卡里面有两万块钱，她自己的银行卡里还有些钱，够了。苏以彤从钱包里取出两张银行卡，交给女导购，“这张卡刷2万，其他的刷这张银行卡。” “好的。” 女导购帮苏以彤把手表包起来，苏以彤提着装着手表的纸袋，离开了表店。 苏以彤手里拎着两只袋子，一只袋子里装的是给周云星买的包，一只袋子里装的是给黎羽飞买的手表。她看看两只袋子，既然给周云星和黎羽飞都买了，要不，也给杨淑曼和沈志安买些东西吧。 她一直得他们的照顾，但还从没有给他们买过任何东西。 买什么呢？ 苏以彤又去了另一座商场，从一楼逛到六楼，给杨淑曼买了一个手提包，给沈志安买了一条皮带。 买好所有的东西，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从商场里出来，苏以彤给黎羽飞打了电话。 “羽飞，今天中午有空吗？”苏以彤电话里问他。 “有。”黎羽飞放下手中正在翻的文件，而他的办公室里，还站立有几个正在汇报工作的人。 “中午见个面？”苏以彤说。 “好。你在家？我去接你。”黎羽飞说。 “刚才出来买了点东西，我现在过去你那边，你下了班以后，到九域咖啡屋，我在那等你。”苏以彤说。 “还是……”黎羽飞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又止住了。“好。” “黎总，刚才不是说好中午陪客户一起吃饭？”等黎羽飞把电话挂断后，正在接洽工作的一业务部职员说。 “取消了。”黎羽飞说。 “可是，那个客户对我们很重要。”职员继续说。 “我让取消，没听到吗？”黎羽飞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职员还想说，可是被旁边的彭涛拦住了。 “黎总，我去跟客户道个歉，就说您今天临时有些急事。”业务部的经理彭涛更懂人情世故，说话也更好听些。 “就这样吧。”黎羽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是很好，可是一想到苏以彤，他的心就会变得焦躁。 难得苏以彤主动打电话给他，就算公司里有天大的事，也没有苏以彤更重要。他其实心里也在怕，要是他这次说没空，下次苏以彤就不一定会再给他打电话了。现在的黎羽飞，心里的不安和苏以彤是一样的。 他也不安，怕他抓不住她，怕他们到最后，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黎羽飞看了下手表，11点45分，他等不到12点钟。“彭经理，李总那边，就你去说了。” 黎羽飞交代完彭涛，穿上沙发上放着的西装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彭涛和另外几个职员还在里面。 “彭经理，这个客户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黎总他这样……”那个职员心里堵得慌。在事情上，他自认为没有做错，却反倒挨老总一顿骂。 “以后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场合。作为下书，上面交代什么，我们便竭尽全力的去做就是了，不要找理由推脱，更不能指责老总的不是。”彭涛极有耐心的跟新来的这个职员说，然后再转向部门里的另外几个人。“还有你们几个，也给我记住了。” “是。”几个业务员闷闷的应了声，看得出，多少有点不服。 另一边，黎羽飞先去了和苏以彤约好的九域咖啡屋，咖啡屋就在黎羽飞的公司楼下，很近。 黎羽飞到咖啡屋的时候，苏以彤还没有来。 中午的咖啡屋里没什么人，黎羽飞找了一个相对偏近的沙发座坐下，点了一杯咖啡，等着苏以彤来。 12点过10分，苏以彤来到咖啡屋。 “等很久了吗？”苏以彤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黎羽飞对面的沙发座上，然后她坐在了他对面。 “没有。”黎羽飞说。他看着苏以彤身边放着的购物袋，问她，“去买东西了？” “哦。你原来那块表，不是浸水后偶尔会不走了吗？我逛商场的时候看到一块还不错的，就买了。”苏以彤拿起那个装有手表的纸袋，准备给黎羽飞的时候，她手又停住了。“那么久了，你应该已经换新的了吧。” 那还是苏以彤坐牢以前，黎羽飞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手表一起丢进了洗衣机。虽然及时想起来，但手表还是因为泡水的关系，有了一些问题，有时候是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就停住不走了。然后重新调整时间，又会重新走起来。那只手表，是前几年黎羽飞过生日，苏以彤送给他的。 十一个月了，黎羽飞不可能一直戴一块有问题的表。苏以彤神情暗了下，就想要把袋子拿回来，不过，黎羽飞先她一步，拿过了装表的袋子。 “一直还戴着。”黎羽飞卷起袖子，他左手上戴的也是一块浪琴的手表，正是苏以彤送她的那块手表。 “嗯。”苏以彤点了下头，笑了笑。 看着苏以彤的笑容，黎羽飞就像打了一针镇定剂，心里稍微安了一点。 不过看苏以彤的样子，她应该只是把表拿过来给他，然后就会回去了。 “还没吃午饭吧？”在苏以彤说话之前，黎羽飞先说。 “还没。”苏以彤说。 “那一起吃午饭吧。”黎羽飞说。 “嗯。”苏以彤犹豫了下，答应了下来。 “你想吃什么？”他为她。 “什么都可以。”苏以彤没有要求。 “不要什么都可以，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黎羽飞认真的说。他想重新认识她，认识最真实的她，而不仅仅他面前总是顺从他的她。 苏以彤想说真的什么都可以，但话到嘴边又收住了。 她注视着黎羽飞，那天在监狱外面她和他说的那些话，对他的影响应该很大吧。 她其实不想伤害他，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他。 “那去吃海鲜锅怎么样？”苏以彤说。 “好啊。”黎羽飞说。他结他的那杯咖啡的账之前，问苏以彤，“要带杯喝的吗？” “……要杯橙汁吧。”苏以彤看着黎羽飞和她相处时的那份紧张和小心翼翼，她有点后悔，她那天不该对他说那些话。 黎羽飞去打包了一杯橙汁，然后结了账，和苏以彤一起离开了九域咖啡屋。 店外的街道上，黎羽飞伸手去帮苏以彤提她手上的东西，她把手里的袋子给了他。 “还买了些什么？”他问。 “给舅妈买了一个手提包，给舅舅买了一根皮带，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苏以彤说。 “会喜欢的，一定会喜欢的，只要是你买的。”黎羽飞肯定的说。 “还有，周云星昨天过生日，给他买了一个包。”苏以彤又说。 “嗯。”黎羽飞嗯了一声。 不过比起周云星，比起杨淑曼和沈志安，黎羽飞的那块手表是所有东西里面最贵的。 “要去哪里吃？远吗？要开车去吗？”黎羽飞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海鲜锅店，他问苏以彤。 “不是很远，走路就可以到了。”苏以彤说完，又说。“要是你赶时间，我们开车去吧。” “不赶时间，走路去吧。”他说。 黎羽飞和苏以彤并肩走在街道上，黎羽飞走在靠马路那边，他伸手，牵住了苏以彤的手，苏以彤也反手，牵住了黎羽飞的手。他的手宽厚有力，她的手柔软纤细，还有些冰凉。 “小彤，在你还不想结婚之前，我们就像其他男女那样，这么交往着。”黎羽飞说。当然，他更想苏以彤和他结婚，但她心里实在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她。他说话的同时，牵住苏以彤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苏以彤没有说话。 “如果，你一定想要离开我，我怎么也留不住你……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没有你的生活。但我可以肯定，如果没有了你，我一定很难过，难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那会是多久。”黎羽飞再说。他不能肯定，他和苏以彤真的分开了，他还能一直记得她。时间本来就是最残酷的一样东西，它由不得你想要记住一个人，就真的能一辈子记住她。但他能肯定的是，没有了她，他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是这样，如果知道他会难过，她还会选择离开他吗？ 不能离开吧。她不愿看到他难过。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的走，一步两步三步，走了很久，也走了很远，从那家海鲜店门口路过，两人依旧继续往前走着，谁也没有先停下。 “海鲜店过了。”又走出很远后，苏以彤对黎羽飞说。 “我们绕回去。”黎羽飞准备走回去。 “不用了，下次再吃吧。”苏以彤说。 于是，两人接着往前走，也不转弯，像是想这么一直走下去，直至走到天涯海角。身边，时常会有几个路过的行人擦肩而过，可是，在她和他的眼里，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对方的存在。要是，路可以无止境的蜿蜒下去，那该多好。一直走，一直走到老。 “快两点了，随便吃点，你去上班吧。”苏以彤抬头望着前方的一座钟楼，指针指向下午一点四十分的位置，她对黎羽飞说。 “今天，不想去上班了，就想和你在一起。”黎羽飞没打算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