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说动说西，看似事成

    李掌柜因着方才没买到红烧rou，故而此时心有不甘。但这时他也没见到那三样菜是什么模样，什么味道，故而他还正考虑买不买，开多少价钱买。

    这时如何将饼和红烧rou方子银货两讫卖出，李瑶已经在和熊掌柜单独商谈了。她将一百两价钱提了提，要到了一百五十两的高价。毕竟这可是三种饼的方子。

    这三种饼，其中喜饽饽的诀窍在发酵和鸡蛋上，若是能精心弄好精面粉、蜂蜜和牛奶还是能再改良的。而油酥饼的诀窍则在油酥上，还可以做出发面和不发面两种。她这些天做出的却是不要加酵母发面的那种。

    三样饼里火烧最普通，可打得好吃却也不容易。寻常百姓也都是买火烧吃，很少自家打火烧的。这种生意可是能一直做下去的。还有，那些外来客商定然会买这三样饼当干粮的。

    熊掌柜问清楚后，考虑良久，他脑子里转着李瑶说的那句话：做买卖就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熊掌柜铺子做的是老字号，我这饼夹rou的买卖虽小，但长久做绝对没问题的。

    再者看着迟迟不愿离去的李掌柜还在那里等着捡漏，最后熊掌柜还是下决心应了这一百五十两的价。

    两人商谈好后，去找了刘忠问清楚，可能在什么时候留宿，然后抽出时间来教熊掌柜派来的人？

    刘忠笑着说道：“三日后我们会在桐花县驿馆留宿，若是想要拿方子，到时叫上学方子的人，拿上必备的东西去那里，熊掌柜看可好？”清河县后面就是桐花县，两地离得并不远。

    “也好。”熊掌柜下决心很快，他从背后小厮手里拿出三张十两的银票，然后又给了李瑶二十两的碎银，说是定金。

    因着熊掌柜准备的碎银，李瑶看出这是个细致周到的人。故而对他又是一番感谢。

    一百五十两，她觉得她将方子能卖出这个价，已经超出心理价位了。要知道，这时候一两银按照后世二百块算的话，她一下子就赚了三万块呢。

    熊掌柜付了订银，李瑶还嘱咐他，让跟着学做饼的人定要在她这里学会了再离开。如此的话，学做饼的人，可能要跟着她们往北走上一段日子。

    熊掌柜自然应许。这姑娘这么说，自然是人家本着负责包教包会的态度教了，他如何又会不应呢？学做饼的正是他那本分肯干的大儿子。

    这时侯李掌柜已经开始询问三样菜的材料。

    李瑶和他凑在一起又谈了谈。听说猪大肠经过处理后不会有腥臭味，那李掌柜的便觉或可一试。因着是菜方子，他也不好深问，接着他让李瑶给出三样菜的价钱。

    因为水煮鱼要用辣椒，南地有茱萸，而北地茱萸贵，这时还没辣椒，于是李瑶将三样菜要了三百五十两的价。

    这时候做菜多是蒸煮，很少炒菜。加上她占了后世菜式的便利，故而李瑶觉得她倒是没出高价。

    李掌柜方才也说了，她们喜来居在北地各县基本都有分号，得了这三样菜方，再重新开发新菜式，靠着这连锁店模式，这三百多两银很快就能赚回来。

    这可是买断啊！她以后除了自家吃，可是不会将这菜方卖给旁人的。

    两人是避着人交谈的，李掌柜觉得李瑶出价高了。

    李瑶则和他讲了清楚：“我看如今酒楼菜品多为蒸煮，炒菜基本没有。你们酒楼买了这三样菜售卖乃开时代先河啊。这三样菜是买断，从此后我不会将这三样菜卖给其他酒楼。根据这样的菜式，你们酒楼以后还能创新。例如有水煮鱼，就会有水煮rou。”

    “从这些方面来说，我卖的是创意，或者说是主意。这菜价真不贵的。您也不要小看一个主意，古来多少经典战役，靠的就是先机和主意。商战也叫战，对也不对？

    “想想话本故事里头的孙子，他出兵法奇策围魏救赵，这些奇策作用大到可救一城一国；还有那张良于汜下桥头得黄石公《太公兵法》，成为一代谋臣良将。我这菜方子虽比不得那兵法，但却可让你喜来居占得先机便利，你说我说的有无道理？”

    她这里绞尽脑汁的说东说西，这时候读书人少，本就受尊崇，又加之她还引用耳熟能详的名人，引经据典的举例叙述，也从头到尾没看低经商之人。因她说得头头是道，故而倒是把李掌柜说得心动不已。

    “就姑娘讲的这些话，老朽就不敢小看姑娘，果然书香世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还得要多读书才是。”李掌柜看向李瑶的目光中充满赞赏。这幸好是两人私下谈，若是先时让李掌柜知道李瑶在这里还是个半文盲，他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感受。

    他接着说道：“如此……不如这样，你将这三道菜做出，给老朽品尝后，我们再谈。姑娘定然知道，老朽是十分想如了姑娘意的。不过姑娘也知，这菜方子的钱说来可不算小数。”

    “嗯……那好吧。……既如此，我就等您老品尝后再给答复。方才刘大哥也说了，三日后我等会在桐花县官驿停留，到时李掌柜便去那处吧。可做菜总要买菜钱，不知李掌柜可能事先支付些菜钱？”

    她如此算计，李掌柜不觉得她市侩，反觉得她精明会打算。故而他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不如这样，桐花县也有喜来居酒楼，到时我这里帮着打点一下官差，你就到酒楼做菜如何？……不过老朽这里提醒姑娘几句。这流放路上所得之财都是要归押解官差的。”

    “哦？还有这种说法！”李瑶心里一沉，不想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幸好她和两位掌柜都是避着刘忠谈方子价格的。

    “没错！”李掌柜眯眼看向这个说起商事，颇为得心应手的姑娘，等着她想应对之策。

    想了想，李瑶不确定地问李掌柜道：“我有个表哥，他是我家非常信得过的人。他一路跟着我等往流放路上去，是想着往石林跑商找些买卖做。您看，若是我说这菜方子是我表哥的，让我这表哥签订协议，是不是就可以呢？”

    她这表哥主要是照应他们，但她这里将表哥意图讲明，若是有人想要上告他们这些流犯牵连她家表哥，她这里不是害了自家表哥嘛！所以她便将表哥说成是跑商的了。

    “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等我派了人学了手艺，最终由你表哥来签订协议，银子我给他就是了。倒是你我要将这个价钱保密。就你知我知，你那表哥知就可。你觉得可行？”

    “自然可行，我是信您老的。这里也多谢您老提点了，小女这里真是感激不尽！”说着话，李瑶郑重给李掌柜行了个深福礼。

    “姑娘不必客气，李老大人清名远播，我等对他颇为钦佩，若是能顺便帮上一帮，也是甘愿的。”

    李掌柜是个谨慎持重的人，他知任何人都不能看低，三十年河东河西，哪里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机会起复。若是有的话，此时他开口提点这一句，以后回报必然也会有的。

    看事情已经大致谈妥了，李掌柜便从袖中暗递一百两银票当做菜钱给了李瑶。李瑶忙推辞道：“既然要去你们酒楼，这钱就不用给了。”

    李掌柜这时却正色道：“就当是定钱了！”他这时还暗道：这姑娘精明却也本分，不是自己的她绝对不要。看来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品性确实是不一般。

    看来书香门第很为李瑶加分。这时她喜上心头，她还怕谈不妥呢，但李掌柜给了她这一百两，就说明这买卖基本已经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