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住院
这是老爹传给我的手艺,怎么可以给她。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给我。”我还是站着没动,又一杆子下来,耳朵被打扯了。老师怒火中烧,拎起耳朵一顿猛揪,耳边的血哗啦啦躺下来,耳朵扯开一个大口子,不过还好没掉。 此刻对我还没有哭。 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书,我哇的一声哭了。 “我让你看,让你看。”老师咆哮着将书撕成碎片,就在撕的那刹那。 轰隆! 一个晴天霹雳,不过并没有引起暴跳如雷的老师。 下课了,有些胆小的女生全都吓哭,郁欣颜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我,我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嘴里支支吾吾说道,“书没了。” 我们鬼家的传家宝就这样没了。 撕书后30分钟。 数学老师去厕所的路上一不小心跌倒,脑壳磕在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石子上,双眼直勾勾撑开,似乎受到特别惊吓,命毙。 没一会儿,学校炸开锅,急救车的警报声呼呼响起。 书的碎片被郁欣妍捡起,装进自己的书包内,“别哭了,我回家帮你粘好,好吗?” 红着眼睛哭着鼻子看着同桌,“还能粘好吗?”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粘好。” 原以为回家能获得老爹的安慰,没想到,又是一顿揍。 老爹抄起木板,一只手将我摁在棺材板上,屁股打的啪啪直响,我哭的撕心裂肺,惊动了隔壁两邻。 隔壁住着的老太,也是来城里照顾孙子上学,儿女都在城里的面粉厂上班。 “可不敢再打了,娃儿还小,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老太急了,冲进来劝阻老爹。 老爹眼睛红的像一头饿狼,看来他也是气上头,这么多年,还是见他头一次发如此大的火。 “你这个崽娃子,我跟你讲了多少遍,不能带出门,不能带出门,你为什么不听话?” 啪啪! 两板子又打下去,疼痛使我额头汗珠一滴滴流淌下来,经过嘴角时,却没有力气再去尝它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听。”老爹加重语气,使着最后一把力气死死砸下来,木板啪折断,而我也随着折断声进入昏迷。 老太急了,大声呼救,“快了啊,再不拦着打死人了。” 这一顿打,刻骨铭心。 在别人眼里,包括在我的眼里,数学老师那是罪有应得,可话说回来,凡是有因有果,要不是我这个因,数学老师也结不下这个果。 这是我们鬼氏棺匠门的规矩。 虽然她在学生心目中是恐怖的,恶毒的女人,但是突如其来的死亡让这些刚刚懂事的孩子陷入悲伤。 人生就是这样,人之初,性本贱! 十月悠悠的秋韵,平平仄仄点缀着碧空的徙雁对对,徙雁排排。无论它们排成人字,还是排成一字,口里都衔着那最美的秋歌,吟唱着,眷恋着,飞向南方。 nongnong的秋韵,在山川丘陵的一派亮黄;在江河湖泊的一派清澈;在树林沐风的一派轻吟;在一片殷红;一片苍绿;更是一片金黄。 水墨丹青的秋韵,浓墨重彩的秋韵。 秋色是金黄的,城北小学却是黑暗一片。 老师们仍然记忆犹新三年级一班和二班数学代课老师高红春意外死亡的怪异之状,经过调查,老师很快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不过,他们是不会怀疑一个只有七岁的三年级学生。 唯一的解释就是,高老师是被索命的。 谣言不论是在哪个季节,传播的如此之快,尤其是如此诡异的谣言,在金秋吹送出的屡屡清风,传播的更快,整个城北县城都在议论着高老师的死亡。 高老师的老公以自家媳妇的当事人身份来到学校,校长带领学校的领导班子,表现的极其难过,但事实就是高老师跌倒,在场那么多师生有目共睹,不需要调查。 我呢? 华安县医院。 二楼重症监护室躺着一个年幼的小孩,左右手同时打着吊瓶,腰间系着一根带子把腰提起,屁股下面被掏空。 我已经昏迷了两天。 老爹在旁边寸步不离,我模模糊糊听见啪啪两声。 那样的情况,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老爹责备自己的巴掌。来换药的护士送来老爹一个鄙视的眼神,“自己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毒手,不知是不是亲生的。” 老爹抬头看看护士,又瞅瞅我。 “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经打,难道真的是我下手太重?” 屁股上的那层皮是外科医生用手术刀一层一层切掉的,而开药的则是县医院有名的内科医生王慧明。 他最擅长的是中医调理。 王医生进来,老爹赶紧屁股离开座椅,摸摸我的脑袋,“孩子退烧了。” 老爹赶紧问道,“王医生,孩子怎么样?” 王医生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整个华北县医院就属他最出名。 “嗯,孩子是一口气没缓上来,加上神经紊乱,心血不足,不过孩子的脉搏非常独特,不是阳刚男儿的刚健,而是由一股子阴韧。” 老爹明白,当死人养活的我,脉搏能刚健才怪。 看着老爹期盼的眼神,“病人危险期度过,等醒来后办理住院手续,这重症监护室的费用我看着都可怕。” 老爹点点头,“多谢王医生。” “行了,下次教育孩子靠暴力是不行的。”白马褂雪白的颜色消失在老爹眼前。 下午,我终于醒了。好像睡了一场大觉,微微一动时,“哎呦。” 老爹赶紧凑上前来,“七毛,怎么了?” “屁股疼。” 老爹摸摸我的额头,“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再要不醒,我就要去下面要人去,就算用我的命也要把你换回来。”
翌日,病房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郁欣颜他父亲带着女儿来看望我。老爹正在床边给我削苹果,这顿打挨后,这几天的日子真是过的舒服,快赶上神仙。 贱! 郁欣颜跑在我床边,拉开书包,取出那本书。 “鬼七,你看,我把书粘好了。”我一阵吃惊,书被高老师(人都死了,就称呼一声高老师把。)撕的面目全非,真的被她粘好,一使劲想坐起来。 “哎呦。”屁股刚结住的痂又撕开。 中年男子有些拘谨,拎了点水果。 “哦,是郁先生吧,快快快,进来坐。”老爹给他倒了杯水,给了一把大枣。 “没事,没事,上次鬼先生出生相救,这才让欣颜上了学,说实话,我不知怎么感激你才好。”老爹和郁先生聊上了。 我和郁姑娘玩的也很开心。 郁先生老婆去年换了绝症,但是郁先生却没放弃,倾家荡产为老婆治病,钱花没了不说,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外债。 今年年初,老婆的命还是没有拉住,撒下老公和女儿走掉。 郁先生为了还债,不得不来县城打工,可是入不敷出,穷困潦倒,这才导致开学那天没有借读费给孩子交。 一周后。 马上就要出院,老爹出去办理出院手续时,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直径走到老爹身旁。 “您是鬼先生吧?” 老爹上下打量,“您是?” “我们借一步说话。” 这位就是高老师老公,华安县文教局局长,曾思晨。 老爹嗅了嗅鼻子,“鬼先生,您闻什么?难道我身上有味道?”曾局长在自己身上也嗅了嗅,没发现异味。 “好浓的书生气,想必你学历不一般吧。”曾局长一下被唬住,“惭愧,恢复高考后,去北大读过书。” “行了,说吧。” 曾局长带着老爹,开车回到家中。 一切都是源于高老师之事。 曾局长最近为自己老婆去世之事耿耿于怀,好多天晚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摘下墨镜一看,眼睛黑里透红,凌乱的发型表现出他的焦灼。 他是通过我调查到老爹,没想到,老爹的背景却是如此具有神秘气息。 今天不是来找老爹算账的,就算算账也没理由,他们是来谈事情。 什么事呢? 高老师以前并不是这样,虽然有点小脾气,但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自从去了一个叫北王村小学之后,成了这样,而且还高老师手里,还有一条人命。 茶还得一口一口品,事还得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