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作茧自缚
”起来,跟我去孽镜台前照善恶!“说罢,黑无常使劲一扯铁索,林默再一次哀嚎起来,踉跄着再度向鬼门关前飘了过去…… 很快,林默便被黑无常带到了一个高约一丈直径约有十米的巨大石碑跟前。 此时黑无常已经将锁链从林默锁骨处取了下来,微微一挥手,便将林默的伤口彻底抚平。 林默虚弱地说了一声谢谢,随即看向了面前的石碑。 就在林默目光刚接触到面前的石碑之时,一行血红的大字瞬间出现在了石碑上:孽镜台前无好人。 不知怎么回事,林默一看到这一行字,瞬间便觉得心脏如刀绞一般难受,痛苦至极。 这时,原本粗糙的孽镜台上却突然明亮起来,这光明出现的时候,林默只觉得自己的痛苦也减轻了几分,不过依旧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是低着脑袋。 不一会,却从孽镜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是我,老四。” 林默身躯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猛然抬头,却发现此时的孽镜台已经成了一块天然的巨大屏幕,屏幕上赫然上映着自己在砖厂大开杀戒的那一幕! 一丝细节都没有遗漏,孽镜台把自己当初在砖厂的所有行为统统反应了出来,待到光芒逝去,林默依旧还沉浸在当初那种热血的氛围之中。 孽镜台边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大喊道:”带走,下一个!“ ”咣当!“ 林默只觉得手上一凉,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再一次被黑无常锁了起来:”走吧,自己犯下的罪孽,自己去偿还!“ 说罢,黑无常一脚踹在了林默的背后,林默一个踉跄,只觉得身体进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待到眼前再次出现光芒之时,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巍峨的古典的大殿跟前。<> 看着头上的匾额,林默轻声念了出来:“秦广王殿。” ”启禀冥君,罪魂林默带到,孽镜台前已现行,罪孽确凿,请冥君定夺。“ 黑无常的声音从大殿内部传来,清晰地传到了林默的耳中。 ”你辛苦了,先行退下吧。“一个尖细的声音。 林默皱了皱眉,这传说中的第一殿阎王秦广王的声音为何是这样?让自己有一种分分钟出戏的感觉。 ”押进来!“依旧是那个尖细的声音。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从自己身边的阴影中瞬间冒出了两个手持钢叉的青色皮肤小鬼,刚想打个招呼,却觉得屁股上一阵刺痛,接着一种强大的力量便将自己的身体扬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便从殿外摔了进去。 鬼门关前失去的重力感在这一刻回来了,林默刚想抬头,便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人从后面用力扯住,随后一把冒着丝丝寒气的黑色鬼头大刀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威……武……”四周响起了诡异却又低沉的合声。 由于林默头被抬起,大殿之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原来整个大殿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阴森,反而是金碧辉煌,几乎所有的设施都散发处一种耀眼的金光。 大殿两侧挺立着两排高大的护卫,一排护卫手中是电视剧中常见的朴刀,另外一排护卫手里却拿着各式各样的枪支。 没错,是枪!现代化的枪! “这是什么情况?地府里面的工作人员居然还配枪?” 正当林默有些出戏的时候,那个尖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殿下所跪何人?” 林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打量着周围。<> “陆判官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这一次,却是一个洪亮至极的嗓音,短短几个字,威严尽显,吓得林默一哆嗦,随即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只见一个身影正端坐在大殿中央,通体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威压气场,头上带着九旒冕,虽然林默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却能从其身上感受到那种巨大无比的压力,无形的压力! 林默明白了,这一定就是十殿阎王中的第一殿冥君秦广王! 所谓的坚强意志在秦广王的面前那就是一个笑话,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个时候都是一张纸而已,林默只觉得四肢都快不听使唤,哆嗦着吐出了两个字:“林默。” “林默,今日你阳寿已尽,魂归地府,孽镜台前已经验明正身,你身犯杀戮大罪,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默张了张嘴,看到了那个尖细声音的主人,原来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左手持一杆朱砂笔,右手上却是一本厚厚的书,书面上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听到了陆判官的话,林默几乎不敢相信,当下就大喊起来:“什么?我阳寿已尽?我才二十岁!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放肆!“ 一道红色光芒从秦广王手上弹射而出,瞬间击中林默的胸口,林默瞬间便如同触电一般,浑身都麻了起来,只是不停地在地上抽搐着,哪里还能发出丝毫的声音。 ”威……武……“四周再次响起鬼差的合声。<> 陆判官在这个时候走到林默跟前,用毛笔沾了沾自己的口水,随即在林默身上画了一个鲜红的X,随后说道:”林默,人各有命,道法自然而已,既然已经死了,就安心接受审判,待到地狱之刑洗去你身上的罪孽之时,你便可以重入轮回,再次转世了。“ 陆判官的一席话让林默肝胆俱裂,林默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是修真之人,我拜在了通天门下,我刚刚进入筑基期,我不要死,我不要下地狱!“ ”师傅……“ ”墨轩……“ ”救命啊……“ 这个地方哪里会有人理会罪魂的惨叫,秦广王只是从陆判官手上接过生死簿淡淡看了一眼,便重新还给了陆判官。 陆判官连忙恭敬地跪下:“殿下,罪魂林默,该如何定夺?” 秦广王微微一思索,便掀开了头上的九旒冕,露出了自己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随即整个大殿的金光瞬间消失,一束猩红的光芒便从那眼中直射向林默面前的地上。 合声瞬间响起:”威……武……“ 林默这会只觉得脖子一疼,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趴在了地上,眼前出现一行血色大字:”罪魂林默,生前犯下杀人重罪,身负人命十条,按照冥律,现发配至第五殿阎罗王处受审,依律量刑,不得有误。“ 血字消失的瞬间,林默惊恐的发现,自己趴着的地方已经变成一团漆黑,像是深邃的星空一般,但却没有丝毫的光芒,很快从这黑暗之中便出现了无数只惨白的鬼手,拉着自己沉了下去,瞬间,强烈的虚无感再一次向着自己铺天盖地的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再一次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边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女人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林默大惊,连忙环顾向了四周,却发现自己像又一次地回到了秦广王的大殿上一般,只是大殿上很暗,看不究竟是什么一般情况。而殿中的布局几乎和秦广王殿一模一样,只是在原本该站立鬼差的地方放置着三口巨大的铡刀,寒气逼人。 林默只觉得心中一阵翻腾,因为自己在其中一个狗头铡刀之下看到了女人的另外半个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正当林默好奇地打量四周之时,一个洪亮却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从大殿上的宝座处传来。 林默一抬头,却只看到黑暗中闪烁着两排洁白的牙齿,却并没有看到有人。 那个声音生气了:”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本王问你话呢,再敢延迟,严惩不贷!“ 林默只觉得一阵寒风刮过,整个身躯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这种寒冷是从骨髓里面透出,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终于看清了说话这个声音的主人——一个黑到极致的身影,除了能看到牙齿之外,五官几乎是一片黑暗。 不敢再怠慢,林默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林默。“
听到林默的声音,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旋即走到林默身边,金光瞬间将整个大殿点亮,一片灯火通明。 这就是传说中最为可怕的第五殿阎王——阎罗王!所有的罪魂只要听到阎罗王的大名,任凭是谁,也得抖上几抖。 不过这阎罗王也的确太黑了点,黑到林默完全看不清他五官的程度,却只能模模糊糊地在他额头上看到了一个月亮般的图案。 ”林默,你身犯十条杀人重罪,根据冥律,本王判决你入刀山地狱受刑,刑期为冥界时间一千年,念你属于激愤杀人,刀山地狱每日受刑一次即可,刑期内每受刑三日,便可去消孽台听取高人讲道,磨砺心性。希望你能因此洗心革面,争取早日减刑,脱离苦海,你可明白?” 林默此时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哪里听进去了阎罗王的话,只是不由自主地大声喊着:“师傅救命啊!” ”自作虐,不可活,来人,押下去!” 阎罗王的声音刚落,两个青面獠牙小鬼便从黑暗处蹦了出来,随即一左一右架着早已瘫倒在地上的林默,向着刀山地狱的方向拖了过去。 人还未到,一声声凄厉至极的鬼哭狼嚎之声便从黑暗之中传了过来,林默此时已经四肢瘫软,就连喊叫的力气几乎也没有了。 所谓刀山地狱,其实是一整座黑色的大山,垂直高度大约在千丈左右,坡度大约有六十度,极为陡峭。山体表面密布着一片片一米多高的巨大刀片,锋利至极! 所有的罪魂将会被鬼差用一根根从山顶上被扔下来的铁索套住脖子,在这刀片密布的空间之中被从山脚拉到山顶。等罪魂到达山顶之时,又会被鬼差在身后给绑上一块千斤巨石,待到罪魂无法控制这种巨大的压力之时,身体便会不由自主地向前滚下,最后从山顶滚到山脚。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源源不断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向罪魂,阴风的作用则是让罪魂在受刑过程中保持住清醒的状态,不能昏迷。更为重要的一个作用则是维持住罪魂的形态在受刑过程中不会散架。 从罪魂身上流下的鲜血将会集中在山脚,通过一条血溪,最后汇聚到忘川河之中。 所有犯下杀人重罪的亡魂将魂在这里赎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罪孽尽消为止。 而林默这会已经被两个鬼差带到了半空,只待鬼差放手,很快便会成为一串“糖葫芦”。 望着山脚下闪着寒光的刀刃和蠕动着的一具具躯体,哭爹喊娘的凄厉叫声从四面八方传到了自己的耳中,林默的目光此时早已呆滞得如同行尸走rou一般,似乎就连意识也已经停止了运转。 “开始行刑!” 山脚下传来一个鬼差的尖利声音。 抓住林默的两个鬼差同时放手,在强大的地心引力作用下,林默的身子猛然向山脚坠落下去。 林默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能听见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声声惨叫,绝望的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半个时辰之后,阎罗王殿。 一个干瘦的鬼差慌慌张张地冲进了阎罗殿,大声喊着:“殿下!殿下!大事不妙!” 由于慌张,在进门的时候,这可怜的家伙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青黑色的身体猛然便向着一口铡刀飞了过去。 铡刀顷刻落下,将鬼差剁成了两截。 ”哎!“ 黑暗之中响起了阎罗王的叹息声。 片刻之后,阎罗王高大的身躯从王座上站起,随后走到了瞪大眼睛的鬼差身边,一手拿起一截身子,额头上的月亮却在这个时候发射出一阵耀眼的银色光辉。 鬼差的两截身子沐浴在这阵光芒下,很快便拼接在了一起。 眼见鬼差身体复原,阎罗王将其放在了地上,语气之中微微有些怒意,更多的却是关切:”说过多少次了,有事慢慢说,你看你,又被剁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