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董方伯的过去
“当然有,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一定会有正义!” “为什么?” “因为有罪恶,有罪恶的地方就有正义!” “有罪恶的地方就有正义?那么,当罪恶降临的时候,正义在哪里?” “不出现不代表没有,也不代表永远不会出现,只不过,正义出现的时机,往往不是很好,很及时罢了!但正义就在那里,有,一定有!” 人家常说:江湖之中本没有正与邪,有的,只不过是人心,心念一动,为正,心念一动,为邪。所以,千百年来,正邪的辩论已激起过无数的是是非非,但却从来没有休止过。 凝结的气氛,源于正邪,千百年来,类似的场景在江湖中的许多角落已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江风的心中本没有正邪,一个人的力量相比于一个世界,实在是太过渺小。因此,融入,才是最适合的方法。一个人将自己彻底改变需要多少时间?起码,如今的江风已经是一个骨子里的江湖人了。 而如今,江风却需要彻彻底底的将自己从一个江湖人变成一个生活在江湖之中的普通人。 江湖之中的普通人弱小,平凡,面对这浑浊的江湖,他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们相信正义。 此时的董方伯又添了一杯酒,开口说道:“听江兄弟的口气,莫非是出自江湖上的名门大派?” 江风却是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江湖这个名词,如今已离我越来越远!” “远也好,近也罢,只要你一天活在这世上,你就一天离不开这江湖!下至贩夫走卒,上到帝王将相,莫不如此!” 沉默,良久的沉默,江风已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因为无论如何,他确实身在江湖。这一点,逃不脱,摆不掉! 自从下得武当山以来,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开始在江风的眼前浮现。那仿佛凡人一般的旅程,用自己身体最本能的一切去对抗这天,这地,这自然与江湖之中的一切艰难险阻。 随着与自然,与平凡越来越贴近的距离,江风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远离了江湖,寻找了原本的自己。而他心灵之中的澄澈与剔透,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此时此刻,董方伯的一席话,却使得江风脑海之中的一切开始动摇。 江风是一个意志颇为坚定的人,起码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面对一颗枯燥的松树,一复一日的每天拔剑上万次。一直以来,江风的武道之路虽然偶有波折,但总体来说,却还算得上一路顺风,江风所预计到的一切,都已按照计划发生。 “江湖,我依旧在江湖,即使不用武功,我还是在江湖之中,还是江湖人。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岂非都是无用功,化凡,化凡,我真的错了吗……” 江风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苍白无比,原本经历风霜之后显得有些健康的肤色猛然之间变得可怕无比。即使是这世上最白的白色,也难以形容出此时江风的脸色。 “我想跳出江湖,我还在江湖,我,在不在江湖……” 随着根根血管涌现在江风的脸颊之下和脖子周围,董方伯突然之间从江风的身上感受了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仿佛海浪一般一波波涌来。 此时的江风便好似一个内部极不稳定的火药桶,也许只要下一刻,也许只要有一点点刺激,下一刻,便会爆发难以想象的能量与毁灭。 “意境,岂是那么好领悟的东西……” 董方伯的长叹悠远而深邃,看着此时的江风,他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他的前半生本是江风正在努力成为的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人。 然而,江湖,欲望,杀戮,铁与血使他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为了成为一个强者,成为一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他放弃的太多,背负的也太多。 然而,董方伯也是幸运的,在他仓皇逃走的那一天,他遇到了自己的师父。更加幸运的是,他和自己的师父一样,乃是天下罕见的特殊体质,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那是董方伯第一次感受到武道的魅力与可怕,两个活生生的人在一眨眼的功夫之后,便已经被不知名的火焰化为灰烬。 雪山之巅,一代北极天宗赫颜姑苏的头颅静静的躺在躺在那里。董方伯在那里呆了三年,不仅仅成就了一身至刚至阳的绝顶武功,更是领悟到了内家功夫周天运转之上的无上境界,意境。
再下山,他已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姓名,跟随师父,改姓东方。董方伯这个名字,自然也不是他的真名,他如今的名字,复姓东方,名唤不败。 第一次出手,他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将师父留给自己的第一个考研完成。 第二次出手,他于衡阳城刘府重创五岳剑派,若非顾忌到天下正道背后隐藏的高深人物,那一战,五岳剑派绝不可能有人生还。 也就是在衡阳城,他看到了江风,这个武功同样达到炼精化气的极致,试图寻找意境的人。 冥冥之中,他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应该见过,是朋友的那种见过,绝非路人,或者敌人。 江风,很熟悉的名字。 “江湖人也是人,普通人也是人,同样是人,你又何必分的那么清? 莫非江湖人点的火不是热的,江湖人喝的水不是凉的,江湖人看到的山就是假山,江湖人吹过的风不能带来凉shuangma?” 江风的眼睛忽然一亮,内家功夫越是修炼到了高深的境界,便越会产生外魔困扰自身。此时的江风无疑是幸运的,董方伯的几句话对于他来说,实不异于当头棒喝。 “懂了,是我钻进牛角尖了,尽信不如无书,尽心不如无书啊!” 看着似乎有些癫狂的江风,那董方伯却是疑惑的开口问道:“哦?不知道江兄弟之前是信得那本书?” 此时江风身上的气势在一阵忽隐忽现之后,忽然之间已变得再次无影无踪。当下他倒了一杯酒,对着董方伯开口说道:“多谢董兄今日之助,在下信的那本书,只怕董兄永远无法见到,既然如此,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