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决战时刻!
1987年7月6号这一天,铁柱带着郭苏,高卫所三人,走进了杠杠硬大饭店。 “您好,请问你们,,,!” “嘭!” 一把砍刀,直接砍在了柜台上,将那个柜台小姐给吓了一大跳。 “去,叫刚总出来!”铁柱恶狠狠的瞪着一双眸子。 “是,是是,,!”那个漂亮的小姐那里见过这种场面,这可是杠杠硬大饭店,县城四霸之一,刚哥的老巢,小姐来这里上了半年班,还没有看到过来找茬的,但是今天,铁柱的从天而降突破了她想象的天际线。 十分钟以后,刚总提着那条宽松的黑色裤子,披着大红色的西服,晃晃悠悠的三楼洗浴中心走了下来。 “哎呦喂,这不是铁柱小兄弟吗?怎地,过来这是要放一炮啊?你放心,你刚哥给你免费!”刚哥看着铁柱三兄弟,满脸膘肥的五官上露出轻蔑的笑。 “废话少说,刚总,明天中午十二点,北山约架,你敢不敢来!”铁柱紧紧握着拳头,棱着眸子,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刚总给砍死。 但是湘西县的规矩在这里摆着,而且作为守山人,他不可能坏了规矩! “约架?”刚总摸了摸下巴,微眯的小眼中露出一丝怯意。 以前的刚总,作为城西的老大,就上不了台面,但是好歹也有些血性,但是现在,铁柱几个人都跑到他老窝来闹腾了,他还在思索。 说实话,杠杠硬大饭店作为县城仅次于水货大舞厅的消遣场所,可谓是日进斗金,而且三楼那么多娇滴滴的小姐,作为大boss的刚总,也是想搥谁就搥谁,让他跟铁柱这群愣头青去火拼,他干不到。 他还想多享几年清福呢,不想将命送在铁柱几人手里! “哎,铁柱小兄弟,这年头,青春的小鸟说飞就飞,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成天就惦记着打打杀杀呢,这要是伤着小朋友怎么办?就算伤不到小朋友,伤到我也是不好的嘛!”刚总乐呵呵的,走到铁柱身边,抽出一盒凤凰牌香烟,准备给铁柱几个发烟。 “啪!” 狠狠一巴掌,就当着大堂里所有饭客的面,扇在了刚总rou嘟嘟的肥脸上。 “妈·的,小子,你找死!” “保护刚总!!” 二楼,眼看情况不妙的十几个混子,提着砍刀就冲了下来,迅速将刚总与铁柱一伙人分开。 “明天,北山,单挑,就你我二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你今天晚上多搥两个妞,去了地府,可全是恶鬼相伴!”铁柱一双眸子森森然,冲着刚哥说出了这么几句话,随即带着郭苏与高卫所转身离去。 “啊,啊,我的怒火啊,我的热血啊!”刚总捂着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气得肥硕的身躯都在轻微颤抖。 87年7月6号这一天,北山守山人,对决县城四霸之一的刚总的大战,要在7月7号中午十二点在北山进行。 这个消息,像是插上了翅膀,以让人惊恐的速度迅速传播到了整个湘西县混子界。 最后,湘西县混子界所有大大小小的混子都知道这件事了,甚至还惊动了吴指衫与田扒光。 守山人,这个称呼很特殊,因为上一代守山人老王,很少与别的混子开战,他要保持一份神秘感,用来装·逼。 而且守山人,守的便是湘西县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所以这场大战,很有看头。 而且,是和县城四霸之一的刚总对决,是生死对决! 大战还没有开始,早有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整个湘西县,都笼罩在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中。 所有混子们的心情都很激动,胸腔内有热血在喷薄,宛若火山要爆发了。 这是守山人与县城四霸之一刚总的战争,会很有看头。 7月6日,晚上! 北山,青石砖院内,十一给三兄弟弄了两个小菜,他们提出一瓶二锅头,倒了三个酒盅,便开始推杯换盏,大朵快颐,好不快活。 “柱子,我决定了,我要退学!”喝了两杯酒,高卫所放下筷子,望着月明星稀的天空,低头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纳尼?”铁柱与郭苏对视,皆是一脸的愕然之色。 “这孩子没发烧吧?”铁柱摸了摸高卫所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不像烧坏了脑子啊,怎么就提出要退学呢? “所哥,你脑袋被门板夹了,还是被驴给踢了!”郭苏也是笑着打趣道。 80年代,且不论其他地方,就拿湘西县城周围的下属村镇来说,基本上所有村民的一致想法便是,只有读书,才是出路,而且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当时念书是要掏钱的,所以一户人家要供一个孩子上学,可以说是很不容易的。 在李家沟,铁柱也曾经看到过不想念书的大鹏,然后被他爹扛着扁担压在黄土院子中就是一顿爆k,最后大鹏还是哭哭啼啼的去上学了。 铁柱可以想象到,当大鹏说他不想念书时,他爹胸腔中的怒火与悲怆。 大鹏爹在李家沟,那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小时候大鹏调皮捣蛋,那怕有一次都把他们家的麦秆堆都点着火了,大鹏爹都没有生气。 但是那次,当大鹏说他不想念书时,他爹,终于爆发了,应该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爆发。 “所哥,听我说,读书,就是我们这种癞蛤蟆唯一的出路!” “十年前,你周围的人会根据你父母的收入对待你;十年后,你周围的人会根据你的收入对待你的父母!” “你甘心平庸吗?”铁柱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意思?说人话!”高卫所睁大一双眯缝眼,不明觉厉。 “哎,铁柱的意思,很简单;十年前,你父母一个月挣一百块钱,周围的人,也会对你笑脸相迎,客气有加!” “但是十年后,等你的父母干不动了,周围的邻居亲戚们,会根据你一个月收入多少,来对待你的父母!” “你如果一个月只有二三十块钱的公子,他们可能会对你父母冷言冷语,这,就是世态炎凉!”郭苏叹了一口气,向着高卫所解释道。 郭苏与铁柱的话,让高卫所沉默了下去。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仰天便猛猛的灌下了一大口酒。 “铁柱,小苏,还记得咱们七兄弟第一次结拜那天,晚上我们喝多了,跑到教学楼下面,铁柱问我们的梦想是什么!” “我说,我没什么大梦想,只要娶个老婆,再给我生两三个大胖小子就行了!”高卫所神色迷离的说道。 “我记得!”铁柱点上了三根大前门,递给了两人一人一根。 “小时候,我爹常常对我说,他说卫所啊,爹妈没多大本事,你要自己去闯啊!”高卫所抽着大前门,微眯的小眼中,有些许泪光在闪动。 “所以,为了我爹这句话,我也要努力,成为有钱人!” “但是铁柱,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因为读书而成为有钱人,所以,我要另谋出路!”擦去眼中的泪水,高卫所看向了铁柱。 “我懂得!”铁柱给三人都填满了酒,白玉酒盅举起,三兄弟重重的碰在了一起,一口饮下。 1987年7月7日,歇菜了还没有半个月的北山破烂场,重新开张了。
老王走了,湘西县城多少混子都没有饭吃了,偷下的车轱辘,钢筋,钢材,还有书籍什么的,都没人要了。 但是,就在今天,北山破烂场,宣布重新开张了,而老板,竟是高卫所! 高卫所放弃了学业,开始收上了破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是高卫所的悲哀,也是教育的悲哀。 我国的教育,让铁柱、高卫所这些学习不好的班级搅·屎·棍,坚信了一个理念,那就是学习,没有出路。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九年义务制教育,高考多少芸芸学子前赴后继,但一百个人,能有十个考上大学已经不错了。 大学四年,又是攻读硕士,博士学位,又要无数个年头。 但是,某些特殊机构工作的人们就没有想过?等到我们大学毕业,家中的父母早已经是半百斑白了半个头,已经干不动了,但是我们呢?依旧是花着父母的血汗钱,茫然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学位惆然叹息,不知道前路在那里。 所以说,高卫所这么做,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87年7月7日,已经是老板派头的高卫所,自然没有跟随铁柱他们去北山。 铁柱将他留下来了,吩咐了几句话,说若是他们一个小时下不了山,就让高卫所上来给他们收尸。 老王的仇,铁柱一定要报,那怕是缺胳膊断腿,他也要告诉刚总,有些人,是不能动的! 7月7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铁柱背着老王的那口大刀,和郭苏站在水泥广场边上,抽着呛鼻的大前门,额头上全是汗水。 “真他·妈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望着天穹中火辣辣的太阳,铁柱真想躺在树荫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已经十二点了,刚总怎么还没上来!”郭苏一屁股坐在一处树荫下,口中发出碎碎念。 “不会不敢上来吧!”铁柱摸着下巴,一脸狐疑之色。 “不会,昨天你的一巴掌,已经让他在湘西县混子界丢尽了脸;如果他今天不在你这里把面子找回来,那以后会有更多的混子去刚总那里闹事!”郭苏向着铁柱解释道。 其实人这个物种,是一种很奇怪的生命。 比如说铁柱甩了刚总一巴掌这个事! 如果说,今天,刚总不把他昨天丢的面子找回来,那就会给湘西县混子界的混子一个下意识的想法,那便是刚总是个懦弱无能的老大。 有了铁柱的开头,便会有第二个找茬的人,刚总若是在不行动,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乃至第一百个找事的人。 只有狠狠的狠下心,去把第一个敢惹怒你的人给打到他见了你就哭爹喊娘,你才会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个现象,用于所有地方! 比如说学校,第一个欺辱你的人,你忍了,不想生事,但是很快的,他们会以为你懦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人来欺辱你。 所以说,若不想被欺辱,那么就对第一个敢挑战你的人下死手,打到他一佛升天,七窍冒烟,那些围观者才会打心底的敬畏你。 “妈了个巴子的!”吐着舌头,抽着呛鼻的大前门,铁柱心中直骂艹蛋,还不如昨天将时间定在晚上,夏天的湘西县热起来,真的是能要了人的命。 “铁柱,,铁柱!!” 就在铁柱与郭苏坐在树荫下乘凉,简直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水泥广场下的山坡,一道身影向着广场上狂奔而来。 “快跑,快跑!!”那竟是高卫所,满头大汗的狂奔着,一脸的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