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陌上桑!
相家庄,村口位置,浩浩荡荡的混子们将整个村庄都包围了。 “轰隆!” 一辆崭新的悍马车,发出宛若野兽一般的低沉轰鸣声,带起漫天雪花飞溅,嚣张的气焰冲起,悍马车在村口位置稳稳停下。 “吱呀!” 车门被打开,一只修长且强健有力的大腿伸了出来,映入人们眼帘的,是那擦得油光锃亮的大头皮鞋。 随着来人整个雄健的身躯从悍马车中走出,远远趴在篱笆上观望的李二与李狗剩都惊呆了。 男子长的浓眉大目,躯体修长而有力,充满了男人的阳刚气概。 在男人的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翠绿欲滴的扳指,颜色很深邃,看上去就值不少钱。 “善了个哉的,这不是那谁吗??”李狗剩摸着四六分的汉jian头,吓得都快软了。 “孙皓轩!”李二震惊,他眼珠子一转,赶忙拉着李狗剩冲进了屋子。 老奶奶正坐在炕上慈祥的看着雀儿,看到他们两人火急火燎的摸样,叹息一声,道:“说吧!!” 李狗剩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 “奶奶,村外来了一个人,估计是砖厂后面的老大,我们认识他,在火车上还勒索过他!”当下李二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老奶奶说了出来。 李二没想到,在火车上勒索了人家,最后竟然在这里见面了,而且看那人还挺牛逼的样子。 听到事情缘由的老奶奶伸出干枯的手掌,大手一挥,道:“没有我通知,你们不许出来!” “嗯!!”李狗剩与李二也不想给老奶奶添麻烦,当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李二与李狗剩答应,老奶奶穿着自己的棉鞋,拄着拐杖就出去了。 这一天,相家庄很热闹,因为一辆气势汹汹的大块头就这么跑到了村口,太多的孩子,瞪着一双双清澈的大眼睛,趴在篱笆院后,远远的观望着那辆悍马车,当真是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和当初铁柱与二虎观望叶浮萍的悍马车一般,这些孩子,看着那辆一个车轱辘都能买下半个村庄的悍马车,清澈的眼神中只有好奇,不夹杂一丝一毫的贪婪。 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不是粉身碎骨就可以攀跃的! 一半的混子,将整个相家庄包围,剩下的五十多号人,大部分持着砍刀,小部分持着土枪,就这么将孙皓轩簇拥在人群中央,大摇大摆的冲进了老奶奶的篱笆院。 “牛哥,就是这个老不死的!”吴征根本没有见过孙皓轩,也不敢跟孙皓轩说话,而是指着站在房子台阶前的老奶奶说道。 “孙哥,您看!!”牛哥卑躬屈膝的对着孙皓轩说道。 孙皓轩没有说话,而是细细的打量着老太太。 微微佝偻的背,满头花白的长发,却被梳理的很是整齐,一身棉衣,很干净,很得体,面对着这般浩浩荡荡的人群,眼神却平静而坚韧,浑浊的眸子中,透着沧桑之色,显然她已经经历过太多。 “唰!!” 那是牛哥,看到孙皓轩根本没有搭理他,心中更加恐惧与胆寒,他很想表现一翻,就算是孙皓轩最后放弃自己,也不要杀了他。 最后,这犊子竟然快速冲出,狂奔到老太太身边,伸出一只巴掌,一巴掌就扇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住手!!”孙皓轩一声大吼,却根本来不及。 “啪!!” 重重的声音,在五十多号混子的围观中,在所有村民的围观中,就这样扇在老太太的脸上,让她瘦弱的身躯一阵摇颤。 但是,老太太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她布满皱纹的脸颊上,瞬时间就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嘴角边甚至都渗出了血迹。 房屋里,李二被李狗剩这厮压在地上,他喉头中发出不似人一般的沙哑咆哮声,像是野兽一般。 他望着外面的一切,狠狠的咬着牙齿,一双眸子都快要瞪裂了。 “二子,别冲动,你要让奶奶白挨这一巴掌吗?”李狗剩知道,老奶奶当时绝对有时间,也有机会去反抗,但是为了他们和雀儿,却选择默默承受这一巴掌。 他不知道老奶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奶奶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你,,,!”孙皓轩大怒,狠狠握着拳头,一双虎目怒睁,像是金刚一般,怒视着牛哥,让后者双腿一软,险先没瘫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身后站着自己这么多兄弟,做出来不好看,孙皓轩真想一脚就把牛哥的脑袋踢爆。 “对不起!!”孙皓轩知道这件事是自己这方不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老奶奶九十度鞠躬道歉。 这点让不熟悉孙皓轩的人没想到;这个男人,可是个桀骜不驯的主,竟然会给一个老太太道歉。 “东北这十几年来,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老奶奶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这般说道。 “东北,一半是孙皓轩的,一半是孙镇北的,整个都是孙家的!” “我想,你应该是孙家的子孙吧!”老奶奶眯着一双浑浊的眸子,平静的盯着孙皓轩。 “不错,在下正是孙皓轩!”孙皓轩点了点头。 “要人也行,让孙满弓,亲自来找我!”说完这句话,老奶奶拄着拐杖,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 “轰隆!” 脑海中一声闷响,孙皓轩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成一团浆糊了。 孙满弓,是他与大哥孙镇北的父亲,在整个东北,有谁不认识孙家人。 东北王孙满弓,雄踞整个东三省,他的上位史,只能说是一个传奇。 而这个老奶奶,竟然说出‘让孙满弓亲自来找我’这样的话,看似平淡无奇,但只有孙皓轩知道,这句话蕴含着怎样的狂妄与不羁。 孙皓轩是桀骜不驯,但是跟面前这位老奶奶一比,那真是连提鞋都不配! “敢问您是!”孙皓轩微微躬身,试探性的问道。 “藏上桑!”老奶奶没有回头,但是这三个字依旧嘘嘘传出。 围观的人群都散去了,村口位置,孙皓轩拿出大哥大,沉吟良久,按了几个键,拨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那边,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身影。 “小曦,我是皓轩,让我爹接电话!”孙皓轩说道。 “好的二少爷,您稍等!”那边清脆的女音越发动人。 十几秒的时间后,一个久违的声音,终于回响在孙皓轩耳畔。 “说!”淡淡的一个字,低沉而有力,带着些许沧桑。 “父亲,我想,我可能见到了您的一位老朋友!” “她叫藏上桑!”孙皓轩说道。 “你在哪里!”那边沧桑的声音显得有点急切,这让孙皓轩心中一凛,他跟了孙满弓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事情,可以让那位东北王的心境起波澜。
“哈尔滨郊区,相家庄!” “两个小时!”急切的说完这句话,那边的男人直接挂了电话。 将大哥大稳稳的放到悍马车的座位上,孙皓轩直接转过身子,一脚就踹在了一旁牛哥的肚子上。 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蹬的牛哥捂着肚子,当场就跪倒了下去。 “废物!!” 孙皓轩阴沉着一双眸子,紧紧咬着牙齿,恨不得将牛哥给生吞活剥了。 孙皓轩本能的觉得,这场会面,不会很开心。 因为牛哥的一巴掌,他父亲,已经欠下了那个老太太一个人情。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重新回到悍马车上,孙皓轩点燃一根香烟,默默的抽了一口。 “只希望父亲不要去砖厂!”孙皓轩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只夹烟的手掌,发出一阵不规律的惊惧抖动。 与此同时,距哈尔滨郊外五十多公里的一处巍峨大山上,一处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别墅中,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满头短发花白的男子,正坐在书房里,沉默无言。 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但是不同的,他身上还有那种草莽一般的凶戾气息,不像是一个商人,更像是一个江洋大盗。 他理着寸头,满头短发都变得花白,五官硬朗,肤色青铜,那双浑浊的眸子开阖间有丝丝精光闪现,像是一头游荡在大兴安岭的东北虎,很凶戾,也很霸道。 男人的双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他端起桌子上的一小瓶62度的二锅头,猛猛的喝了一大头。 谁能想到,传说中的东北王孙满弓,竟会喝着一瓶一块钱的北京二锅头! 拉出抽屉,他拿出一袋老蛤蟆旱烟,卷了一根烟,点上火,开始喷云吐雾。 有钱人抽旱烟,一般使用旱烟杆子,好的有玉石的,不好的也是铜制的,但是孙满弓却不习惯,他喜欢喝着最糙但却最烈的二锅头,更喜欢那白纸卷着旱烟,感受那种最呛鼻也最原始的烟叶味。 “藏上桑!”抽完了旱烟,孙满弓站起身子,他的身子很高,足有一米九左右,很魁梧,并未因为上了年纪而开始驼背。 黄花梨的书桌上,有铺展开来的一张白纸,拿着毛笔,蘸了点墨水,孙满弓开始在白纸上写字。 陌上桑,无人采,入夏绿阴深似海。 行人来往得清凉,借问蚕姑无个在。 蚕姑不在在何处?闻说官司要官布。 大家小家都捉去,岂许蚕姑能独住。 日间织麻夜织机,养蚕种田俱失时。 田夫奔走受鞭笞,饥苦无以供支持。 蚕姑且将官布办,桑老田荒空自叹。 明朝相对泪滂沱,米粮丝税将奈何? 一首诗,字迹刚劲有力,宛若青松,字透纸背,堪称笔走龙蛇。 “小曦,备车!”冲着书房外一声大吼,孙满弓看着白纸上渐渐风干的毛笔字,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 ps:昨天晚上刚更完就系统升级,我只想说,妈了个巴子,喵了个咪,善了个哉,汪了个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