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张轻年的痛!
1986年11月21号下午,张轻年被放出来了。 城北,派出所,除了跑路的李二以外,五兄弟都来了,张轻年跨着大步,像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回的将军一般,仰着高傲的头颅来到了五兄弟身边。 “嘭!” 一声闷响,他抓着铁柱就是一个熊抱。 “想死兄弟了!”他清澈的眸子内含着些许泪花,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没有磨去他桀骜不驯的棱角,反而让他多了些许男人的沧桑,那双眼睛,也被弥漫上了一层冰冷的膜,像是曾经已经少的可怜的善良,彻底被他摒弃。 “来,抽抽所哥这根大前门!”高卫所点了一根烟,亲自给张轻年递了过去。 接过大前门,张轻年叼在嘴里便是猛猛的几大口。 “呼!” 吐出一口nongnong的烟雾,张轻年望着天空轻笑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左右我的路!” “轻年!”铁柱拉着张轻年的胳膊,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没事!来,所哥,抱一个!”张轻年大笑,给郭苏,高卫所,陈大富,三人一人来了一个熊抱,最后,他走到了赵刚身前。 “从前的你,让我看不起,现在的你,依旧如此!”他寒着脸,说出了这么一段话,转身迈着大步离去,不在意赵刚黯淡的脸色。 “钢镚,轻年只是开玩笑,你别在意!”铁柱心里过意不去,得知张轻年出狱,赵刚亲自来看他,却被轻年这般对待,换做任何人都会受不了。 “柱子,我没事!”赵刚苦涩一笑,转身离去,与兄弟几个不同路,像是从今以后,也不会在同路。 21号,兄弟几个全体翘课,跑到猪圈大排档,点了五菜一汤,要了两箱啤酒,狂吃海喝一通,算是为轻年接风。 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种,兄弟几个才离去;没了赵刚,几兄弟不用在频繁的往厕所跑,因为没人会醉了以后趴在厕所里睡觉。 依旧是郭苏,张轻年,陈大富没吐;其余的几个都吐了,高卫所在职业中学外的外墙上,张着一张大嘴,飞流直下三千尺,吐完了以后,望着街上的聊聊人儿,眯着一双眯缝眼,走起路来都是一抖一抖的,知道的以为喝醉了,不知道的可能会感慨几句,这厮真JB狂,正所谓JJ朝天,真想给一鞭。 铁柱也吐了,不过还好,没有高卫所那般霸气的吐姿,也没有他那神一般的狂妄。 “小苏,你们先回去,我跟轻年谈一谈!”铁柱对郭苏说道。 “好,你们两个小心点,天冷,早点回来!”郭苏说罢,和陈大富一起扶着高卫所向着宿舍走去。 职业中学初中部三层楼的楼顶,铁柱与张轻年坐在那里,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彼此默默的抽着大前门,都没有说话。 “轻年,我见过叔了!”铁柱想起了张熙哥,那个不远几十里的山路,跑到湘西县来看望张轻年的男人。 “恩,等放假了我会回去的!”张轻年苦笑。 他和张熙哥的关系很好,父子之外,更多的是兄弟间的那种交谈方式。 “轻年,钢镚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兄弟,你今天做的有点过了!”铁柱掐灭大前门,躺在张轻年身边,望着漆黑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哼!”张轻年冷哼一声道:“我就是看不起他,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望着张轻年冷峻的侧脸,铁柱苦笑一声,张轻年就是这么拽,只要他认你是兄弟,他便会拿命相交,认你是堆狗屎,你就算是金子造成的狗屎,在他眼里还是狗屎。 当初陈锋的事,铁柱替张轻年挨了一棍子,只是这一棍子,铁柱便是张轻年一辈子的兄弟。 “轻年,你有梦想吗?”铁柱眼神迷离道。 “有,做个有钱人!”张轻年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大山的那边,那个方向,是纸醉金迷的不夜城,lf市。 “呼!” 一阵寒风吹过,铁柱不禁冷冷的打了两个寒颤。 “你没有厚衣服吗?”张轻年看着缩着身体的铁柱。 “没有!”铁柱苦笑。 “唉,你啊!”张轻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脱下自己的灰色厚外套,和铁柱躺在一起,将衣服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轻年,李二走了!”铁柱当下把李二砍了慕容雪姬,挑断慕容雪姬手筋脚筋的事跟张轻年说了一下。 “行,不愧是我张轻年看上的兄弟,有种!”听完二爷的光辉事迹,张轻年哈哈大笑,声音爽朗,很是开心。 张轻年坐了一个月多的牢,铁柱便把这一个月来的所有事,不论大大小小,都跟张轻年讲了一下。 “郭苏!哼!”当听到郭苏与慕容雪姬貌似在谈恋爱的事情时,张轻年嘴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和当时的李二神似到了极点。 “那个臭三八竟然敢打你,还让你下跪,要是我是二爷,绝对将她的脑袋给砍下来!”张轻年狠狠地咬着牙齿。 “轻年,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事,不是让你看不起小苏,也不是让你崇拜二爷,我只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若不想像二爷一样颠沛流离,有家不可归;若不想像慕容雪姬一样这辈子都落下残疾,以后做事,不要那么鲁莽!” “还有,小苏与慕容雪姬,不管他们两个是成还是分,你都给我安分点!” “我和你的关系最好,但是你要敢对小苏与慕容雪姬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会放过你!”铁柱测过身子,与张轻年对面对,一字一顿的说道。 “柱子,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事,这些话的意思,你放心,利利害害我懂!” “我看不起他们,只佩服你跟二爷两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为难!”张轻年也是盯着铁柱,说的很凝重。 “恩!”铁柱点了点头。 张轻年与铁柱,就这样躺在遍布砂砾的教学楼顶,两人盖一件外套,一直谈,谈到了很晚很晚,才回宿舍睡觉。 至始至终,铁柱都没有说南霸天要在四天以后跟他们约架的事。 或许张轻年没出狱以前,铁柱还想为了几兄弟的荣耀,为了几兄弟的面子去和南霸天火拼。 但张轻年出来以后,看着他的一切,他渐渐变得不在信任任何人的眼神,铁柱心里微微酸涩,他准备结束这一切。 哪怕是给南霸天下跪,哪怕是给他剁一根手指,铁柱也认了,他害怕在这么下去,一行人会在这个泥沼里越陷越深。 1986年11月22号,大早上六点钟,生物钟准时将铁柱叫醒,他起床用冷水洗漱了一番,下了宿舍楼,开始绕着cao场跑步。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气真的很冷,铁柱哈出去的热气都成了白茫茫一片,他的双手也被冻得通红。 从六点一直跑到六点五十,铁柱依旧没能见到老校长。 新的一天,张轻年给陈方瑜报道以后,由于张熙哥打过招呼,所以他可以正常上课。 上任何课,铁柱都认真听讲;不过唯独数学课,自从马红走了以后,他再也没动过数学课本。 数学课本,在马红死的那天,被他一把火给烧了;所有关于数学的课本,都被他烧了,烧的干干净净。 从那一天,直到三十年后,铁柱都没为当初做这个决定而后悔。 上数学课,铁柱就是翻看《孙子兵法》,他已经快将谋略篇看完了,笔记本上记了密密麻麻的笔记,包括每一句话,对这段话的理解,思想感悟等等;铁柱相信以后这本笔记会对自己的人生起到质的变化。
现在的202班,包括初一,甚至是整栋初中教学楼,都没人在敢惹铁柱;他依旧暗恋着陈小凤,上课时总会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以及清新的丸子头,但暗恋始终是暗恋,铁柱这只癞蛤蟆,暂时没有想吃天鹅rou的念头以及实力。 就这样,六兄弟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11月23号,张轻年神秘消失,铁柱也没在意,因为张轻年在鲁莽,也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但铁柱失误了,或许没有坐牢以前的张轻年是这样的,在看守所待了一个多月以后,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23号下午,郭苏带给铁柱一个震撼的消息,张轻年,被人打了,住院了。 “谁打的!?”220宿舍,铁柱当即就红了眼,棱着眸子,盯着郭苏。 “南霸天!”郭苏皱眉道。 “说告诉他的!”铁柱咆哮,因为一个月前,两队人马已经约战,所以不可能是南霸天出手;一定是张轻年听到了这个消息,跑去找南霸天火拼。 “是,,,是我!”高卫所腆着一张脸,尴尬的笑道。 看着高卫所,铁柱叹了一口气,这件事除了赵刚与张轻年以外,郭苏,高卫所,陈大富三人都知道,也怪他提前没有通知过几人,才发生这种事情。 “走,去医院看看轻年!”铁柱招呼三兄弟就往医院狂奔而去。 县医院,病床上,张轻年脸色苍白,鼻青脸肿,头上还包着纱布。 “为什么不告诉我?”看到铁柱的第一眼,张轻年寒着脸这般说道。 “我不想你在受伤了!”铁柱也是拉着脸,语气颇重。 “就因为我?”张轻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如果是为了我,那这份恩情,我张轻年宁可不要!” “张轻年!!”铁柱咆哮,声音很大,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学习?为什么不可以踏实做人?你告诉我,打架斗殴,真的有那么好吗?你告诉我?”铁柱赤红这一双眸子,瞪着张轻年。 “轰!” 一瞬间,张轻年也爆发,他直接掀开被子,跳到铁柱面前,棱着一双眸子,嘶吼道:“我要打,我一定要打,打输了,我身上痛,不打,我这里痛!”张轻年拳头紧握,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 “南霸天对我做的一切,对我兄弟所做的一切,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向他讨回来!” “他断我兄弟一指,我就要他一命!”整个楼道内,都是张轻年癫狂的咆哮声。 自打铁柱替张轻年挨了那一钢管以后,铁柱,就是张轻年绝对的兄弟,他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但是,每次见面看到铁柱永远插在裤兜里的右手,张轻年就心痛。 自从断了右手一指,铁柱开始学着用左手写字,左手吃饭,左手抽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霸天造成的,而张轻年对那天没有及时挽救铁柱断指的事,也充满了内疚。 兄弟滴血之恩,轻年当以断头相报! 这,就是张轻年! 看着张轻年狰狞的五官,赤红的眸子,战栗的身体,铁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窒息。 “我不想在看到任何人因为我进医院了!”默默的说完这句话,铁柱转身,走出了病房,两滴温润的眼泪,也划过他黝黑的脸颊。 ---------- ps:说些什么呢??哎,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