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开战时刻!
这一天,过的很平静,铁柱几人没有去喝酒。 220宿舍,等铁柱几人从北山老王那里回来,十一早就睡过去了,盖着铁柱的被子,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是煮熟的龙虾一般,让人看着揪心。 “大家都准备准备,先睡觉!”铁柱小声的说道。 赵刚去找李秀宁秀恩爱了,今天晚上或许不会回来,铁柱让二虎睡在了赵刚的床铺上。 “轻年,和我去南山走一趟!”铁柱点了一根大前门,倚靠在宿舍门前。 “好!”张轻年应了一声,穿上一件比较厚的毛衣,套上校服,跟着铁柱走出了职业中学。 86年10月9号的晚上,天气并不好,没有繁星,也没有月亮,空气中显得很潮湿,有淡淡的雾气,看来明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南山,多墓葬群,在靠近山顶的一处墓碑前,冰冷的寒风中,站着铁柱与张轻年。 风,吹动两人的发,他们感到有点冷,却不愿离去。 半个月前的那一天,徐小刀第一次来到教室,想要找他的时候,铁柱怕了,他怕徐小刀发现了什么,没人注意那个时候铁柱轻微颤抖的双手,只有马红老师注意到了。 除了十一以外,马红,是第一个牵铁柱手的女人。 那一瞬间,马红手掌中的暖意,让铁柱惊恐的心迅速平复了下去。 他的心,在颤抖着,充满了酸涩之意,从那一刻起,他发誓,马红,就是他的母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想好好念书,等以后找到了好工作去报答马红。 或许在别人眼里,甚至在马红眼里,铁柱的想法都是有点可笑的,但是谁又能知道,一个从小失去母亲的人,那温暖的一掌,对他的意义是何其重要。 铁柱渴望母亲,他也想每天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也想受了委屈以后能被母亲安慰,更想每天吃着母亲做的饭,更想穿着母亲给他做的衣服。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 多少次,铁柱都会坐在村口,痴痴的望着远方。 他真的很渴望有一天,某个女人从那条黄土路上走来,然后带着慈祥的笑容对他说,孩子,我是你的mama。 这一切,铁柱从未得到过! 他真的很羡慕那些有父亲也有母亲的孩子,他呢? 小时候在李家沟的村口,总是七八个孩子在一起玩扔沙包的游戏。 扔沙包其实很简单,就是画一个长方形的框架,然后分组,两人在两边扔沙包,圈里有人或者是躲避,或者是接沙包。 被沙包打中的人,直接下场,要是有人接住了沙包,可以得到‘一命’!何为一命呢?就是如果你接住了一次沙包,有了一命,下次沙包打中你,你只是少了一命,仍然可以呆在圈中继续玩,直到再被沙包打中,下场。 小时候,铁柱很喜欢玩这个游戏,每周五学校放假之后,铁柱都会站在村口望着远方,等到二虎几人回来了,他会激动的大呼小叫,拉着几人便玩沙包。 等到天黑以后,每个孩子的娘都会来叫自己的孩子吃饭,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铁柱,拿着沙包,低着头,坐在村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时候的生活就是这样,周一到周五,村子里的孩子都上学去了,周六周日放假那两天,整个村子里都能听到铁柱爽朗的大笑声。 一个小小的孩子,其实他并不想在村子里东摸西偷。 因为偷东西第一次打了铁柱的王三千,铁柱的老爹王诸佛,包括村子里的任何人都没能明白铁柱为什么要偷东西。 其实,那只是一个不习惯孤独的孩子,为了能博得大家的眼球与关注,所作出的一些让人感到厌恶,却充满了辛酸的艹蛋事。 铁柱也不想偷东西啊,但是,只要能得到村人的关注,那怕是被骂了,被打了又怎样,起码,孤独远离了他! “呼!” 寒风乍起,铁柱不禁紧了紧校服的衣襟。 孤独的墓碑前,在张轻年诧异的眼神中,铁柱缓缓跪了下去,对着马红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这一夜,张轻年与铁柱坐在马红的墓碑前,抽着大前门,聊了很长时间。 铁柱跟轻年讲了自己小时候诸多的艹蛋事,张轻年也没回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寒风中,铁柱双腿紧紧并拢,他俯下身子,将下巴磕在膝盖上,就那样,痴痴的望着南山下,湘西县的灯火通明。 每一个灯火,便代表了一个温暖的家,铁柱在想,什么时候,他也能有一个家。 听着铁柱的故事,望着铁柱不过十五岁,却已然皱的出现了皱纹的眉头,张轻年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感。 他没有犹豫,径直脱下了身上的校服,披在了铁柱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黑夜中,两个男人对视,秋风乍起,他们皆是相视一笑! 86年10月10号! 这一天,湘西县下起了一场秋雨,雾气震腾,小雨淅淅,风真的很冷。 早上六点钟起床,除了赵刚以外,其余六兄弟雷打不动的绕着cao场长跑,纵使是下雨也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灰蒙蒙的天空,高中教学楼顶,一身中山装的老校长依旧在打着太极拳。 打完一套太极拳,老校长走到楼顶边沿,果不其然,再一次看见了长跑的几人。 “没想到你们竟然坚持了下来!!”武老微微惊愕,在他的印象中,能够在大早上六点起来跑步的学生,他这几十年来看到过不少,但能坚持下来的,现在无一例外,皆是在lf的市委工作,能量很大,也有些例外的,成为了大富豪,堪称平步青云的象征。 “你们能走到何种地步?”望着铁柱一行六人,武老布满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清风傲骨,为人民与学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实,我国还是有这样的好老师。 早上,让二虎带着十一去吃饭,六兄弟准备好了一切,按照约定的午时时间,几人出了职业中学,向着北山走去。 一路人,六兄弟勾肩搭背,抽着大前门,丝毫不在意飘零的小雨,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寒风舞动,落叶被雨水打湿,粘在马路上。 行人匆匆,雨落纷纷,一行六人,并排而走,迷蒙的薄雾中,他们的背影看上去,竟也有中莫名的凄凉。 北山公园修筑在北山顶,这里有修的很是漂亮的亭台阁楼,有水泥路,还有一方很大的水泥广场,不过此时,这里空无一人。 站在北山公园广场的边沿,望着秋雨中的湘西县,李二一声大吼,道:“寒风飘飘,秋雨潇潇,今日,二爷在此北山立誓,这一辈子,穷其所有,也要成王莫败寇,他日若能凌绝顶,血溅天下又何妨?” “好,好湿,他妈的,湿透了!”几兄弟都在鼓掌,整个北山上空回荡的尽是不绝于耳的疯狂啪啪声。 这首诗铁柱真的不敢相信是出自李二这虎逼之手,就连郭苏都惊愕了,望着李二,一副看外星人的摸样。 “想当年你二爷爷在幼儿园语文也是拿满分的彪悍存在,小小一曲,送给诸位兄弟了!”李二霸气的一甩头,那sao·逼摸样,别提有多欠揍了。 “你们笑什么呢?”去老王家刨砍刀的高卫所顶着湿漉漉的大背头狂奔了上来。 “我们笑毛呢!”张轻年打趣道。
“猫有什么好笑的?那里有猫?”高卫所瞪着一双眯缝眼,四处张望。 “就刚才啊,好大一只猫从下面跑上来了!”陈大富也难得的幽默了一把。 “好一只猥琐的猫啊!”郭苏推了推金丝眼镜,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这是什么?”高卫所终于理解了,竖起一根中指,狠狠的鄙视着几人:“信不信我捅你们菊花!” “来吧,你二爷爷的菊花盛开正灿烂!” “哈哈!” 李二的一句话,把大家再一次逗乐了,爽朗的笑声冲霄,回荡在寂静的北山。 “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未来的成就如何,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这样,六个人聚在一起,像这样毫无隔阂的聊天打屁!”望着几个兄弟,铁柱真情流露。 “会的!”郭苏遥望秋雨中的湘西县,悠悠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约架的时间是在十二点,莫约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北山下面上来了一大群人。 铁柱几人都看到了,赶紧将两把砍刀埋在水泥广场边沿的泥土里,几人聚在一起,等待着大战的降临。 “哎呦,哥几个来的挺早啊!”上官俊来了,望着浑身衣服都湿透的几人调侃道。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高卫所摸着湿漉漉的大背头,摸样实在是欠揍。 铁柱扫视了一下,上官俊带来的人很多,有十四个人,除了他的表弟刘海男,还有一个熟人,是那天晚上跟着上官俊暴打铁柱,张轻年,陈大富的五大三粗的男生,上官俊叫他大壮。 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其余的几个铁柱都不认识。 “就这几个小·逼崽子?”貌似一个领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锃光瓦亮的光头,圆滚滚的像是猪头的人头,一颤一颤的肥rou,两条壮实的大象腿,满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这,就是湘西县城西混子中的老大,刚总留给铁柱的第一印象。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秋衣,下身一条肥大的黑色短裤,踩着一双擦得锃亮的大头皮鞋,这种打扮,铁柱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就是他们刚总,这次的场子,就拜托刚总了,事成之后,水货舞厅最漂亮的鸡,免费给刚总玩一个月!”上官俊附在刚总的耳边悄悄耳语道。 “这感情好啊!”刚总裂开大嘴一笑,瞬间露出满口的黄牙,浓郁的恶臭味险先没把上官俊给熏死。 “说吧,你们不是要单挑吗?怎么个单挑法?”刚总摸着大光头,嘿嘿笑道。 “规矩很简单,两方各派出三个人,单挑,三局两胜,输了的人,无条件答应胜利一方一个条件!”铁柱直勾勾的盯着刚总的满口大黄牙,感觉视线都挪不开了。 “好,刚总今天心情不错,就答应你了,谁先第一个上场?”刚总望着铁柱等人,面露不屑。 “你所哥先来!”高卫所跨着大步,向着水泥广场的中央位置走去,寒风中,留给几位兄弟的,只有那袭帅到近乎无敌的大背头,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氛。 “小子,就你!”刚总微微惊愕,那边的十几个小混混望着高卫所瘦小的佝偻身躯,全部轰然大笑。 “笑你麻痹啊,在笑老子吐你一脸大姨妈!”高卫所趾高气昂,骂骂咧咧道:“就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被高卫所指中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 ps:兄弟们,我们被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