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冤家路窄

    练霓裳一行人来到酒店。

    专程守候在大门外的大堂经理赶紧迎了上来，恭敬叫了声：“练总。”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苦色。

    警察三番两次的上门，对酒店的形象和声誉明显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在水晶宫这样的地方工作这么多年，只要不是傻子，总归也能积攒到一些关系和人脉，昨晚人民医院发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此刻目光隐晦的瞟了瞟站在练总身边这个若无其事的年轻男人，这昨天还敢开口叫李哥的大堂经理张了张嘴，却硬是没有开口。

    练霓裳清冷的点了点头，扫了眼酒店大堂，“警察同志呢？”

    双手垂于身前的大堂经理低头答道：“被安排在咖啡厅，即使我说李先生不在酒店他们也怎么都不肯离开。”

    说完，他终于朝李浮图艰涩的笑了笑，这个八面来风的大堂经理那副经过常年锻炼趋于无懈可击的笑脸此刻却明显有些僵硬，眼中甚至悸动着隐隐的忌惮和惊惧。

    李浮图若无其事，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般，朝他点头笑了笑。

    这真的是传言中那位目无王法残忍暴虐的凶手？

    大堂经理朝突然出现的萧峰等人的几幅生面孔看了眼，很快便再次垂下头，提醒自己要恪守本分，不要胡思乱想。

    “行了，没你的事的，你先去工作吧。”

    自家酒店，自然没人比练霓裳本人更加熟悉，支退大堂经理，练霓裳朝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李浮图扭头，看了眼萧峰等人：“这个时候你们还是不要在警方面前露面，凌波，你带他们在酒店里随便转转，待会我来找你们。”

    跟过来的董凌波点点头，萧峰等人也没有坚持，随着董凌波离开。李浮图随后跟上练霓裳走进咖啡厅。

    当走进咖啡厅大门看到这次带队的警察时，李浮图不禁笑了笑。

    啧啧，还真是冤家路窄呐。

    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一帮警察中有个女人，年轻，貌美，但这其实并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这娘们身上那种气质，穿上警服，用英姿飒爽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种女人不管能力如何，单凭这股子气质加容貌就足以让对她位置心生不满的牲口住嘴。

    这娘们李浮图并不陌生，前天才有过一番‘友好’的近距离交流。

    警花，步菲烟。

    就算这妞有个做分局局长的老子，但照理说人民医院发生的案子怎么着也不应该归她管，这妞莫非真是盯上他了不成？

    他看到了步菲烟，一直注意着门口快等得不耐烦的步菲烟也一眼发现了他，当即站了起来，虽然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李浮图，但开口还是首先叫了声：“练总。”

    随行打下手的那六名警察也站了起来，面对练霓裳都毫不吝啬自己的笑意，和步菲烟同样的称呼，抛开姿色，一个女人能够爬到这样的地位，不是他们这些小警察可以得罪的。如果不是这次的案件实在是事关重大，他们怎么也不会公然上门来水晶宫抓人。

    “几位警察同志大清早就大张旗鼓的驾临我的水晶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配合着解决，也好让我对酒店里受影响的客人们有个解释。”

    练霓裳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无知和茫然的神情惟妙惟肖，李浮图暗自感慨，不得不承认女人这种物种确实是天生的演员。

    步菲烟自然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不满之意，面对金陵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却不卑不亢，气势上不落任何下风。她看了眼‘缩’在练霓裳背后的李浮图同志，表情冷硬道：“练总，我们无意冒犯，只不过现在我们怀疑你的保镖李浮图先生和一起谋杀案有关……”

    练霓裳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怀疑？我认为警方办案从来都是讲究证据的，你说我的保镖牵扯一起谋杀案，可以，证据呢？”

    练霓裳美眸凝视着步菲烟，天籁的嗓音平淡得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拿出证据来，我绝不干涉你们警方办案，你们立刻就可以把他抓走。”

    练霓裳虽然没有颐指气使以势压人，但看似通情达理的语气间却展露出一股异常强硬的态度，言下之意，显然就是没有证据休想动我的人。

    李浮图站在她身后，平静的看着一众警察，一声不吭，的确像极了仰仗女人庇护的小白脸。

    步菲烟一阵语塞，证据？要是有证据的话，根本不用她来，早就有刑警防暴队直接冲进来抓人了。现在面对强势的练霓裳，她难免有些气弱，但底气不足归不足，她也自然不可能就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打道回府。

    “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们接到了情报说这场性质恶劣的纵火谋杀案与你有关，你可以否认，但你必须告诉我们，昨晚十点钟左右，你人在哪里？”

    或许知道练霓裳不好惹，步菲烟直接转移了话题和矛头，如针尖般的目光直接盯向李浮图。

    李浮图无法再继续装聋作哑，耸耸肩漫不经心道：“当然在睡觉啊警官。”

    看到这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步菲烟一阵气急，但碍于练霓裳又不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但是声音却冷若冰霜，“你最好给我把态度放严肃点，你说你那时在睡觉，可以，但有什么人可以为你作证？”

    李浮图古怪的朝她看了会，然后好笑道：“我说警官，睡觉这玩意难道还需要有人作证吗？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睡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昨晚没找个娘们陪我睡觉，那我就肯定与你嘴里的那场谋杀案有关了？”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感情原来你们警方就是这么办案的。”

    “你……！”

    步菲烟被他挤兑得脸一阵白一阵青，明明知道这混蛋是在故意调戏自己，却根本无法发作。捏着粉拳，在玄武分局赫赫有名的带刺玫瑰对李浮图怒目而视，却头一次体会到了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昨晚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他作证。”

    练霓裳沉默了下，然后插嘴道，神色平静如水，谁也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话语一出，全场尽皆动容。

    就连李浮图都愣了一愣。

    步菲烟脸露惊容，沸腾的怒火都因为练霓裳的这一句话而微微一顿，几个小警察自然不用多提，目瞪口呆，神色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练总，你肯定你可以为你所说的话负责？”

    步菲烟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紧紧的盯着练霓裳。

    练霓裳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没考虑过自己说这样的话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义，只是若无其事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不送了。”

    “……打搅了。”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甚至都不惜拿自己的名誉力保这个男人，步菲烟显然没有了任何办法。愤愤的瞪了眼李浮图，急促吸了口气，然后怒声道：“收队！”

    即使这次无功而返，但有练霓裳的这番表现，对上头她也可以交差了。

    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李浮图微微笑了下，轻声道：“等等。”

    步菲烟转头，死死盯着李浮图。

    李浮图扫了眼桌上的几杯咖啡，笑容不变。

    “咖啡很贵的，把钱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