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屈辱

    这老头姓刘，今年正好七十岁，耳不聋眼不花，身体非常硬朗。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跟邵杰和一个哥们来这儿吃东西，正好碰上几个混子要砸老刘头的摊子，老刘头撂倒了两个混子，但是对方人太多，他很快就被干倒，烧烤架子也都被掀翻了。

    我们几个实在是看不惯，就出手帮了老刘头一把，打跑了混混。他为了感谢我们，请我们吃了几回烧烤，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悉了。这老家伙会两下拳脚，而且别看他岁数大，为人却十分的讲江湖重义气，时间一长，我们就成了忘年交，只要我有空，就会来他这帮忙。如果赚得多，他就会给我提成，没有赚头，也会让我大吃一顿。

    他家在棚户区南边那一片，去年一整个寒假，我跟邵杰几乎每天都去他家，跟他学两下拳脚。

    我一来，这无耻的老家伙就躲到一边去看热闹了，只管递食材和收钱，我干烧烤也不是一两天了，速度也很快，挥汗如雨的忙活着，打发了一波又一波客人，当最后一个人拿着面筋走了之后，我终于松了口气，把火铲平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一串面筋狠狠的咬了一口，“老头，累死我了，今天给我多提点。”

    “你小子别太贪了！”

    老刘头扔给我一根香烟，自己也点着了一根。

    “我靠！我出力我拿钱，天经地义，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喝不了多少，泡个老太太你也啃不动了，要那么多钱干啥？”

    我对他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跟你说话能把我气死。”

    老刘头愤愤不平的看着我，随后问道：“你小子有段日子没来了，最近家里有事吗？”

    “家里没事，就是我最近小姨妈来了，男人嘛，每个月都得有几天。”

    “滚犊子!少他妈气我！”

    老刘头恨不得冲上来掐死我。

    我得意地哈哈大笑，跟着老头扯会淡，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我们在一起从来没有正经的时候，我要是正跟他正正经经的说话，搞不好这老家伙还得以为我有病了。

    “最近开学了，挺麻烦的，所以才没有时间过来。”

    我抽了口烟，把额头上的汗珠抹了下去。老刘头点点头，问道：“高二了吧，等毕业了，准备干点啥？别说你打算上大学，就你这狗脑子，没指望。”

    “草，你这嘴就损吧。”、

    我瞪他一眼，吧唧吧唧嘴，“不过你也没说错，让老子上大学，就跟让耗子给猫当三陪差不多。”

    “老板，怎么猫这儿了。快点烤点吃的，哥几个都饿着呢!"

    这个时候，头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赶紧把抽剩半截的香烟吐掉，站起来准备开工。只是抬起头扫了一眼，我的脸色顿时大变。只见烤炉的周围站着七八个年轻人，男女都有，而唐飞宇跟郭玉美，也正在其中。

    郭玉美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唐飞宇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我。先愣了一下，然后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老头，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我推开老刘头，想从右边的角落离开。刚走到那，唐飞宇就堵住了出口的地方，呵呵一笑，道：“这就想走了？咱俩是不是还有点事没解决啊，，，，罗凡。”

    “cao，就他啊。”

    “这就是那个罗凡？”

    唐飞宇的两个小弟听到我的名字，顿时变得一脸的凶狠，显然是知道了我跟唐飞宇的矛盾。边上的三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聊天，唐飞宇带着四个跟班就这样把我围了起来。只有郭玉美一脸的平淡，可是我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唐爷，今天我这是中奖了？特意来堵我的？”

    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也大幅度的咧开，如果邵杰在我身边就会看得出，这是我要发狠发疯的吧现象。

    “哈哈哈哈哈，罗凡，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唐飞宇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得意的哈哈大笑，“在我的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一个卖羊rou串的穷逼，也敢跟我叫板，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明天你就进不了学校的大门，我叫你这摊子都开不下去！”

    “飞宇哥，跟这个傻逼费什么话，干他一顿得了！”

    “唐爷，只要你一句话！兄弟我立刻废了他！”

    唐飞宇的小弟七嘴八舌的表忠心，同时摩拳擦掌的盯着我。唐飞宇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的死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我红着眼睛看向郭玉美。

    此时她看我的眼神，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神情。极度的冷漠和不屑，仿佛时刻在嘲讽我说，就凭你还想跟唐飞宇斗？垃圾就是垃圾，永远也成不了气候，还妄想上老娘的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旁边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点，唯独老刘头发现了我的异常，他轻轻推了我一下，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就转过头去，血红的眼睛把他吓了一跳。

    此时，我就好像是一个炸药包，只需要稍微给点火，马上就会爆炸。我低垂着头，闷声闷气的问：“唐飞宇，你今天就想做个了结？”

    “哼，罗凡，你以为你今天能跑的了？实话告诉你，我，，，”

    “那我还跟你谈你妈了笔！”

    我破口大骂，把唐飞宇的话掐死在了肚子里。同时一脚把烤炉踹飞了出去，里边的炭火向四周飞溅，引得围观的人群尖叫出声。

    唐飞宇他们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会失控。抄起底下的火铲。我对着唐飞宇的脑袋就拍了过去，唐飞宇吓的脸色苍白，往后退了几步，避开我的攻击。我不甘心的再次扑上去，边上的几个人就朝我招呼过来。

    我只好放弃唐飞宇，往后退了两步，对着最前边的那小子，一火铲就拍了过去。

    我本来就是经常打架干仗的主，出手又快又狠。这小子被我砸在脑袋上，顿时嗷嗷叫着倒了下去。我想痛打落水狗，可是剩下的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我挥舞着火铲打退一个人，刚要趁乱逃跑。唐飞宇就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他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我的胸口，我往后一退，立刻倒在了地上。不等我爬起来，他们几个就一起围了过来，对着我又是打又是踢，尤其是唐飞宇和被我干倒的混混，他们两个下手最狠，专门往我的脑袋上招呼。

    这个时候，我只有抱着头，蜷缩着大腿，用最正规的挨打姿势迎接一波又一波毒打，这样至少能防止要害和软肋被攻击。

    打了一阵，唐飞宇先停了手，几个混混也随着他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我已经遍体鳞伤，就算有心和他们拼命都做不到。唐飞宇一只脚踏在我的脸上，伸出手拽起我一撮头发，笑道：“罗凡，凡哥，爽了吗！”

    “爽！哈哈哈哈！爽！唐飞宇，你今天最好把我打死！”

    我疯狂的大笑起来，唐飞宇抓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提，又使劲一摔，顿时把我摔得七荤八素。

    “还是那句话，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我随时都可以玩死你。”

    唐飞宇用鞋底蹭着我的脸，用十分不屑的口气说道：“如果你想报复，我随时欢迎，不过下一次，我会直接断你一条腿。”

    我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喷射出仇恨的火焰。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我的报复会有多疯狂。唐飞宇，你千万别给我找到一丝机会，否则，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今天你没有废了我，就是最大的错误，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带给我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这个时候，我对实力产生了极度的渴望，那种近乎偏执和变态的渴望，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在这一刻，我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给自己报仇。

    唐飞宇临走之前，在我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其他几个人，包括几个女生也都照猫画虎的。郭玉美虽然没对我吐口水，但她脸上讥讽的笑容，更让我恨不得跟他们同归已尽，在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老刘头对我伸出了干枯的老手，叹息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