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玄坛显法
本来这种坏人的事情，不说唐四元和牛赤水的年纪，就是一些年轻人也是知道不能干的。但是两个人禁不住心里的好奇，虽然探得了一些真相，却对这件事情更是噤若寒蝉。 要知道像这种恐怖的事情，以两个人几十年的人生经历看来，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这个婴儿身上没有伤口，但是一身鲜血却离奇的消失了，自然令人莫名的恐怖和担忧。 回来后两个人发誓绝口不谈，唐四元相信牛赤水，只怕牛赤水更信任唐四元。大家都明白这种事情不但折寿，而且是有可能会阴损到家人的。唐四元当时想过找久园的师傅看看，不过想到村里的风传，还有一直闭关不出的高人，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当然他更加不知道，自己因为没有去找彭柏全，也为自己和牛赤水逃过了一劫。 因为彭柏全利用唐殿风的孩子，就是为了来启动自己阵法的。这种阴损的阵法如果被人知道，哪里还会有彭柏全立足的余地。更何况如果有人获知了这孩子死因的古怪，虽然不一定马上想到彭柏全身上，但是彭柏全明白自己那个意外的对手骆冉，肯定马上就会找上门来。 后来这件事自然埋在了牛赤水和唐四元的心里，彭柏全失踪了之后，据说牛赤水在陪唐遇堪兄弟再次去义庄回礼骆冉的时候，找过骆冉看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提到自己和唐四元遇到的这件怪事。骆冉说牛赤水没有什么异样，牛赤水心里自然高兴至极，后来还和唐四元偷偷提过。 唐四元后来便没有再去找人，但是这一刻唐四元忽然的想到，莫不是这段时间以来，老屋大院这边发生的事情，都和那件事有关？ 脑海里乱成了一片，那边隐隐是唐遇仙过去了，毓园的声音稍微便小了一些。唐四元心里还有些心神不定，就是因为刚刚自己隐隐看到了毓园的堂客小雨，但是自己并没有重视。恰好看到两个女儿过来了，低声和母亲聊起了小雨的情况。 唐四元虽然站在那里没有吱声，却也听了个大概。按照自己两个女儿的说法，小雨是有了身孕的，可是刚刚倒在唐达风家门口的时候，她小腹上的血液哪里来的？ 这一切太过怪异了，忍不住偏头看了眼昏暗的神龛，唐四元心里默念祖宗保佑，心里却没有了丝毫主张。那边毓园的哭声似乎止住了，和久园、唐遇仙、大华把堂客抬屋里去了。看到人逐渐往堂屋这边退，天井里似乎要安静了下来，唐四元好像再次看到一阵黑影。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看到一团黑影直接扑进了唐达风的屋里去了。唐四元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清了，但是看到达风晚娘和大华的mama站在那里，便叫了达风晚娘一声。 达风晚娘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是看到堂屋这边光线极好，又是背负着双手的唐四元叫自己，便慢慢走了过来。她脸上似乎没有了开始的阴郁，恢复了平时那种状态。不过整个人在昏暗中看起来有些萎靡。 本来在她身边的是大华的mama，这个从小以童养媳的身份，在弘扬堂长大的堂客，自从男人去世以后似乎胆子不大。看到这边似乎没有人了，紧张的回头看了眼唐达风家，又瞟了眼唐遇仙家来，也赶忙带着自己女儿玉华一起跟着过来。 就在她们要跨过门槛进到堂屋的时候，唐四元忽然想到刚刚那阵恶风和暗影，虽然没有跑过去看，心里不由紧紧念叨着千万不要出事。不由定定的看着这几个人不放，直到她们跨过来堂屋，唐四元才感觉到自己如释重负一般。 这几个人虽然熟悉唐四元，但是被人看得这么直勾勾的，好像看穿了这一切的时候，她们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而就在这个时候，唐四元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因为看到走进来堂屋的达风晚娘一直不对。这个时候终于看出来是哪里不对了，居然是在灯光的照射下她身后好像没有影子！ “老母赶快去屋里抱纸钱出来，我拜拜祖宗！”唐四元神色凝重语气低沉，偏头看着神龛上那渡着金粉的大字，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阵恶寒。 “你半夜三更的想干嘛？这边闹腾还没完，你就马上要拜祖宗了，真的张口就跑马，真以为这是撞鬼了？你可别真的跟着瞎折腾的一天！”虽然对男人的举止有些不满，嘴上也低低的嘀咕着心里的想法，不管唐四元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但是看到达风晚娘几个人过来，善良的十四娘还是转身朝自己屋里走去。 一阵寒风从堂屋大门吹进来，因为右边厢房后面的房子拆掉了大半，像唐一元、唐顺风这些人都是从这里搬出去的。原先的天井都有些残缺不全了，进堂屋的侧门都没有了，所以一下便前后通风！这阵寒风刺骨吹进来，唐四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便抱着了自己的身子。 天井那边似乎安静了下来，看到唐四元背负着双手没有吱声，达风晚娘站在堂屋门口这边看着，似乎眼神里有些什么想法，可是蠕动了一阵嘴巴，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看到大华mama似乎有些阴郁，她情不自禁的回头朝天井里看去。那里有唐遇仙家透出的光线，其余似乎有些死寂。 没有人想到的是，刚刚的动静这么大，唐达风没有出来，他的两个孩子居然也没有惊动。达风晚娘似乎有些冷漠，可是身子却在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到了什么。 “吼！” 一声怪异的嘶吼响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声音，更不知道来自于哪里，传到大家耳朵里的时候，既像是野鸟的怪叫声，又像是野兽哀鸣的嘶吼。尤其让人不安的是，这声音似乎在天井堂屋里回荡着，在这寒夜里显得格外怪异！ “太上老君使我杀鬼，教我神方，，，，，，左唤六甲，右来六丁，，，，，，神师杀伐，不避诸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点燃了手中揉开了的纸钱，快速的在供台前的蜡烛上点燃。唐四元口中念念有词的对着列祖列宗的神龛牌位，神色严肃的有些萧杀。旁边的人感受到他咒语的凝重，仿佛都感觉到了一种压抑和慎重。神龛沉寂的犹如一处深渊，静静的看着面前诉说的后代。 只见他目光看着面前肃穆的神龛，似乎神龛对自己做出了回应一般，那一把纸钱在他手里居然燃起了猛烈的火光。唐四元把纸钱毕恭毕敬的放在了供台前，再次从十四娘手里拿过一把纸钱。看着面前的神龛，他脸上闪现出一股炙热的激情流露。 这次他口里却是声调一变，咒语也短了很多：“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走不出，万邪破不开，急急如律令！” 唐四元虽然不是道家师公，更不会什么水师的勾当和法水，但是自幼见惯了长辈和老人口口相传，对道家平常的这些仪轨还是懂的一些。虽然许久没有念诵过这些咒语，但是因为心里有着一些想法，自然是百般的虔诚。开始还是有点慢的节奏，不久便顺口了起来。加上心中有着一股信念支撑，这个时候心中有些恐惧，忍不住便祈祷历代祖宗保佑。 第一段咒语据说乃是历代道家所用的，唐四元虽然不知道具体作用如何，但是自古乡民便是常用。这个时候心里的念头尤盛，自然也一边祈祷祖宗一边烧纸敬供。 旁边这些堂客们哪里知道唐四元的心思，但是看到他如此凝重的神色，也都多了几分敬意和敬畏。大家倒没有把唐四元的这个举动和晚上的变故联系起来，但是感受到这种肃穆，自然跟着凝重了起来。尤其听到唐四元念诵咒语的时候，心里都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安定，于是便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边神台前的神龛。 要知道，这神龛供着的自然是大家的祖宗。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神台上最初供着的神龛，算是唐持节一脉的祖先，因为这大宅本是唐持节一脉修建的祖宅。不过后来因为改朝换代的缘故，唐持节家这祖宅分给了大家住，虽然住户不都是唐持节这一脉的，但是严格说起来也算是唐家的子弟，大家共用一个神龛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如今神龛已经有了些破败，尤其在那大运动的十来年时间里，这神龛几乎都荒废了，甚至还有一些牌位残缺了。不过后来唐持节在外面的一些兄弟，这些年国家不干预宗族的活动了，于是陆续回来修整过几次。虽然已经无法恢复到最初时的辉煌，但是倒也干干净净的可以认清支系。尤其其中有着一块先天诸地神灵的牌位，倒是保留的挺好。 十四娘替唐四元递过三支信香来，唐四元庄严肃穆的又念诵出后面一段咒语。这段咒语虽然普通人念诵不出奇，其实却是道家最有名的。据说在祭拜和施法的时候，念诵此咒可以防止鬼邪近身，配上杀鬼的咒语和方法，再加上神灵的保佑，往往都会无往而不利。 一旁的几个堂客看着神龛，忽然惊讶的目瞪口呆。原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似乎从左右天井吹进堂屋来，供台前的蜡烛飞快的摇曳着，似乎要被吹灭一样。就在这个时候，神龛正中那历代妣考镀着金粉的神位，突然便爆射出一股火光，瞬间就和下面那先天诸地神灵牌位连在了一起。 而大家眼前一花，似乎爆射出一团璀璨的光华来，分别沐浴了每个人。尤其站在一旁的达风晚娘，更好像被完全的包围了起来，让大家都看不清里面真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