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误杀
李霸长相难看，身体肥胖，头上还有个伤疤，他手中拿着一个麻袋，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他却并不是一个人前来，在他的身边，还有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目露凶光的盯着刘虎和孙言。 “你！你……”这时的刘虎看着李霸，杂乱的情绪让他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如同脑袋空白。 “你什么你！难道你上次打的还不爽？！”李霸冷哼一声，摸了摸头上的疤，完全忽视了孙言的存在，直接对着刘虎发怒开口：“不过，说真的，要不是你把包裹我的麻布袋忘了拿走，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此时，看着李霸手上的麻袋，刘虎目光一动，顿时明白了一切，可如今后悔肯定为时已晚，且他更是知道以对方的性格，无论他怎么相求，对方也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 “打你又怎么样？你爷爷的，就是欠揍！”刘虎压住心中的惊恐和哆嗦，对着李霸大喝道，他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被这李霸打一顿！ “哟呵！居然还这么强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见泪！”说着，李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残忍：“你们给我上，把他往死里打，让他知道得罪我李爷，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是！”李霸周围的四个大汉一声应道，立刻就冲向了刘虎，而这四人中的其中一人，也在这一刻，看到站在刘虎身边的孙言，他一顿，指了指孙言，转头问道：“少爷，那这家伙怎么办？” 李霸一怔，随之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孙言，淡然的说道：“一并打了！” “住手！这不关他的事！”刘虎迎着另外来临的三人，见李霸将目标也转到了孙言身上，本打算豁出去的他，立马焦急开口。 “不用管，继续动手，我倒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挑战我的权威！”李霸冷冽的目光一扫，似根本没有将刘虎的话放在眼里。 “住……”闻言，本想继续阻止的刘虎，却已然被来临的三人缠在了一起，就在几个呼吸之间，他就连续挨了那三人好几记重拳，打的鼻青脸肿！ 但刘虎的力气也不算小，他在挨拳的时候，也进行了最大程度的反抗，甚至还让攻击他的其中一人，受了轻伤。 另一方面，许是觉得孙言体格比较瘦弱，只有一人向他那边，行击而去！ 此刻，这么久都没有说话的孙言，看着李霸的这种蛮横行为，本想思索办法来阻止这一切的他，其眼中却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一丝青芒，而也在这时，孙言仿若有什么无法忍受的事情一般，他的脑中俨然嗡嗡一响，神色中，居然浮现了一股强烈的狠意，如同有一种不明的欲杀之念，被陡然点燃！ 嘭！ 这一瞬间，只听见一声巨响，刘虎和其余三人在这响声中默然一顿，他们转头一看，四人全部呆如木鸡，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本是攻击孙言的大汉，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腹部之处，就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整个都凹了下去，最后直接倒地，生死不知。 还不止如此，也是在这刹那，孙言的身影，骤然就出现在了李霸的身前，此时的李霸很是茫然，以他的笨愚的大脑，根本就难以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孙言的行动却没有因他的茫然而又丝毫停止，在这一瞬息，孙言也同刚才一般，毫不留情的又是一拳，猛然击中了李霸的腹部，好像力道还比刚才要强上那么一分！ “啊！！”李霸不像大汉，他的身体，又怎么能承受孙言的力道，一声惨叫回荡，李霸彻底失去了气息。 此刻。 孙言和李霸皆是全身鲜血淋漓，只不过，一个是腹部已穿，流血不止，一个是面色冷淡，渲染而成。 而其他的三人，早就已经被孙言的此举生生吓破了胆，在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拉着倒地的另外一人，如受惊的小鸟，一哄而散，唯独刘虎胆战心惊，看着杀意可怖孙言，一副失措模样！ 孙言没有去追，在杀掉李霸之后，整个人蓦然一震，这一震，使得他的心脏猛然一痛，如同调换了一种人格，从淡漠，又变成了之前的淡然。 可这淡然在孙言看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李霸的鲜血之后，神色蓦然大变，脚步连续向后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李霸的尸体，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这，这……” 于此的惊魂之下，孙言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又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和惊恐的刘虎，他非愚人，又怎能不明白刘虎的神色，所表示出来的信息，可他有心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刘虎心中自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很难平复心境，这三个月来，以他对孙言的了解，他也不相信这是孙言做的，可事实偏偏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信，于是，在这种矛盾之中，他的双眼露出些许难过，最后发出了一丝颤抖般的音：“你，你快走吧！” 孙言一怔，他心乱如麻，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在沉寂和悲痛纠结之下，离开了这里。 “你相信我吗？” “不知道。”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而看着孙言慢慢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刘虎停格了好久，面色才重新恢复如常，似乎……还多了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冷漠！ 这时，他走到了李霸的身边，从他的身上，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之后，便李霸的尸体，扔在了离此地不远的山崖之中，不见踪影。 另一方面，心中茫然的孙言，也回到自己的草屋，他拿了些保存的银子，在不舍中，还是无奈的选择了离开此地。 孙言知道，因镇长的存在，现在白河小镇已经容不下他了，不然不仅仅是他有大麻烦，甚至连刘虎，都说不定有牵连，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他都不会认为那蛮横的李镇长会放过他。 因此，他若想安然，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白河小镇。 白河小镇的地势很是奇特，它的周围是一条环绕的山脉，小镇居中，因其导致出口众多，四通八达，山林繁盛，常人根本难以追寻。 在白河小镇待了一段时间的孙言，显然也是知晓这些，所以他的逃走目标也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离他之所在较为相近的——清河小镇。 山脉之地。 深林满布。 山陷峰高。 野兽众多。 这两天，幸好孙言天生就对丛林，有着奇异的熟悉度，故而若是单说地势，倒也算的上的如鱼得水…… 只是在拼命逃离的过程中，几乎没有怎么休息的孙言，心里却有满满的复杂和不解，这一天，他不再继续行动，而是在神经质般的小心翼翼中，疲累的找了一颗大树躺了下来，开始了久违的休息。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望着蓝天，虽天晴朗，可他的心，却是难堪。 “怎么想，我也不可能就那样，去杀人吧？”孙言无奈。 “难道……是自己看不惯他的所为，因怒气丧失了理智，才对他下的杀手？” “可若是自己，真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想杀他，他之前横行霸道的时候，恐怕早就死了，而且自己苏醒以来，也从来没有不理智过，所以这也说不通啊……” “难道，有人陷害自己？” “不对，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平日也没有在小镇得罪过谁，有什么好值得陷害的？” “难道是自己失忆之前的仇家？” “但这也不对，若是自己的仇家，为何不主动针对自己，而是设计让自己去杀掉李霸，这不合常理？” “若不是陷害自己，也不是因自己的怒意，那么……还有什么呢？” 许是因为之前事情的突发性，以及这两天逃命的疲惫，所以导致一路上一直在担心和茫然，并没有好好的理通整件事情，而现在，停下来再仔细思索的孙言，他的眼睛在这时突然一亮，脑中灵光一闪，茅塞蓦然顿开，整个人俨然站起。 “陷害了我？不对，应该是设计了李霸！”越想，孙言就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快要接近事实的真相。 “有人要杀李霸，所以利用我了力量，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嫌疑？！”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李霸呢？”孙言这时又遇到了想法上的困难，再次愁眉不展。 “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又知道我的力量，又和李霸有仇，难道……”忽然，孙言心中冒出了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名字。 “不对不对，虽说他和李霸有摩擦，但还不至于去杀他，而且就算是他，他又是以什么方法影响我的神智呢？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 “可若不是他，能计算我的，又是谁呢？”望着天，孙言的脑袋都有些不清了。 “乱死了，这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而且这件事很重要，不然这一切不会发生……”想到这，孙言揉了揉眉心，再次倚在大树之上，静静的看着天。 许久之后。 “唉，算了！”孙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不再去思索这一切：“就算我找到答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又能怎么样呢？太多人见到我下手了，那李镇长估计也不会听我多说，就直接把我关起来了。” “就这样了……”他仿佛放弃了一切想法，神色暗淡的起了身，望着前方，再次踏上了去往清河小镇的路途。 可没走几步，他的脚步便又停了下来，神色很是复杂…… “但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的内心，就这么不喜欢被人颠倒是非，这么不喜欢被人陷害呢？” “如同一种不甘心，刻在了我的灵魂，叫我弄清楚一切，不然，也许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竟然如此，那么我是继续走下去，远离白河，还是，回去？！”这一刻，孙言的内心极其的纠结，而他最终的选择，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