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暂时分离
站在缇雅身旁的戈麦斯见状，对此境况也完全无法理解，低声自语：“我还真想不出国内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我敢肯定，这种做法绝对不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在阿非细亚大陆，贵族杀死地位低下的平民，根本算不上什么打不了的事情。但如果贵族肆意杀死的是其他的贵族，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会令大陆上其他的贵族深感惶恐不安，倾向于严厉的惩罚杀人者。对于想拉拢格罗尼斯公国的贵族，支持自己国家统一的凯尔特帝国而言，尤其不应该这么干。 于是，雷德修斯他们安顿了这个丧母的小男孩，和流落街头的诸多难民后，便继续上路了。很快，这支佣兵部队就远远望见了前方浓烟滚滚，一个又一个格罗尼斯公国的城镇被凯尔特帝国军蹂躏后，在不断的燃烧，火光冲天而起。 没过多久，就有一队被击溃后灰头土脸、正在逃亡、互相搀扶着伤员的残败雇佣兵出现在了雷德修斯他们的视野中。接着这帮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的佣兵便在大剑士他们的面前，头也不回的纷纷走了过去。 这队残兵败将中间领头的一个在离开前，还悲伤垂泪、十分好心的劝告雷德修斯他们：“你们可千万别过去送死啊。凯尔特帝国的大军正在围攻着格罗尼斯城。他们的人数多达好几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混编着大量弓箭手和法师的部队。先前和我们一起奋战的几千个弟兄，一下子就被他们全部打没了。” 本来已经准备和凯尔特帝国的大军殊死一搏的布兰等人见此惨状，听此孬言，过热的头脑立马就纷纷冷却了下去。 队伍里面，还是雷德修斯趁热打铁，首先打破了沉寂，开口提议：“我们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去，和凯尔特帝国军死磕，不然会全军覆灭的。” 布兰却仍旧执着于自己的身份和信念而无法自拔，右手紧紧的攒起了拳头，大声回应：“但是作为会长的儿子、佣兵协会的下一任继承人、一名肩负着伟大而艰巨责任的格罗尼斯雇佣兵。我不能见死不救、无法眼睁睁的瞅着国家的危亡，自己却畏缩不前。倘若可以拯救我们的祖国和佣兵协会的话，就算是要本人粉身碎骨，也应该再所不惜！” 雷德修斯闻言，异常严肃的板起了自己的脸孔，大声的责骂布兰：“根据敌我力量的悬殊对比，暂时选择撤退根本就不是什么见死不救，更不是什么弃国家危亡于不顾的怯懦行为。你率领我们大家一同去送死，连命都丢了，还配奢谈什么拯救自己的祖国？亏你还是安迪会长的儿子，却连最基本的战略和战术也不懂，尽说些莽夫嘴里的外行话。” 一时间，现场佣兵们就纷纷开始表态支持雷德修斯的看法：“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确实不能就这样的去送死啊。”“我也是。”... 布兰见状，只得接受了雷德修斯的提议，答应：“好吧。那我们暂时就静观其变，先暂不与凯尔特帝国的军队进行接触。”而后，这支三千多人的佣兵部队便掉头转向，开始朝格罗尼斯城附近、一个不在凯尔特帝国军攻击路线上的城镇挺进。 这群雇佣兵已经有许多天都处于急行军的状态之中，没日没夜、缺衣少食的日夜兼程。耽误之急，他们所需要的乃是休整，绝对不是和去凯尔特帝国的军队死拼。 抵达了城镇以后，雷德修斯他们发现。虽然这个地方的民众由于害怕战祸的降临，已经逃亡了一半左右。但是，自称要与凯尔特帝国战至最后一人的大剑士一行人，还是受到了小镇爱国民众极为热烈的欢迎和英雄般的礼遇。 并且，由于有许多空出来的房子，所有的雇佣兵都在镇内找到了满意的住处。雷德修斯他们安顿下来了以后。布兰找到了一栋人去楼空的大户人家豪宅，并派卫兵驻守在宅第的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出。 然后，会长的儿子将雷德修斯、缇雅和戈麦斯三人领进了位于这栋豪宅深处的一间会议室里。随后，四人一起围坐在了一张用高档木料制成的客桌旁边，四把毛皮垫子的靠椅上。 布兰一落座，就双手自然的垂放在客桌上，注视着对面缇雅的脸庞，开门见山的发问：“你们是凯尔特帝国的人吗？” 缇雅对此问题，早有心理准备，表情十分平缓的回答：“当然是。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布兰表情极其严肃的再次发问：“那你们一直跟着我们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缇雅显然已经开始不满布兰的这种审讯嫌疑犯态度和语气了，口吻略微有点激烈的回应：“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跟着你们瞧瞧格罗尼斯最终会变成个什么样子而已。” 说着、说着、布兰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愈加激动了：“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到底想把格罗尼斯公国变成个什么样子！？” 戈麦斯见状，更是一下子站起了身来，言辞毫不客气的回击布兰：“无礼的家伙！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格罗尼斯公国势必会成为凯尔特帝国的一部份！因为格罗尼斯公国本来就是凯尔特帝国的一部份！” 啪！布兰听闻此言，右手猛的一拍桌面，也立起了身来，愤怒的大声训斥：“这种话也亏你们说得出口！也不瞧瞧，你们凯尔特帝国都干了些什么！？请将我说的话转告给你们的皇帝华莱士：就是格罗尼斯公国所有的人全都死绝了，也别妄想我们会加入凯尔特帝国！最后，念在我们朋友一场，请走吧。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不见得还是朋友了。” 缇雅闻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眼眸中不甘的泛出了光芒。只见她站起身来，牵住戈麦斯的衣袖，就要和中年大叔一同离开这里。 雷德修斯见状，急忙起身，一把握住了正欲走出门外、缇雅的手腕，大声的呵斥布兰：“布兰！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缇雅和戈麦斯可是因为被华莱士迫害，才流亡格罗尼斯的啊！” 布兰闻言，继续情绪激动的高声大嚷：“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是假的。其实他们一直都在暗中替凯尔特帝国办事！” 雷德修斯不禁目光异常柔和的注视着缇雅宝石般晶莹的双眸，轻言细语的询问对方：“缇雅，是这样的吗？” 缇雅对此疑问早有应答的话语烂熟在胸：“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是因为华莱士为了对付我们。所以才特意抹杀了我们在凯尔特存在过的一切记录。他的目地就是要陷我们于不义，逼迫我们离开格罗尼斯公国，回到凯尔特帝国，乖乖的任由他摆布。”她自知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和戈麦斯的身份，将自己和中年大叔置于被佣兵们包围的险境当中。 见缇雅回答出了自己想要的话语，雷德修斯马上对布兰大声的辩解：“布兰。我相信缇雅没有撒谎。不然你怎样解释她当时那么的怀疑、并提醒我们要注意霍/克那个家伙。还有，如果她和戈麦斯真的是在替凯尔特帝国办事的话。我们今天还能够活着站在这里吗？” 布兰闻言，也据理力争的反驳：“但是，他们曾经暗中调查过一些凯尔特帝国感兴趣的事情。比方说，格罗尼斯城的兵力部署。” 缇雅闻言，眼眸发亮的紧盯着布兰的双目连续反问：“但是你有证据吗？你能说我们观光、或者是一个人到处闲逛就是在调查兵力吗？我敢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做过，哪怕一件对不起格罗尼斯公国的事情。” 布兰终于被彻底的驳翻了，一时语塞，完全的无话可说：“这...这个...” 雷德修斯见状，一步跨到了布兰的身旁，搂着对方的肩膀提醒：“若是你还自认为是我们的朋友、不、兄弟的话。那么就要像个男人一样的知错就改。犯了错误，就必须得道歉。” 布兰闻言，满脸严肃的表情片刻间就转换成为了微笑，向对方道歉：“抱歉。我对朋友说了这么多非常冒失、绝对不应该对朋友说的话。因此我请求你们的原谅。”会长的儿子不愧是拥有在佣兵协会常年当接待员所锻炼出来的应变能力。 缇雅见状，立马接受了布兰的歉意，并伸出自己的右手，微笑着表示愿意与对方和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请你谅解。”会长的儿子见状，连忙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女法师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戈麦斯见此情景，却丝毫也不领情的站在一旁，从鼻腔内哼了一声出来，冷言冷语的嘲讽：“哼——真会装。” 缇雅一听此言，就晓得戈麦斯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扭头便呵斥中年大叔：“戈麦斯！——” 结果，戈麦斯也被迫原谅了布兰，用应付的口气告诉会长的儿子：“我持保留意见，暂不追究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只看你今后的表现如何。”体现了他一贯的“宽宏大量”。 就在先前的一段时间，段费而塔共和国境内，第一集团军驻地最大的一间营帐内。 穿着一套红白相间的精灵族传统长袍，目光睿智敏锐，头发和胡须白得连一根灰色的也没有，胡子长的一直垂到了胸前，脸上皱纹并不显得突出，表情和蔼可亲的精灵王克洛旺斯，正端坐在面南的领导席位上；捻了一把自己长长的胡须，冲坐在他身旁两侧席间，第一集团军的诸位将领们高声发问： “诸位，有鉴于凯尔特帝国军在格罗尼斯公国境内无恶不作、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一系列惨无人道、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暴行。本王已经修书给了蛮疆和下界之巅的皇帝。他们都业已承，诺将会派兵配合我国的军队组成联军，共同制止凯尔特帝国的残暴行径。 同时，本王也已经向凯尔特帝国的皇帝，华莱士下达了一份最后通牒。告诉他：如果凯尔特帝国不能在限定的期限之内，停止一切军事行动，立即撤出格罗尼斯公国境内所有的军队。联军就将付诸于武力来让他们做到这一点。将士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众将领们齐声回应：“准备好了！——” 克洛旺斯又捻了一把自己又长又白的胡须，极为淡定的继续提问：“很好。不过本王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假如在限定的期限之内，我们和蛮疆、下界之巅还没有协调准备好军事行动。凯尔特帝国的军队却继续在格罗尼斯公国延续着他们的暴虐行径。 本王是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地。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呐？第一集团军是否能够派遣几支部队先行进入格罗尼斯公国的境内，尽最大的力量、在最大程度上的制止凯尔特帝国军的暴行？”精灵王急于削弱孟菲斯元帅麾下，第一集团军极其强大的实力，所以才会这么说。 发现克洛旺斯右手边，手持铮亮晃眼的雷神剑.明，身披金光闪闪的玄神战甲，目光如炬，神态威仪，须发皆白，半人类半精灵血统的孟菲斯元帅，使出的眼色后；席间在座的第一剑士团团长拉古斯随即站起了身来，长篇大论的叙述了一通他极为深刻的独特看法：“陛下，您应当知道兵力只有集中起来使用，才可以发挥最大的效果。 军事上最忌讳的就是分散用兵。因为这样做很容易被敌军各个击破。我们第一集团是三个集团军里面防区最大的。因而兵力部署的也最为分散。凯尔特帝国方面可是一口气倾巢出动了五万主力部队。倘若我们一拨一拨的分兵去救援格罗尼斯公国，恐怕不但制止不了敌军暴行，反倒还会导致我军的先遣部队损兵折将、士气受挫、以后的仗就不好打了。 不过本人这里倒是有一条计策，如果运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在联军准备好军事行动之前，就迫使凯尔特帝国的主力回撤。因为凯尔特帝国几乎倾巢出动了他们的所有军队。所以敌人的后方必定空虚。只需要少量的兵力向他们的首都挺进。我国再大肆的宣扬这支军队如何的强大，便足以扰乱敌人的军心，迫使他们主动的撤离格罗尼斯公国。 至于执行此项任务的人选：原第一集团军、第二剑士团、第一大队队长雷德修斯最为合适不过了。因为他现在人就在格罗尼斯，而且还和三千多名当地的雇佣兵待在一起。陛下完全可以任命雷德修斯为第一集团军、第二剑士团团长，这三千多名雇佣兵为第二剑士团的成员，并命令他们立刻直取凯尔特帝国首都阿瓦隆。 我敢保证，国恨家仇交织在一起，这三千多佣兵必然人人用命，奋不顾身的殊死杀敌。他们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所能够起到的作用绝对不会比一支万人的部队差多少。” 克洛旺斯闻言，不动声色的摆了摆自己的臂膀，表现得极为欣赏的赞扬：“说得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按照你说的去办吧。”可见精灵王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地，但却又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反驳拉古斯的理论，只得如此这般的下令去照做了。 再转回来。休息了一日之后，雷德修斯和布兰俩人就已经等不及了。他们清晨起床，决定结伴一路同行，前往格罗尼斯城郊附近，侦察一下凯尔特帝国军的情况。 然后，雷德修斯和布兰离开营地还没过多久。大剑士就发见前方远处，缇雅和戈麦斯也在朝着格罗尼斯城的方向前行。于是，他伸手就指向了这俩人对布兰讲：“快看！——”会长的儿子见状，急忙用手掌捂住了雷德修斯的嘴巴，将大剑士一把按趴在了杂草丛生的地面上。 将雷德修斯一按在了地上，布兰就小声的回应：“别出声。让我们就这样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到底会去干什么。”大剑士闻言，继续匍匐在地，没有立刻爬起身来。同时他们望见戈麦斯十分机警的转身，回头瞟了一眼这边的方位。接着中年大叔才转回了身去，继续和缇雅一道前行。 然后，布兰从衣兜内掏出了他的那副由黄铜制成的双筒望远镜，开始密切的监视着缇雅和戈麦斯的一举一动。结果，会长的儿子就这样和雷德修斯一起，开始远远追踪着前方的俩人。 由于中年大叔的反侦查能力非常的强，所以他们不敢轻易的靠得太近。不过，布兰断定对方会前往凯尔特帝国军的驻地，心中所想要确定的也是这件事情。所以，即使距离追踪的目标足足有上千米远，大剑士他们仍旧没有跟丢。 四个人从早晨一直走到了黄昏时分，终于远远望见了凯尔特帝国军的驻地。 就在这时。雷德修斯突然发现布兰已经手持金属复合长弓，半蹲下了自己的躯体，把两支沁了剧毒的箭矢架在了弓弦上，正在慢慢的拉满长弓，于是大声的呼喝了对方一句：“你想干什么！？” 布兰紧张的满脸汗渍、焦头烂额的大声辩解：“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昨天之所以会那样的演戏，完全是为了稳住我们，好在今天跑去给凯尔特帝国军通风报信。他们现在马上就要达到自己的目地了。我若是再不果断的采取措施的话。接下来遭殃的就是你和我，还有那三千多名佣兵弟兄。” 只见，会长的儿子急躁得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举起金属复合长弓，瞄准缇雅和戈麦斯俩人的后背就要放箭。 雷德修斯见状，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一跃跳到了布兰的面前，用自己的身躯遮蔽了会长儿子的视线，冲着缇雅他们高声的大喊：“缇雅！你们要去干什么！？——” 缇雅闻言，回头深情的眺望着雷德修斯，眼眸中当场洒下了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内心之中十分的依依不舍、神情忧伤的呼唤：“雷，我们要去凯尔特帝国的军营，看能不能说服他们的指挥官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杀戮。假使我们去了之后，没有返回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还有，我其实是拉...” 就在缇雅最后一句，即将道明自己身份的时候。戈麦斯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声的苦劝：“殿下，我们现在还处于布兰的射程范围内。恕属下无法允许您肆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