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暴动

    后半夜的县城，寂静的可怖。黑夜的笼罩，不见一丝的光亮。一弯残月早已隐去。北风轻呼。渭三带领队伍悄悄的摸进县城，杀死了城门口值班的岗哨。渭三直扑县政府，睡梦中的县城立即开始了一丝热闹，懵懂的醒来了。渭三带领队伍冲到县政府，打得守卫站岗的士兵措手不及。立时，枪声大作。渭三捣毁了国民党宿迁县党部及城区各个学校，并抓住带走县党部及省中校长共四人。此刻，熊立国的司令部早已人去楼空。张一民仓皇失措，临时召集汪涤清县大队和邱怀水的公安局，但邱怀水还在城东医院陪着女儿邱丽颖。立时，城中大乱。县大队和进城的游击队交起火来。

    马叙伦带领游击队，直奔熊立国的司令部。然而，熊立国的司令部空空如也。马叙伦有些不相信，大惊，难道熊立国早已经知道了暴动？难道这是阴谋，是圈套？不对，不对。熊立国他不知道我们会举行暴动。那么，他的部队呢？就在马叙伦惊疑之中，突然四下里冒出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来。

    马书记，我们上当了。紧跟马叙伦的卫兵说：熊立国伏兵已经包围了我们。

    二大队，跟我来！马叙伦下令：筱筱，你带领十个同志前去侦察，一定要想办法和徐怀云联系上，确定渭三法师现在的位置。

    是。筱筱答应一声离去。

    侦察班，继续侦察熊立国部队的动向，随时报告。马叙伦吩咐：同志们，我们就坚守在这司令部，等待王家山、谢仁亭前来会合。打开军火库，看看还有些什么？

    马叙伦的二大队在熊立国的军火库里，看到了大量的辎重和弹药。轻便的武器早就被熊立国带走了。军火库也不过是个空壳子。不久，筱筱回来了，他向马叙伦汇报，王家山在黄河东岸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熊立国大军已经撤往江南去了。谢仁亭在运河边，遭到了县大队巡逻兵的袭击，双方一阵枪战，县大队巡逻兵仓惶逃散。外围并没有熊立国的大兵，因天黑，侦察不清楚，属于误报。他们是汪涤清的县大队，但被徐怀云阻挡在了马陵山以北。渭三法师捣毁了国民党县党部，带去文员两人，省中校长张树桐、沈新萍共计四人，撤往项王里去了。徐怀云阻止不住，渭三法师扬言要从严处置他们。

    胡闹！马叙伦惊讶道：筱筱，你务必找到渭三，传达我们共产党的政策，坚决阻止渭三做出出轨行为。那两名文员要放了，张树桐、沈新萍都是无辜的，他们并没有做出反动的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他们都是俺们宿迁学界的精英，只要他们为我们说一句话，比我们宣传十倍都重要，那效果不是我们宣传可以达到的。快去！

    是，马书记，保证完成任务。筱筱领令而去。

    天快亮的时候，筱筱回来了。他带回了张树桐、沈新萍。马叙伦一见二位德高望重的校长，就很抱歉的说：对不起你们了，张校长、沈校长。久闻你们在宿迁学界的威名，今多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

    你就是马叙伦吧？张树桐惊讶道：你们举行暴动，目的是什么？这样的话，宿迁的安宁岂不就没了保障？

    放心，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学界。马叙伦解释道：我们共产党为的是广大的受苦受难的民众。我们就是要推翻反动的政治统治，废除剥削和压迫，开展减租减息，均分土地，建立属于人民自己的新政权。还希望德高望重的二位给予宣传支持。

    马书记，国民政府拥有大量的部队，你们能抵挡得了他们么？沈新萍惊问。

    目前，虽然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但我们共产党已经成功的领导了南昌起义，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军队。在全国点起了星星之火，很快就会变成燎原之势。

    是啊，革命更需要像你们二位这样的有知之士。筱筱附和道。

    正说着，天就大亮了。谢仁亭、王家山、苏良胜他们陆续会合而来。张一民早就吓得连夜带着县府部分职员逃走了。汪涤清带领县大队躲进了马陵山。邱怀水的公安局自行解散。各地的小刀会组织蜂拥进城。马叙伦号召县城民众起来揭露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罪行，宣传革命。小刀会在各处张贴布告：

    奉告诸位请听，民众还有下情，昨日打倒党部，为它苦害民情；

    阴历不许过年，毁坏庙宇伤情；

    妇女出来看景，他说土娼游行；

    打倒算命押挂，说书也是伤情；

    老妈出卖水烟，赶她无处活生，看看人民饿死，无处去把冤伸；

    大家联合起来，打他滚出本城；

    倘若再留党部，不久灭族灭宗。

    著名：江北民众告白

    马叙伦临时就在熊立国的司令部办公，挂起了宿迁小刀会联合指挥部的牌子。埠子、大兴、皂河、窑湾等地的小刀会举旗响应，纷纷投奔县城。而此时的海州，驻守的部队为蒋鼎文所部。蒋鼎文是浙江绍兴人，与熊立国同乡。他听说熊立国被调离降职，于是就力保熊立国。蒋鼎文将熊立国调入自己的部队，依然任团长之职。熊立国是感恩不尽。他表示坚决忠心并听命于蒋鼎文。蒋鼎文接到上峰的命令，立即开拔奔赴宿迁，镇压小刀会暴动。熊立国被蒋鼎文任命为镇压宿迁小刀会的主力，因其熟悉宿迁一切情况。熊立国在此领兵打回宿迁，他依然打起了178团旗号，率兵首先进驻洋河。熊立国立即在洋河镇安扎驻军，派出密探打入县城窥视小刀会的动静。密探回报，马叙伦等在司令部挂起了宿迁小刀会联合指挥部的牌子。县长张一民逃走，不知去向。邱怀水躲进了医院不出，公安局自动解散。汪涤清带领县大队藏进了马陵山。熊立国闻报，又立即派密探进城联络汪涤清，找到邱怀水。但熊立国的部下神诸葛建议，不如启用马成宇。一语提醒了熊立国。他突然想起了马成宇的独立营，他就是宿迁运东人，而且与马叙伦兄弟之间闹翻了。再说，他也熟悉汪涤清和邱怀水。于是，熊立国立即命令马成宇独立营先行开进县城。熊立国还有一个如意的算盘，那就是借此机会再次考验马成宇对他是否忠心。马成宇领命，带领独立营悄悄的沿着运河，把部队隐藏在运河沿岸的芦苇丛。自己带上几个人乔装打扮进城寻找汪涤清。很快，马成宇就找到了汪涤清。汪涤清表示愿意带领县大队接应熊司令回城。马成宇要汪涤清打听邱怀水的下落。汪涤清说他早已知道了邱怀水就躲在县城的东大医院。马成宇连夜赶往东大医院，他要面见邱丽颖。自从邱丽颖受伤，他就和地方组织失去了联系。没有邱丽颖，马成宇就如同失去了方向。他有太多的情报要向地方组织传达。马成宇找到了东大医院，走进了邱丽颖的病房。邱丽颖见马成宇走了进来，既惊喜又担心。但她还是忍住内心的激动。因为邱怀水冷着面孔和夫人坐在了旁边。县城发生的一切，邱怀水都了如指掌。他的心腹密探每日汇报一次。但都是躲着邱丽颖秘密进行的。邱丽颖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好几次，他要出院，都被邱怀水呵斥制止住了。其实，邱丽颖被邱怀水困在医院里，她的心里也是心急如焚。她一时间与上级组织失去了联系。她只收到一本《圣经》书，里面夹着一张字条：老佛爷安康，可以动手了。这是她和马成宇只有在危急之时才可以启用的暗语。邱丽颖知道，马叙伦小刀会暴动在即，但她无法和上级取得联系汇报情况，也无法和地方组织取得联系。她知道马成宇正在危急之中，不然不会派人送来情报的。《圣经》？送情报的人会是谁呢？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找到这里传递情报呢？这人可不可靠呢？邱丽颖整天心烦不安。

    大哥，这本书是你的吗？邱丽颖惊讶的问马成宇，并且递过去那本《圣经》书。

    我又不信教，哪来的《圣经》书？马成宇也是惊讶万分。

    那就奇怪了，那么，难道……邱丽颖突然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邱怀水明白，他妨碍了女儿的谈话。邱怀水对夫人一使眼色，邱mama就跟着邱怀水走出了病房。

    难道不是你派人送来的？邱丽颖狐疑的道：书里夹着一张纸条：老佛爷安康，可以动手了。

    啊？马成宇只惊得目瞪口呆：她来过？

    谁？邱丽颖满头雾水的惊问。

    马成宇正要说出来，突然医院外面就大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