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劝降
蒋介石的北伐军进攻宿迁遭到了孙传芳残部的对抗，陈棹大军一时难以攻下宿迁县城。北路的北伐军自徐州直抵邳州、睢宁，沿大运河南下，抵达宿迁的窑湾。窑湾为孙传芳残部杜凤举盘踞。杜凤举在窑湾建造了坚固的工事，他指挥大军与蒋介石的北伐军形成了相持状态。陈棹大军受阻，拿不下宿迁县城，蒋介石严厉的责骂了陈棹无能。陈棹很是恼火。陈棹速调炮团轰击窑湾，杜凤举直鲁军起初凭着坚固的工事拼命抵抗，阻击陈棹大军。相持三日，陈棹就炮轰三日。杜凤举渐不能支。陈棹大军从窑湾东面攻入，占领了窑湾。杜凤举退缩宿迁城内，下令紧闭三大城门。县城杜绝出入。马成宇由于足智多谋，英勇善战，被升任为副营长。陈棹知道马成宇是宿迁人，就找到马成宇，把主攻宿迁县城的任务交给了马成宇。马成宇认真仔细的研究了宿迁城城防部署，他对陈棹道： 军长，宿迁是一座古城，我不建议炮轰县城。你知道时至今日，宿迁为什么只有三大城门，而不设置四大城门吗？ 陈棹十分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宿迁历史悠久，曾三次建城，也就是下相城、宿豫城、宿迁旧城。这三次建城都未建北城门，古人建城都讲五行八卦，按金、木、水、火、土五行选址，按八卦方位构建城堡。宿迁水患历史上曾经不断，黄河本经宿迁境内而过。虽因古时黄河决口改道走宿迁北部经山东入海，但却仍然连年水患无穷，皆因北来黄河之水。所以说，如果宿迁开了北城门，就犯了五行，会引来水患。宿迁人谈水色变，是为连年遭受洪水之灾的缘故，此其一。其二，言倘若开北城门，就会引来“煞气”。这是因为，宿迁北有群山连绵，山路崎岖，不畅通，所以在北城墙建筑一个亭子，叫“揽秀亭”，是为避灾破解灾星之用。不过，这些大部分属于古人的迷信思想。马成宇滔滔不绝的介绍说。 哦，原来还有如此一说，你真的不愧为宿迁人呐！陈棹无限感慨的说。 因此，我对县城比较熟悉，不如我先带几人进城侦查，劝说杜凤举投降。马成宇建议道。 行吗？陈棹心有疑虑道：杜凤举生性残暴，其部下大多数都是喽啰的土匪编制。你进城太冒险了。 就让我试一试吧。马成宇请求道：宿迁县长马驭骐贪生怕死，只要他能够动摇，他必能劝说杜凤举投降。 我听说孙美喜可是个刺赖头，不好剃。你要多加小心。去吧。陈棹对马成宇叮嘱道。 马成宇挑选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士兵做随从，乔装打扮成逃难之人，直奔大兴集他的老家马庄而来。他一方面要回家看看父母，还有新婚的三弟。另一方面，他要面见邱怀水，了解宿迁城内杜凤举的动向。马成宇来到自己的家门前，却发现门庭冷落，一片萧条。他感觉奇怪，就走进了大门。管家徐麻子见了，连忙大喊：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马成宇奔进客厅给父亲母亲请安，询问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儿，都是你大不好，设计害了你赵叔叔一家。宋氏抢先说：你的弟媳妇丽颖也是很惨，你三弟至今家都不归。俺和你大都急坏了！还好，你回来了，赶紧把你三弟找回来吧！ 马成宇听完了母亲的唠叨叙说，这才知道，三弟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悲剧。悲剧的导演者正是自己的父亲马文涛。此刻马文涛低垂着眼帘无语。 大，你也太糊涂了！马成宇抱怨道：你不仅害了赵叔叔一家，也害了丽颖弟媳妇！她现在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宋氏叹息道：丽颖是个好孩子，都是你三弟不好，辜负了人家，丢了魂似的着迷于赵秀丽。如今丽颖她哪里回家啊！ 她在邱家？马成宇急问。 哪里呀！宋氏悲叹道：她一直呆在县城里，哪儿也不回！你邱叔叔也是懊悔不堪呐！ 俺现在就去找邱叔叔！马成宇心急如焚的道：娘，你和大多保重！ 龙儿，大知道这事办错了。马文涛终于叹息着说：在家吃顿饭，陪陪你娘和我吧！美子和两个孩子都回上海去了，那儿生意忙，小吕兄妹忙不过来。俺们都很担心你。 大，娘，放心，俺这不是好好儿的嘛！马成宇安慰道：俺有紧急事务在身，不能奉陪你们，你们就原谅儿子的不孝吧！ 外面在真枪真刀的擦枪走火，很是危险，你就别乱跑，瞎折腾了，龙儿！宋氏担忧的说。 娘，俺真的没事，有紧急事务要办！马成宇安慰宋氏道。 杜凤举龟缩县城，南军又打来了，老百姓何时才能安生？马文涛似乎自言自语道：龙儿不是三岁孩子，让他去吧。 宋氏依依不舍的含泪就再也不语了。 马成宇带着卫兵急急忙忙的赶到赵庄，敲开了邱怀水的家门。邱怀水一见马成宇，大惊道：成宇，你可回来了！快快，里面说话。 邱叔叔，又要给你惹麻烦了。马成宇抱歉的说。 莫非是为着杜凤举而来？邱怀水惊问。 正是。马成宇低声道：目前杜凤举有什么动静？他还希望坚持打下去，守住县城不放？ 嗨呀，这个杜凤举就是土匪一个，还有那个孙美喜，俺们宿迁被他们折腾的够呛！邱怀水慢慢的道：看来孙传芳不行了！ 邱叔叔，马驭骐怎么样？马成宇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谨慎的又问。 这个马县长，整天唯唯诺诺的，杜凤举指西他不敢向东，孙美喜要向南他不会往北。就是傀儡一个！邱怀水气愤的道。 我要见他！马成宇认真的说。 马驭骐？邱怀水惊讶的盯着马成宇问。 对，马驭骐。马成宇加重语气望着邱怀水道：俺有要事要他去办！ 他会听你的吗？邱怀水不解的问。 为了确保宿迁的安宁，免于战祸，不如邱叔叔你也奉劝马驭骐劝说杜凤举放弃县城，投降吧。马成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道。 这不可能！邱怀水急道：杜凤举他有几颗脑袋？马驭骐他又有多大的胆子？ 陈棹军长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俺劝他不要炮击县城，否则，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马成宇急冲冲的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劝其放弃抵抗。 好吧，这样。邱怀水无可奈何的道：俺先去趟趟马驭骐的底，你跟俺一同前往，先不要面见马驭骐。很危险的。你就在俺的警察局办公室候着。 这样也好。马成宇的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的道：多谢邱叔叔！ 不用，成与否还不知呢！邱怀水挥挥手道。 这边马成宇在紧锣密鼓的进城劝说马驭骐，那边马叙伦也开始了行动。马叙伦一直呆在小刀会，他们正在研究如何营救王家山。陈棹大军开到宿迁，一场恶战就在眼前。马叙伦认为，这是营救王家山最好的时机。他们制定了一项营救计划。由马叙伦亲自指挥小刀会进城，绑架邱怀水劫狱。然而，马叙伦却没有想到，上级党组织指示他，要保护好宿迁县委，确保宿迁地下党的安全。要求马叙伦想方设法保护宿迁的电力设施。据情报，孙美喜受杜凤举指使，一旦宿迁城破，立即炸掉宿迁县城的所有电力设施。为了能够保证我地下党宿迁县委的安全和宿迁地下党交通情报网的正常顺利运作，上级党组织命令宿迁地下党，借此机会，趁此敌人之间的矛盾，组织小刀会保护宿迁发电厂。马叙伦得到此消息已经是陈棹兵临城下了。情报是邱丽颖安排人员巧妙地传递进入小刀会的。这天，马叙伦正在和谢仁亭商讨小刀会的发展事宜，有人送进来一包香烟，专门送给马叙伦的。 你不是不抽烟吗？怎么还叫人送烟给你？谢仁亭奇怪的问。 马叙伦也很愕然，就问：送烟的人呢？ 哨兵答道：走了。 是什么样的人？马叙伦不解的问。 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吧。哨兵回答。 好了。你去吧。马叙伦对送烟的哨兵道。 拿来给我，俺抽！谢仁亭一把拿过马叙伦手中的香烟。马叙伦陷入了沉思。他从来不抽烟。送烟的人一定知道他的这个习惯。那么，既然知道他不抽烟又送烟，这里一定藏有蹊跷。马叙伦一边想着一边就制止了谢仁亭道：事情太蹊跷，把烟给我。 怎么了？马叙伦同志？谢仁亭笑道：你连一包不出钱的香烟也舍不得给我抽？反正你又不抽！ 谢仁亭很不乐意的把烟扔给了马叙伦。马叙伦突然想到，最了解最关心他的莫过于邱丽颖。难道是邱丽颖在传送什么消息？马叙伦立即打开香烟，从烟盒里抽出一张小纸条，展开，读罢，签名：茉莉花！果然是邱丽颖！ 谢仁亭同志，这是上级党组织茉莉花同志送来的情报，你看看。马叙伦对谢仁亭道：精挑二十名队员跟俺进城，按原计划营救王家山同志，保护宿迁发电厂。 好，俺这就准备。谢仁亭答应一声就吩咐去了。 马叙伦多日未归，他一想到洞房花烛之夜，心就如同万箭穿刺，疼痛难忍。他知道，他对不起邱丽颖，但更对不起赵秀丽。为着他的婚姻，他痛恨他的父亲马文涛，一手cao办了一场人生悲剧。赵叔叔死了，赵秀丽被不明身份之人抢了，至今没有下落；邱丽颖也离家住进了县城，他马叙伦也呆在了小刀会。他想象的出，邱丽颖悲伤欲绝的情景。他不想再见到邱丽颖。他害怕再见到邱丽颖。他无法面对邱丽颖对他的感情，对他的爱。作为战友，他对邱丽颖内疚；作为同志，他深深的伤害了最爱自己的人，他痛悔；作为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同伴，他伤心，他害了丽颖，他毁了她美好的青春。但是，为着党的事业，代号茉莉花的邱丽颖并没有计较他马叙伦，依然想方设法和他联系，秘密传达上级党组织的指示。 就在马成宇呆在邱怀水警察局等待的时候，马叙伦悄悄的接近了邱怀水的警察局。很快，邱怀水就回来了，他给马成宇带回了一个很坏的消息，马驭骐不仅不同意和他合作，而且按照孙美喜的部署，还要在撤退之前炸毁宿迁的一切电力设施。马成宇大惊。由于他在执行陈棹交给他的侦察任务，无法利用电台接收和传递情报。 邱叔叔，我要见丽颖。马成宇恳求道。 你找她干什么？邱怀水一听马成宇提到自己的女儿，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你们马家害得她还不够吗？你们又要干什么？可怜丽颖这孩子，整天郁闷不乐的，沉默寡言，完全不是从前那活泼可爱的颖儿了。不行，她不想见你们马家任何人！ 邱叔叔，这，确实是三弟的不对。可是，当时俺不在家呀，俺就是想劝劝丽颖meimei！马成宇拐弯抹角的说。 哼！邱怀水余怒未消的道：谢谢你们马家的好意，邱某心领了。你走吧！ 汪涤清突然闯进了邱怀水的警察局，他一见马成宇就大惊失色道：马成宇，你这岂不是自投罗网？邱局长，还不赶快下令抓人！ 这——邱怀水突然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邱局长，莫非你在包庇马成宇不成？汪涤清对着门外大喊：来人，把马成宇给我抓起来！ 门外立即走进两名警察。他们走进警察局，突然枪口对准了汪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