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最漫长的夜晚
就在这时，艾索在丹多拉手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把俩人吓了一跳。 “谁的电话？”艾索问。 “我也不知道。”丹多拉说着把电话给了艾索。 “是你刚才报警的吗？”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友好的问询声。 “是我是我，我的家里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的袭击。”艾索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边又问。 “我在……”艾索刚说两个字，丹多拉连忙冲他摆手，于是艾索说：“我就在这附近。” “那你快点回来，我们在你家里。”那人说完就挂断的电话，也不容艾索回答或是问询。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会不会是黑衣人？”丹多拉提醒艾索。 “不好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听到那人讲话的背景有警车的声音。”艾索无法确定地说。 “那我们悄悄回去看一下。” 俩人悄悄地往回走，此时已是深夜，街上静悄悄地，人影寥落，偶尔会有车驶过，也偶尔会有一两个路人，或急走或搭乘简易个人助行设备，但他们都像与这个世界无关一样，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 他们很快就看到自己的房子，那里停着两辆警车。 “你在这等我，我先过去看一下。”艾索对丹多拉说。走出两步后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丹多拉：“注意周围，有危险就大声喊，跑过来，别是他们的诡计。” 丹多拉紧张地使劲点头。 “我是艾索，这个房子的主人。”艾索站在那里举着双手大声喊。 两个手放在腰上的警察观察了一下，才示意艾索过来。 走近后艾索看到这里有四五个警察，他们在艾索的小院子里聊天，或是吸烟，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谁报得警？”其中一名警察客气但也很严厉地问。 “是……我。”艾索想，暂时还不能暴露丹多拉。 “不对啊，中心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当时我被吓坏了，声音可能有些变音。”艾索说着，又夹起嗓子说。“我遭到了袭击，快点来救我……” 那名警察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艾索停下来，然后拿出面部识别器来验证艾索的信息。扫描了艾索的面部后，那名警察查看显示屏上显示出来的个人信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发生了什么？”另一名警察冷冷地问。 “刚才有一个黑衣人……”艾索指着自己的房门，但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这时艾索才发现，房门在昏暗的门灯照亮中是紧闭的，但门上并没有被打碎的破洞，甚至一丝被破坏的痕迹都没有，和他两个星期前刚换过一样，完好如初，他惊讶万分，看了一眼周围那几个正用不友好的眼光望着自己的警察，然后走上台阶，摸了摸房门，确实是完好如初，这时他想起照明电源应该是断开的，可感应门灯却是亮的。 推了一下房门，房门是紧闭的，艾索在电子锁上按下一组密码，然后又将手指在上面对了一下指纹，门开了，他小心地将身体闪到一边，才借着门灯的光亮摸到室内照明开关，这时他又想到电源是断开的，但随着开关的打开，室内明亮如昼。 室内物品摆放整齐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那个亲眼看到被能量弹打碎的书桌也安然地摆放在那里，就像有人刚从那座位上离开，余温还在。 艾索惊诧地四处转着，看着，像在做梦一样。 “你有没有喝酒？”不知什么时候，一名警察来到了艾索后面说。 “酒？哦，没有。”艾索想起昨天下午喝过一点，但可以肯定没有喝醉，并且现在也已经丝毫没有了酒意。 “吸食毒品吗？”那警察又问。 艾索忙摇头又摆手。 这时又过来一名警察，上下打量着艾索对那名警察说没发现什么异常，接下来警察又做了详细的询问和记录后才最后准备离开。 这时艾索想起了什么，忙大声问：“我回来前那边发生了爆炸你们听到没有？” “爆炸？什么爆炸？” “哦，没，没事了。” “注意休息，失眠也不能大半夜里乱走，会有危险的，明天去看一下医生吧。” “知道了。” “对了，刚才那个是我的电话，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好，我会记下的” 几名警察终于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警车，艾索忙向丹多拉躲藏的那个地方跑过去。 可那里空无一人。 艾索四处寻找，并小声呼喊着丹多拉的名字，依然是空无一人。 艾索疑惑地回到房间，再次证实一切都和自己平时居住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什么也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减少。 可是艾索不相信这一切，他四处寻找着丹多拉留下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他又跑到丹多拉居住的房间，抓起整齐叠放的被子深深地嗅着，一股清香沁入他的心肺。他扔下被子又跑出了房间，来到后院。 自己的二手飞行器安静地停在那里，而丹多拉的飞行器却了无踪迹。可是，刚刚被炸飞的明明是自己那艘二手飞行器啊！他又跑回房间，四处翻找，他在找自己的背包，因为那里有他刚买到的丹多拉飞行器上的最后一个部件。 背包终于找到了，那个部件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艾索颓唐地坐在地上，一身冷汗，喃喃自语。 天色渐渐地放亮了，一切都如往日一样，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让艾索忽然感觉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真的都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艾索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幻觉，不相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丹多拉的唇香和嘴唇的温度还留在自己的唇齿之间，丹多拉的味道还在自己的心肺间游离。 一夜没有合眼，艾索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望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他怎么都不能相信发生的这一切！怎么都不能相信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跑到书桌前寻找，没有那本书，没有那本叫《最漫长的夜晚》的书。 艾索又跑出了房门，跳上自己的二手飞行器，他感觉自己的飞行就像是很久都没有驾驶过一样，又像是刚刚才从那上面下来，他开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似有似无，即熟悉，又陌生。 飞行器很快就来到了图书馆，时间还早，那里只有一些晨练的老人，要几个小时后才能开馆，可是艾索等不及，他将飞行器开到图书馆的楼屋，那里有个小型停机坪。 艾索轻车熟路地就来到了图书馆的内部。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我为什么会如此熟悉这里？”艾索自言自语。 图书馆里空无一人，但当艾索经过昨天走过的路时，发现那本应该有枪击痕迹的地方却是完好如初的，在一个楼梯拐角处，艾索用手摸着棱角分明完美无缺的墙角，脑子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墙角被击碎，飞溅的石块和碎土重重地击在自己的身上……艾索又摸了摸身上那块被石块沙土击中的位置，隐隐有些痛楚。 艾索又来到那间阅览室，里面依然是空无一人，但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又展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书架倾倒、栏杆破碎、书籍散乱一地、保安中枪倒地鲜血流淌一地……但此时这里的一切整齐划一有条不紊，所有一切都像在熟睡，等待着新一天来临，像以前每一天一样。 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艾索飞快地跑到了昨天丹多拉发现那本书的地方，只看了一眼，便准确无误地伸出手去取下了一本书。 《最漫长的夜晚》——作者：何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