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距5.8光年的差异
俩人聊到很晚，因为酒精的作用，也都有些兴奋。 艾索将手伸向丹多拉，在桌上她那纤纤玉手上空停了几秒钟，丹多拉并没有把手移开，艾索深情地望着丹多拉有些朦胧的双眼，然后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手上。 丹多拉温暖得有些炙热的手，似乎在一瞬间释放出一股带有温度的电流一样，让艾索从头麻到脚，一时间好像完全清醒了，也好像是一时间完全晕厥了，特别是那手的柔嫩，更是让艾索一时间如坠云雾。 丹多拉大概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在两手相触的同时，艾索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艾索抓紧了丹多拉的手向自己这边拉，自己则靠过去。 丹多拉本能在向后躲开，但很快，艾索的嘴离丹多拉的嘴已经只有不到一个头的距离，四目相对于尺寸之间。 “你在干嘛？”丹多拉惊讶而不解地问。 “吻你。”艾索控制着急促的呼吸说。 此时俩人的脸部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与温度。 丹多拉忽然从艾索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猛地站起来闪到一边。艾索被丹多拉这异常举动吓了一跳，尴尬地前倾着身体坐在那里，仰着头望着丹多拉有些不知所措。 “吻？什么是吻？”丹多拉不解而认真地问。 “什么是吻？”艾索不解地重复。 “你也不知道吗？”丹多拉又问。 “我也不知道？”艾索又不解地重复。 丹多拉没明白艾索重复自己问句的意思，没明白艾索反问是想确定她真的是在问这个连小朋友都知道的问题，而是以为艾索和自己一样不明白。 “不明白那你在做什么？怎么做？”丹多拉很疑惑。 费了很大劲艾索才弄清楚，丹多拉真的是不知道。 “好吧，首先吻一个动词，就是两个人的嘴贴合在一起，通过吮吸、轻咬、绕舌等动作来表达喜爱与情感，”艾索激情而兴奋地解释。“如果双方都感觉到愉悦，还要在身体也尽量贴合的状态下，双手配合着进行抚摸、揉搓、按压、捏掐……” “那……唾液……”丹多拉一副恶心的样子。 “当然会……交换，交换唾液也是一种示爱的方式，比如吃对方咬过或是吃剩的食物，同样也是一种间接交换唾液的方式，这段日子里，其实我们已经这样做了，你的剩饭不都是我吃的吗？你把吃剩的食物给我吃，而我接受，这就说明我们并不讨厌对方。” “可是，你是要和我……直接地……做这种事吗？”丹多拉的嘴都要撇到耳朵后面去了。 “唉，这种事用说明文的方式讲出来真的有种恶心的感觉，我都好像没什么兴趣了。” “那你怎么还想和我做这种低级而恶心的事呢？” “可是……可是吻代表喜欢，尽管其中掺杂很多原欲，但那肯定是种爱的表现，也是所有欲望中最高级的，不喜欢是绝对没有这种渴望的。” “你喜欢我？爱我？” “你这样问也太直接了吧，不过我真的很想吻你，这一定是爱上了你，平时脑子里也总想着你，黑衣人欺负你时，都恨不能和他拼了，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我很想保护你。” “多奇怪，你说爱我，却又要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这不合理，或者说，你很自私。” “合理？这也要合理吗？好吧，我自私，我喜欢你，爱你，想吻你，想和你啪啪，想和你做所有与爱有关的一切……” “你刚才说什么？啪啪是什么？” “好吧，如果你不是故意的，那我换一种方式说，我想和你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一起迎接新一天的太阳。这样说好听多了吧。” “好啊，这我完全同意。” “可我听你这么说一点都不感觉兴奋，因为你是认真的，就是这样想的，迎新什么鬼太阳，没有跑题，而此时我们是需要跑跑题的。”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许我们两颗星球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吧。” “那你们锐特星人是怎么表达爱意的呢？” “如果两个人相互喜欢，会拉手。” “这和地球人没什么区别，还是有共性的，我刚才拉你的手你没有拒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也喜欢我？” “至少这两个多月来你没让我讨厌，并且，你有责任心，勇敢，还救了我，说明你很乐于帮助别人，也懂得共享和互利。” “看，我们两颗星球不都一个德性。既然你认为我救了你，那是不是应该取消那个卖身契约，或者还应该报答我一下啊，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契约当然可以取消，不过，还是有点约束好，还有，那个以身相许又是怎么回事？” “好吧好吧，那你说说，你们锐特星人相爱后除了拉手还会做什么？” “男人会去野外采摘一些野花和野果给女人，女人则用野果做成漂亮的食物一起食用。” “这和我们的猴子差不多。” “要知道，在我们锐特星，野花和野果是很难采到的。” “还是和我们的猴子差不多，大不了更接近大猩猩。” “你们的猴子和大猩猩……是智慧生物？” “总之是夸你们的。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吃完野果后还会做什么？” “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话，就会一起去捐献jingzi和卵子。” “捐……献？” “是啊，捐献给智慧生命培育中心，用来传承后代。” “……再然后呢？” “完了。没有然后了。哦，我们会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或是做些其它的什么。” “对，对，就是这个其它的什么，那是什么？” “哦，那很多，也很丰富有趣。” “比如呢。” “比如一起工作，一起研究或是学习，也会一起去郊游什么的。” “就这些？” “那还会有什么？” “你们不会交换些什么吗？比如口水啊什么的，有时也可能是交换对方身体上的某种菌群，当然也包括一些细胞甚至是死皮屑和折断的毛发，还有气味和汗液，总之是自己身体上的什么。” “当然不会了！你别拿我寻开心恶心我了好不好，那是低级动物才会做的事情。” “对啊，就是那些低级动物做的事情，你一定也看到过，比如就像猴子或是大猩猩发情时做的那些。” “你有没有搞错？你们地球人不进化吗？还会去做那样低级野蛮恶心的事情？并且还会很容易感染上疾病，咦，想想就可怕！开始听你说猴子大猩猩的就知道不是好话。” “还不如猴子大猩猩呢，我看和你们比简直是在污辱这些可爱的动物，我甚至宁可做猴子也不会去做锐特星人。” “你们地球人可能还需要一定的进化过程。” “进化成那样还是不进化好。” “那是进化的必经之路，我想地球人一定也会慢慢先进起来的，渐渐摆脱家庭与感情的束缚。” “嗯，最后变得无情无义，无父无母，采野果子，我看这不是进化，是轮回。” “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那好吧，虽然我也看到过一些有关锐特星风土人情的资料，并且如果你讲的全是真的，虽然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那我就只直接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问吧，我会帮助你进化。” “你们去捐献jingzi和卵子到什么中心，那你们一定不会去养育那些孩子了。” “当然不会，我们怎么可能……” “好了，我不关心更多的，我再问你，你们男女之间肯定不会去做雌雄哺乳动物间做的那些事情？” “多数当然不会，那是……” “好好，不要再说下去了，那我最后问你，”艾索用手直指着丹多拉丰满的胸部继续拷问。“那你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发达，应该退化了才对！” 丹多拉一惊，忙用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前，一脸的不安，甚至是愤怒。 “你们地球人都这样野蛮吗？拿别人的缺陷来取笑！” “取笑？！缺陷？！” “因为这种返祖现象在锐特星我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虽然在锐特星人们都很文明，不会像你这样直接嘲笑我，但我知道，他们的眼光看我时就像在看一个怪物，或是一个低级动物，这让我很自卑，你知道吗？返祖甚至比残疾更可怕，因为这根本就无法治愈，这也是我独自一人离开锐特星的原因之一。” “幸亏无法治愈。” “好了，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谢谢你的破酒。”丹多拉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等等，我感觉你一直是在耍弄我，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拿我开心，游戏也该结束了，我不会怪你，并且你的伎俩让我感觉很有趣，但如果再演下去，就没劲了。” “我在骗你？！” “你拒绝我没关系，我可以接受，毕竟我没什么优秀的地方来让你喜欢，但你编出这样一出戏来，并且还没完没了，你在嘲笑我，污辱人的智慧才最可恶，。” “我没有骗你，你不要因为嘲笑别人的缺陷被指责后，又说这些来开脱自己，明天我就会忘记今晚的一切，我没必要和一个没进化完全的低级物种生气。” “好吧，那我这个低级物种就再信你一次，正因如此我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嘲笑你，并且，那很美，我也很喜欢。” “变态！” “现在是春天，天气还有些冷，街上的女人穿着还有点多，不然，甚至不用到夏天，等再稍微暖和一些，就会看到满街的女人会迫不及待地出来炫耀你所谓的缺陷和返祖现象，而男人们也会为此而兴奋不已，而你更会成为男人们目光的焦点，并且乐此不疲，而我也许会因此倍感压力。” “真是一个落后的星球，低级而进化缓慢的世界，不，不是缓慢，简直就是在退化，集体返祖。” “但是却丰富多彩。” “是杂乱无章，消耗巨大。” “看来我们之间不只是有着四个地球年，近两千地球天的巨大时间代沟。” “我们是先进文明与野蛮群落之间的巨大隔阂。” “我们是金与火，虎与蛇，金牛座与狮子座之间的不容与相克。” “我们是相距5.8光年的差异。” “我们是自然完美与进化歧途的分道扬镳。” “我们是审美与审丑不可调和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