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另一艘母舰

    那些旋星人正在努力打开驾驶室，而驾驶室就好像是从里面锁死了一样，牢固的设计此时却成了自己的障碍，所有的设计都会有漏洞，有时越是坚固反倒越麻烦，甚至问题往往是出在看上去很小的麻烦上。

    旋星母舰正在离开此时，顺着时间轴驶向相对现实的过去，渐渐，母舰里的人多出了一倍，因为每一个人都会多出一个虚幻的自己——重现一个已逝去的自己——除非母舰位移离开这里，那样的话，所有记忆影像就都会留在事件发生地。

    或是母舰整体随着时间方向再一次经过自己在现实中的全部记忆，也就是随着时间的平行推移，让时间再次越过现实中离开的那个时间点，去向一个空白没有记忆的未来。

    母舰里忽然多出来的那些虚幻的影像帮助了武阳霖，虽然那些影像很虚幻，但还是会干拢人们，让人们一时无法适应。

    虽然身处时间暗道里，但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并不是直接暴露于时空中，所以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

    这时武阳霖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自己，但母舰依然是向着过去行进的，所以那个“时间记忆”中的自己好像是在一帧一帧地向后移动，看上去是向前走动，空间位置却是在向后。

    武阳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就找到了来时的路，他毫不犹豫地穿过了自己的影子，向着自己影子的后面跑去，艾琳号不远了，拐过去就能看到。

    当武阳霖终于坐上艾琳号上时，那些旋星母舰的士兵和警卫也追了过来，并开始向艾琳号射击。

    艾琳号启动了时间运行，向着时间过去的更深处，那些士兵和警卫并没有驾驶飞行器追上来，一定是受到飞行器能量所限。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以直接穿过母舰飞出去，但因为是在时空中，母舰内部和外部的时空是分割开的，即使飞离了母舰，那外面将只是时空而空无一物，那样的话将永远都回不到现实中，如果就此飞离而迷失，那将永远再回不到现实，因为那已是另外一个时空，与现实平行的另一个虚空，没有记忆的时空。

    所以要想返回，就必需原路返回，自同一个时空的通道中原路返回。

    武阳霖将艾琳号调到了进来时记下的时间点，然后向着那道在那个时间点打开的门飞去，他看到一艘旋星母舰虚幻的运输车正驶进来，而自己驾驶的艾琳号也正穿行而进，此时，自己却是穿行而出，三个影像叠加在一起，竟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是虚幻，哪一个是真实。

    艾琳号离开了旋星，外面的一切还是自己进来时的样子，只是一切皆是虚幻。

    武阳霖将艾琳号驶向了另一艘旋星母舰，但他不知道还会不会那样幸运，还能不能如法炮制。他将艾琳号在这艘母舰上空盘旋，想着还得去寻找母舰一扇打开的门，可又不敢肆意地在时间暗道里航行，因为能量不允许。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阳霖焦急万分，他不住地自言自语，可就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最后他决定先不管能量的事开启时间系统，将艾琳号慢慢向过去运行，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就在他的手在艾琳号时间系统开启键上犹豫时，刚离开的那艘旋星母舰渐渐凌空升起，然后悬浮在那里搅动起巨大的旋风，并将周围的一切旋起，就像瞬即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一样，虽然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记忆，但依然是那样令人恐惧而敬畏。

    此时北极冰陆上雪片冰块漫天飞舞，虽然是没有声音，但在感觉上足以今人振聋发聩不敢直视。

    离那母舰比较近的几艘飞行器也无法逃脱那巨大而强烈的漩涡，终于在挣扎中被搅了进去，最后只有几处与之相比微弱的爆炸点，闪一下就永远地消失了，可以看到，周围的云天空气都被搅动了。

    慢慢，围绕在那旋星母航周围飞舞旋转的冰雪碎片开始纷纷落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连周围的云天空气都像洗过一样更加透亮，只有那硕大无比的旋星母舰悬浮在只是太阳在地平线上位置慢慢变换的北极漫长黄昏的低空中，纹丝不动，无声无息。

    那远远的旋星母舰现在看上去清晰、透明、虚幻地悬浮在低空中，就像在一面巨大立体屏幕上看全息影像，和刚才搅动天地撕碎飞行器的狂暴相比，此时又显得安详宁静，甚至有几分温柔。

    地球联军试着向这艘母舰发射了导弹，导弹没有被拦截，却在离母舰很远的空中爆掉，这时，旋星移动堡垒和战机开始向这艘母舰退却。

    “机会来了，机会来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呆的武阳霖终于醒悟过来。

    这艘母舰的舱门开启了，有飞行器和移动堡垒向母舰内退逃，武阳霖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记忆，但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现实而难得的机会。他驾驶着艾琳号无视那些虚幻的飞行器和移动堡垒，直接穿行这些影像飞进母舰内部。

    这里不像刚进入上一艘母舰那样是堆满物品的仓库，而是排满攻击飞行器的停机舱室，并且也没有那么多的灰尘，还不时会有人来往，看来是个正在使用中的舱室，在这个舱室里驶入现实很危险，不但有可能与其它飞行器发生碰撞，也可能刚一出现就会被发现。

    武阳霖将艾琳号慢慢驶离这个区域，身处虚幻，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也不用考虑是否会撞上什么，如果飞临封闭的空间，眼前会是一片白色或是一片黑色，除此之处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仪器也检测不到什么，同样是封闭的空间，但不知为什么会有黑色与白色的区别。

    这里连接着几个旋星母舰战机的停机库，因为还要考虑从进来的入口处离开，所以尽量不要离这里太远，以免在这样巨大的空间里迷路，离开时会有更多的波折，于是就选择了旁边一个看上去安静的库区停下来，然后在角落里慢慢将艾琳号驶向现实。

    看来旋星母舰的能量真的是很紧张，因为除了刚进来的那个库区人很多外，隔开的两个库区就安静了很多，像是很少有人出入的样子。

    回到现实，这里依然没有人，武阳霖离开艾琳号，他用手去摸了一下旁边的旋星战机，手上留下很多灰尘，看来是很久没有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