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左手石
不知有多少事件生于偶然。 也或许是这偶然就是必然。 如果不是因为资源短缺，如果不是因为战争，如果不是因为记忆存储和移植技术的发明而引发需要大量的矿物资源，如果不是因为一个细心的工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细节的工人遇到了一个同样细心的分析员。 那也许就不会有新物质的发现，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发生了。 那名工人拿着两块矿石往回走，一边走还在一边研究着这两块矿石。 那块比较轻的矿石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拿在他的左手里。 这时，他遇到了一个人，这人恰巧是矿石分析员，也是原始的进化人，他们俩人并没有什么深交情，只是同事而已。 “研究什么呢？”分析员问。 “噢。”专心研究矿石的工人竟被惊了一下。“两块石头。” “不就是那堆破矿石吗？有什么好看的？” “这一块有点不同。”工人举起了左手。 也许是这名分析员也很好奇，也许是这名分析员很无聊，也许是这名分析员想结交这名工人，不管怎么说，这名分析员决定那名工人一起去分析室研究一下这块矿石。 这时俩人都恰好没什么要紧的工作去做，就一起去了分析室。 通过排水实验证明，两块矿石体积基本相同。 称重后证明，两块矿石质量明显不同。 密度分析证明，两块矿石密度基本相同。 专用检测设备上分析，两块矿石的矿物质成分基本相同。 “问题出在哪了？” 于是俩人又把整个过程重新做了一遍。 “质量明显不同，其它都基本相同，不可能啊！” “问题就应该出在‘基本相同’上，能不能再做个实验，得出的结论不要‘基本’两个字。” “假设一下，将这两块矿石里所有已知成分分开，然后再将两种质量相差最大的物质分成大小相等的两份，这时它们的质量差也不会有这么大。” “可事实存在啊。” “好吧，现在我们只有将这两块矿石分别粉碎了再分析吧。” 俩人将两块矿石分别放进封闭的粉碎机里进行粉碎。 几分钟后，俩人再将已被破碎成粉末和颗粒的两堆矿石倒进容器里再做比较。 体积一样。 质量一样。 密度一样。 成分一样。 存在的误差在可以理解的范围。 “怎么会都一样了？” 俩人甚至有些惊恐。 俩人又检查了粉碎机，确定里面没有矿石或是矿石粉。 “原来你左手里的这块矿石现在变重了！” “对，是变重了，另一块没变。” “这怎么理解？” “左手这块矿石里面含有比空气还轻的什么？粉碎后它飞走了？” “不可能，就算含有某种这样的气体，相差也不会这样大啊？”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不约而同地望着分析室不算很高的天花板，好像那里能看到什么气体似的。 “除非你左手里那块较轻的矿石体积更大密度更小，再说就算有什么气体，那气体也有质量啊，考虑到空气浮力的话……”分析员好像在自语。 “你看天花板上有一小片黑色的东西，是苍蝇的粪便吗？” “哪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几年没粉刷了，是灰。” “会不会是矿石里的什么飞到了天花板上。” “怎么可能？！就算是有什么飞到了天花板上，因为另一块矿石什么都没变，那就一定是你左手矿石里的物质，那这块矿石应该更轻才对，因为它丢失了物质。” “可是这些物质会飞，是它们让矿石变轻了呢。” “哈哈，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吧，我还没学到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会飞的物质。” 虽然这样说，俩人还是在把桌子搬过来，又在桌子上摆上椅子。 好在现在分析室里没有第三个人，如果有其他人的话，俩人一定不会这做的，因为可能会被人看成脑子有毛病。 “凭我的视力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那不是灰，而是一些颗粒，像苍蝇屎一样的颗粒。”工人边往桌子上爬边说。 “这个房间里不可能有苍蝇的，如果是一些小虫的卵倒是有可能。”分析员扶着桌椅说。 “蜘蛛蛋是什么样的？” “其实这个房间理论上粉尘都不应该有的，小虫小蝇的也不应该有。” 这时那名工人已经爬上去了，手刚好能触到天花板。 那是种表面很光滑洁净的白色天花板，也正是因为天花板很白很滑很洁净，所以他们刚才在下面能很容易就看到了上面的黑点。 那名工人站在椅子上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小黑点拿到眼前，然后用两根手指肚捻了一下，很坚硬，当一根手指捻过那个小黑点时，小黑点便露了出来，紧接着小黑点物质就不见了。 那名工人的眼睛能感觉到小黑点“嗖”地又串上了天花板，他忙又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又伸手去捏起一个颗粒状的小黑点。 这时他的眼睛紧盯着，然后慢慢地小心捻开手指，能看到那个颗料状黑色物质被夹在自己的手指间，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黑色颗粒状物质在试图挣脱自己的手指。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物质，但能肯定，这绝不是什么生物。 这时，那个黑色颗粒忽然又挣脱了工人的手指飞上了天花板。 这一次，那名工人不但清楚地看清了黑色颗粒飞上了天花板，他的手指也能感觉到这个黑色颗粒是从自己的手指间飞出去的。 那名工人向分析员要了一个玻璃瓶，然后又捏起一个黑色颗粒，然后将玻璃瓶口向下倒过来，再将手指放到瓶口处张开，那个黑色颗粒物质便飞进了瓶子里，紧贴在倒过来的瓶底。 工人将天花板上所有的黑色颗粒状物质全都放进了倒过来的玻璃里，这时，工人感觉这个玻璃瓶竟然没有了重量，他将手慢慢地松开，玻璃瓶竟然飘浮在了空中。 “我们也许发现了一种新的物质！”工人下来后，分析员拿着玻璃瓶兴奋地说。“是你发现的，你给这物质起个名吧。” “其实是我们两个人发现的。” “不，是你发现的，不如就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物质吧。” “如果说是我发现的，不如说是我的左手发现的，因为是我的左手在不知不觉中拿起了那块矿石，就叫它‘左手石’吧。” “左手石！好，多有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