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终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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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似乎都没有光的缝隙。被拉扯，被撕裂，去另外一个世界。 我应该是没救了。 最快的救援要一个小时，而心脏停跳不到十分钟就会完蛋。 我的兄弟们不是神。他们救不了我…… 还好，还好…… 大家都没事。这应该是我最期望看到的吧。 至于魑魅……这小子。 可算是个人类了。他终于有心了。过程也太过艰难。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我的存在只是茫茫宇宙中一颗渺小沙粒。泯灭了也好，消失了也罢，千年时光对于他们都弹指一挥间，更何况我这不到百年的生命…… 人生而为赎罪，对于他们，我已修成正果，对于家人，可能我只能来世再续今生未尽的情义，做对的事，不辜负对的人，不让今生有悔。 我们的灵魂本来就纯粹。 有人说人死之前，脑海里一幕幕，都是这一生所经历的最美的画面。 我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看到我与他们这一路以来的嬉笑怒骂，温柔感动。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般在我眼前晃动着。 真好，真好…… 这些回忆也许会令他们在没有我的岁月里过的快乐。 我在黑暗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前行，直到看到漫天的彼岸花和目光尽头的拱桥。 我尽量无视身边僵直的人们，平静的走过去，远远的听见桥上的老婆子喊着，“孟婆汤下肚，尘缘忘啊！” 待我走过去，被孟婆上下打量了一通，“小姑娘，怎么到这里来的？” “战乱。”“可惜啊，这么大好的年纪。”她说着，递给我一碗热乎乎的汤。 我也不清楚这汤下肚我还能记得什么，虽然有很多不甘，但既然已经站在奈何桥头，又不愿受忘川河水千年的洗礼，只得接受这份遗忘。 这一生既然尘缘了，就去另一个世界逍遥，看遍人世喧嚣。 我一仰头孟婆汤下肚。 下意识回忆我还记不记得爸爸mama，记不记得他们…… 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一个劲儿的回放着。 我惊讶的瞪大双眼，“老婆婆，您的汤是不是……过保质期了？” 孟婆笑了，“若真的不想忘，我这孟婆汤又有何用？小姑娘你尘缘未尽，回去吧……”她转头，“他们在等你。” 我还没听明白，突然一阵眩晕，眼前黑漆漆，而后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待意识回笼，我感受到眼缝中透出久违的光明。 “小蝶！”我看到缪斯激动的吼着，而后神经质的碎碎念，“太好了，太好了……” “使命者醒了！” “十三天了，她醒了！” “真的是奇迹！” 我的病床前被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恨不得看看我的情况，我低头看见左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清晰的跳动让我有些没回神。 “你的伤口快好了，可以下床走动。”雷伊微笑着。 “我怎么没死啊……” 周围嘈杂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没有人回答我。 “说啊，你们告诉我啊，我怎么没事啊。” 他们的神情有些凝重。 我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麻烦大家扶我坐起来……”立刻有几个精灵上前把我扶起来，我问他们，“大家实话实话吧，魑魅呢。” 长久的沉默，所有人都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我立刻翻身下床，瞬间所有人都拦住我，“小蝶你身体刚刚好，别激动啊。我们……” 我点头，轻轻推开他们，“谢谢，我会很冷静的。不知道**我会更痛苦。” 千万，千万别是我猜想的那样…… 求老天爷保佑……保佑啊…… 我有些腿软，勉强走到魑魅的病床前。 我看到他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很难看，双目紧闭。我颤抖的去拉他的手，心里难过到了极点，那手掌心，不同于机器人的冰冷温度。 让我心里一阵发凉。 瑞尔斯缓缓开口，“我们用能量保他rou身不腐，小蝶……” 这句话晴天霹雳一般，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直接瘫坐在地。 盖亚凝重，“他意识到你活不过十分钟，在当场就把心脏挖出来给了你。我们在救援到来之前给你温暖身体，派特视频给我们指导手术，你这才活了下来。” 鲁伊斯叹息，“你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他的命。” 那一天，我坐在魑魅的尸体旁边哭的肝肠寸断。 我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眼泪都哭不出来还在抽噎。 原来孟婆说的，等我的那个人是你。 我在你心里，就这般重要？傻瓜……我好不容易才把心脏还给你的啊…… 伊人醉，万念俱灰。他不归，碧落黄泉枯骨成堆。 我本想这次任务结束，一切终结后带他去SUN星看古树上结的风铃果，去艾迪星听最棒的交响乐，去风草谷找灵兽聊天…… 都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魑魅在临死前，留了一份遗言，说给布莱克听了，夜魔记忆力超群，记下来后写在了一张纸上，交给了我。 那上面写着： 丫头，莫过于悲伤，生命无常，这是我的命数而已。 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有个人，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承受了挖心之痛后便注定成为杀人机器奔赴死亡，他不知所措，只因克隆失败便要挖了心去，他有些憎恨。直到他遇见那个小姑娘才明白，她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在那幽暗的深谷之下，她为他照亮了黑暗，她，就是他的救赎！ 那一天小姑娘从穹顶坠落，心脏快停跳，只剩半口气了。她活不了多久……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只是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你会如此勇敢，竟心甘情愿粉身碎骨。 与你同行的这一路，是我生命中最绚烂的时光，就算面临无数危险也愿护你直至地老天荒。 一定要醒过来，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过来，这个世界很美，你还有大好年华。 我，也许不能看着你醒过来了，我多活了这么久，很知足，是时候离开了，别为我难过，我从最开始便已看淡生死，不畏死亡，只愿你安好，我便安了。 我护你一生，下一世也愿护你安好，眉眼如初，微笑如故。 这一世，就让我守护你，最后一次……好吗？ 告诉你个小秘密，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娶到你。 写此绝笔，与君永别。 我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到平静。 我记忆里，你还在原地，不曾离去。 只是心里，不该有希翼，你的笑意。 我不知道，千年的苍凉，何人愿想。 你的存在，似叶落秋光，满地寒霜。 我在曲终人散后独饮一口酒，这斜阳发冷，暖不透。 【大结局了会有全书完三个字，别再问啦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