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沙埋骨战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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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淮南的手轻轻地泛着疼,我死死地盯着自己发红的手,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來,许久,凌云霜又重复了这一句话:“关岭自杀了,” 淮南轻轻伏在我耳畔唤着我的名,我艰难地点了点头,而后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从一开始,自唐国回來开始我便料到这所有的结果,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仍是不知所措, “将军,前面抓到五人小队的细作,如何处置,”忽然听得士兵來报,我低下眼,只冷冷开口:“扣下來,先看着,传令下去,集结所有军队,告诉他们,我要点兵,” 许久沒有人说话,我知道这让他们都不知所措,却是后头的凌云木打破了僵局:“叫你去就去,还愣着干什么,” 随后那人便领命退下了, 我推了推淮南,轻声说道:“放我下來,” 他依言将我放在地上,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振作起精神來, “凌云木和云霜和我一起去,余下的人留下來处理他们的后事,遗体便不要运回王城了,寻个清静的地方埋了便好,把他们去世的消息传回关家,连带着近卫队的人全部都记入关家族谱,告诉关冥,让他节哀……” 南歌和关岭是喜欢清静的人,我知道他们愿意留在这里,即便是黄沙滚滚,也是他们愿意停留的归所,我懂得他们的,那样的人,只一捧野草,一掬白露,便可以安宁生活了,多么简单的人生,可惜上天不愿成全他们, 凌云木点了点头,穆依远远地站着,只紧紧地盯着我,我抬起头直直看入他的眼:“阿依……”只这一句话,便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只摆摆手:“不,沒事,” 随即转过头对着淮南,我分明瞧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只轻轻地摇摇头,他依言朝着我点了点头,开口道:“像这模样该要去哪里,回去吧,你们等会再过來找她便好了,” 说着他又矮身将我抱了起來,我的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将头埋进他的胸前,任由嘴角滑落的血丝沒入他暗红的衣袍里,隐隐觉得他的脚步有些急切,我也沒有听到后头的人有任何话语,也是,他说的话,岂容他人反驳, “你太乱來了,我从沒有别的要求,只有一愿,便是让你不要多情,再这么下去,我只找一间屋子将你锁起來,什么都不让你知道才好,”他将我放到椅上,便又从袖中取出手帕仔细地擦拭我嘴角那殷红的血迹, 我拉住他的手,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瞧,他亦是沒有回避:“你早就知道了,可你还是跟了出去,为什么,” 对于他,竟是沒有一点一滴的埋怨,也许本就知他冷酷无情,所有便也宽容了,也许……还有更多的缘故是说不出來的, 可他一言不发,只淡淡地看着我,我从來都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心思是不可猜的,如何都是猜不透的,这一些,我从來也是知道的, “凭你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关岭的心思你早就知道了,可你却是放任他们在那里,我真不知该说你体贴还是说你残酷,”感觉自己少了那么一份温情,更像一个长者在质问他,其实只有自己明白,自己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向他表达心中的无助, 迷茫,只觉得迷茫…… “我不介意,”他半蹲下身,将头靠在我的腿上,半眯着眼,“我不介意,” 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他从來都知道我的心思,一分一毫,甚至比我更了解我,许久,他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白色的衣服,连带着黑色的盔甲,又出去喊了人给我烧水, 我只看着他里里外外地忙着,看着他的身影,思绪不知停落在何处,他路过我身旁之时又蹲了下來,却是支起身子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感受着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项上,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一下,可他的话却让我不由自主地僵立在原地: “不喜欢,不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为了这句话,我不知道他在心中排演过多少回,我甚至觉得他说出这句话比当初说要放弃一切更加慎重更加无奈,教我无路可逃, “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话语未落他便站起,门外传來了抬水之人的呼喊声,淮南一下便离开了,我看着他们将水倒入浴桶后向我行礼离开,只麻木地褪下身上的衣物,让自己沉浸在窒息的水中, “不喜欢,不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耳旁响起他的声音,一句一句,像魔咒一样激荡在我的心中,是我一下子变得慌乱无比, “这个世间,我只在乎你,从來都是,” 是我让他失望了, 温暖的水驱赶不了心中的疲惫,只让我更加感到脑中的清醒,我苦笑一声将身旁的衣服拉过穿上,外头传來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只让我知道那是淮南, 他从來都是那么体贴,一点都不愿我受到伤害,在他身旁我像个孩子一样脆弱,遇上任何事情都不自觉地寻找他的庇护,是自己任性了,从來都是这样的,他一昧地包容着我,我岂会不知,可我又如何能够不依靠他呢, “过來,”他轻轻地唤着我,站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毛巾,我低着头,光着脚走到椅子旁坐下,因为水雾的关系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他将毛巾扣在我的头上,轻轻缓缓地揉着,我不时感觉到他的手触碰到我脸上,那种感觉,很奇妙,很窝心,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光着脚四处走,这倒好了,连鞋袜都丢了,”他轻轻地说着,像哄孩子一样,我的脸腾的一下便红了,记起在溪旁将鞋袜脱下之后,恍惚赶到岸上竟是连鞋袜都忘记了,也不觉得疼痛,如今他一提起,只感觉脚底痒痒地,似乎有细小的伤口, “不要乱动,等下我帮你看看,这般学不会照顾自己,叫我如何放心让你一人,”他埋怨似地捏了捏我的肩膀,阻止我乱动的脚, 我偏过头,淡淡地问道:“难道你想从我身旁离开吗,若是,便趁早离开,免得让我挂心,” 他一下便笑了,我闻得笑声更是恼怒了,看着镜中他弯起的眼,只闭眼别开头,只不见,心头便不会乱,心也不会觉得迷茫,其实只要不去想,人生又何來那么多的悲伤,只是可惜了,人如何能够不去想,
便是像他这么寡情之人,心中却满满当当的打算,为着谁,只一个答案,为我,也为我们,少了一个自己,确实让我心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或是我们,便是连自己的性命,也是因为我而格外珍惜, “我不会离开,可山月却也不会依赖我,总归是要一人行走的,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你身旁,开战的请令已是送了上去,与你并肩作战的,是凌云木,不是我,”他将毛巾放我我的手上,有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在吃醋,”我看着他回头寻了一张凳子,放在我的身前,将我的左脚捞了起來放在凳子上,这才抬起头看着我,许久,都沒有说话, “是,”一句话,干脆利落,也毫不隐瞒,大约对这事,他还沒有学会隐瞒,我让他一句话给堵得无话可说,只看着他给我的脚底伤药,不时因为痒而挣扎几下,都给他死死按住了, 我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竟是不自觉地看呆了, 上过药后我便回到屏风后将我的衣裳给穿上了,偏那盔甲难穿得很,搁着我的头发,我喊着他帮忙,他本坐在我刚才坐的位置上,听我的话便上前來,也沒有笑话我一脸的窘态,我低着眉,任由他在我身上拨弄着,三两下便将盔甲给穿上了, 一直到他出去我还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竟是寻不到一句话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想想也算了,所谓的僵局,总是会好的,他不会计较那么多,只是希望我给他一句承诺,像他将生命交付给我一样,他总是希望我将生命交付给他, 他吃醋,是因为我与凌云木有着这样的承诺,将生命交给对方, 我其实也想给他这么一个承诺,奈何他不是伴随着我长大,如今让我说这话,总有几分难为情,特别是跟他说,总觉得有一种讲情话的感觉,更是显得难为情了, 摇摇头,甩开脑中多余的念想,我又重新回到梳妆台前坐下,从台前拾起一根发带向他扬了扬,他认命地起身,我手脚利索地将梳子递给他,而后便安心地看着他为我挽发, 说是挽发,不过是将一头青丝束起,他示意我打开柜子,我瞧见里头有一枚莲花头镯,精致的花纹,看上去也是简单得很,瞧了几下便递给了他,他也沒有多说,只为我戴上, 而后又替我整理得鬓发,指腹从我的脸颊滑过,带着一丝丝眷恋,我伸手抓住他的中指,贴在我的脸上,看着镜中的他,眼中只有彼此:“淮南……淮南……” 我掩下心中的所有话语,却如何都瞒不过他的心, 南歌的今日便是我们的明日,这是他沒有阻止关岭自杀的缘故,我从來都是知道的,只是……只是自己终究无法释怀,无论是谁,都是我在乎的,从生命中将这两个人剥离,教我如何才能做到,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