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微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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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因为想起他而变得没滋没味,族长似乎也察出了我的心思,周全地照顾桌上的长辈,丝毫没有与我搭话,这倒成全我关家掌灵该有的神秘感,送走客人的时候我看见他们眼中有欣慰之感,我就迷惑了,这发呆也是好事。 “我刚才又把话说出来了?”我疑惑地像族长询问,他听我此话愣了一下后便开怀地笑了起来,他朝我摆摆手,笑得让我感觉他下一刻便会断气似的。我有些恼怒,却无可奈何。 但是他突然正了正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惊叹他的变化,不愧是一族之长,变脸的速度让我叹为观止!“山月,情爱之事终究会拘禁你,我知如今的你已深陷泥潭,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们两个,终会害了彼此的!” 他说这话脸上的认真让我心颤,自我与他一起,这话我该听了多少遍了,每个人都这么说,却没有人给我一个解释。我惶恐不安,我也害怕自己伤害到他,但是若我忍得下心,这一段情也不会留到如今。既是如此,是福是祸已经无关重要了。 “我只想知道,您为何突出此话,请不要用观星来搪塞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不经意见粘成一团,我想知道答案,但是我又期望那个答案一辈子都不会被揭发,就算是梦,也让我沉沦。 “这世上痴儿多,当初乾安,王陵,与你母后何尝不是苦苦纠缠,世间情字最难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你和他,是两个极端,碰到一起,结局已是注定。” 又是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说这些话时他就不会觉得很讨厌吗?人一旦多吃几两饭,就喜欢叨念些高深莫测的话,这老头也不能免去这劣习。我不再理会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起身告辞,他颇为惊讶。 “不是要来这里住几日吗?”谁爱住谁住,他瞧出我眼中有些嫌弃,讪讪地笑了笑。说实在的吧,那房子也不是不能住,但实在是所有人都住豪宅,我一“最高统治者”却要住那破竹屋,我这是何苦呢?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成家了,夜不归宿似乎不太对劲吧。 “你回去也好,我可知道你的小心思,年轻嘛!偶尔冲动也是好的,不像我们老人家,孤苦伶仃,只能整日守着一个破店,还没有生意!”他这话说得……我只想拆穿!破店?没生意? “关冥以后也会像你一样蹲在门口收钱吗?”我毫不留情拆穿他,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点点头,这敢情好,整日在前头守着,在外头的关家人就会将资金输入这里,这分明是个管帐的。“关冥就劳您照顾了。”我嘱咐了一句,按原先的路回到前头,骑上马匹便像王城出发。未曾料到在半路遇上神色匆忙的西决,他一见我急忙喊我停下。我看他脸上焦急的模样,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微臣可找到您了,这一整天您都去哪里了?” “怎么了?”我淡淡地,这让他有些尴尬,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而后他又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我心中暗暗叫好,再如何人都是会变的,这西决便是最好的证明,曾经的白面书生想必已经消失了,但人总是会变化的,也许在他们眼中我也变得不可辨认了吧! “今日王上在朝堂上突然郁气攻心,吐血了。”他说的不平静,我听着也不能平静,这种结果我不是没能料到,但是真的出现我又不知如何处理。“太医看过之后说是近日忧思过重,加之身体过于疲劳所致,如果不注意,极有可能患上抑郁症。” “回去告诉他,这事我不会再参与。这一切让他自己想,究竟如何抉择在他,我不会参与他的任何想法,也让他别拿我当借口,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我随时都尊重他他决定。君要臣死,我决不活过二更天。” 我撂下这句话,也顾不得西决什么表情什么反应,跃上马便走了。 心中有恨,我不知这是从哪而来的,只觉自己自作多情这么多年,该放弃就放弃,这不是我的江山,我也不屑做什么将星,他有他的竹篱藩外,我也有我的桃源人家。难道我就那么愿意去守着一个不属于我的国家,就像当初张端所说,难道堂堂一个安国必须有我才能存活下来吗?是他学不会坚强还是我太过禁锢他了?为何这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无论内部破败成如何,王城依旧灯火通明,守卫的该饮酒的饮酒,侍女八卦的还接着八卦,木二的消失只引得一阵恐慌,汉月倒下也没有妨碍他们的享乐,该如何就如何。父王曾经说过,这个世间没了谁都是一样的,流水不会干涸,日月不会停滞不前。 一切如故,这便是人心,宁静下破败的繁华,一碰就会碎的假象。 “公主……”回到守安阁关冥河关岭便迎了上来,看来是等久了,我看了他们一眼,收起心中不该有的情绪,恢复淡淡的模样,这个时候,我还没能如常地笑。“王后娘娘的踪迹发现了,但是,她似乎有意隐瞒,所以线索断断续续,只知道她往南走了,我们已经派人一路搜索,也在王城之外的地方发布了悬赏帖,也传下文书昭告个城长官留意。” 我应了一声,木二竟然已经出城了!这倒真让我措手不及,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出走吗?究竟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样贸然离开难道她没有估计到这一切吗?记忆中她虽然单纯,确实十分懂事的,这一次她的做法本身便脱离了常情,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他们继续追踪。 “关冥,这南下之事交给你,明日就出发。正好借这个机会到处走访一下,也算是见识一下。但是要小心,昨夜出现的那个女子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不要动手。打不过不要逞强,如果抓住她的话不要杀她。记住,那个人,和南歌有着同样的面容!” “是!那个人,就是南歌一直在找的人吗?”关冥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后便知道自己逾矩,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不管真假,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必须遵守与她的约定。你说是吧,关岭?”我转向他,只见他呆呆地望着别处,丝毫没有在听我讲话,这一声唤让他一下便回神,脸上的尴尬毕现无疑。他重重地应了声是,我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休息。关岭跟在后头,但在转角处他听了下来。
顿了一会他又折了回来,“公主,南歌他没事吧?”他犹豫着开口,我看着他窘迫的模样,昨夜是他救下南歌的。一切因果他最清楚,相必他也惊讶南歌突然的脆弱吧。我不应声,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她看上去好像出任务了,我记得她今晚好像会去渝城东部一片搜索,既然你担心,便跟过去吧。”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过去,这个时候南歌遇上南祈,保不定真的会丧命,让他过去,多少有个照应。 他领了命,转身往外走去。我回过身,悠悠地叹了口气,走到门边却闻到熟悉的味道。猛地推开门,正在处理伤口的淮南惊了一下,急忙将衣服穿上,我不知道他这是为了掩盖伤口还是掩盖春色,但是我觉得这两者都没有必要。 红着脸走进去,心中有千万言想要询问,但是触及他的眸光时竟不忍心追问下去,认命地将他手中的伤药夺过,胸前破碎的衣料无言地说明了一切。伤没有话本所说的深及几寸,翻出的血rou却依旧触目惊心。我清楚地知道这并非寻常刀剑所造成的伤口。这些,是大件暗器的杰作。我隐隐觉察到他的去处,但是我不愿相信,不愿相信他会去触及那个地方! 像昨晚一样,安静地将伤口中的碎布挑出来,我笑着说他这样下去该要添新衣了,他愣了一下没有答话。便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看不清眼中的波澜。我与他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事,包括与汉月闹翻的事,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我颤抖着手为他清理伤口,没有皱一下眉。 这人就是这样,我有时会怀疑他是否有感官,为何他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这功夫也需要时间练就的吗?如果我早些遇上他,他会不会不是这样的,会不会也像寻常人一样爱闹爱笑,难过的时候也会抱着我轻声哭泣。 但这些都是如果,现实是我哭了,而他抱着我。我们总是本末倒置,像是他的泪水交给了我,我为他哭泣似的。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他温润的声喉,抚慰人心的话语,他喜欢我为他落泪,但是我却厌弃落泪的感觉,这是懦弱的表现,这是依赖他的表现。但是我渴望有一天能够与他共同面对一切,是苦是泪一同感知。 “你的伤口……”我挣脱他,“还没有处理好。”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拿起手中的药,继续为他处理,他突然俯下身来,在我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冰凉的唇,与无尽的留恋交织着。为何,我却只觉察到你微凉的心?